亦幻亦真,亦真亦幻。

朱雀感到自己全身被大火灼燒,接著在自己被燒得全身發燙的情況下,又被扔到寒冰冷雪之間,極冷極熱的痛苦,彷彿在阿鼻地獄上下數層間來回遊蕩。

這是種至盡的苦楚,讓朱雀想到了死,不如死了吧,一了百了,然而又似乎覺的,自己已經死了,魂魄正在苦受這煎熬,彷彿無處可逃,極烈的疼痛似乎永無止境。

終於,人像從噩夢中醒來,但僅僅是有些意識,身體上的痛苦又讓他昏了過去,接著體會那噩夢中的痛苦。

如此醒來昏去,究竟幾次,也記不得了。終於在一次醒來時,已能忍受那極度的痛楚,不至立即昏暈。

模糊的視線中,一個親切的臉龐出現在眼前,雖然覺得自己應該認得此人,但腦中一片糊塗,就是不能清醒地想起他到底是誰,口中彷彿被火烤幹了,只能用嘶啞而微弱的聲音呻吟道:“水,水……”

一股清涼的水,順著咽喉流入體內,朱雀清醒了點,也記起了眼前之人,正是蓬萊四仙之一的權貞一,他正用勺子給自己喂水喝。

朱雀想向他點點頭,表示感激,卻駭然發現,自己一動也不能動,意識和身體像是兩碼事,自己拼命控制身體,身體卻連一絲反應也沒有,這種恐懼,遠比身體上的痛苦更甚,朱雀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我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了麼?”

昏暈前的一切經過,都逐漸記起。但自從被人在身後偷襲而暈過去以後,就什麼事都不知道了,他想問問自己在什麼地方,如何會被權貞一發現救起,可是,說出的話,連自己都幾乎聽不到,這種痛苦和絕望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又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還是權貞一在身邊照顧,朱雀清了清嗓子,再說話已能說清:“道長,我這是在哪裡?”話是可以說了,但身子還是不能動。

權貞一說道:“你是在一座山的山洞裡,謝家的人在亂墳崗發現了你,幸虧及時送到我身邊,否則,你連命都保不住了。”

朱雀說道:“可是,我現在全身都無法動彈,我,我這是怎麼了?”

權貞一說道:“你四肢筋脈都被割斷,脊椎被重手點斷。這些人是想要你的命。他們是聞香教的嗎?”

朱雀聽說自己遭遇如此之慘,眼中怒火迸發,苦於不能動,否則他早就跳將起來,他對權貞一的話充耳不聞,絕望地說道:“這樣還不如死了的好……”

權貞一說道:“許多人一出生,就身有殘疾,也不見得就要尋死,你身為俠道中人,怎也如此想不開?”

朱雀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道長,我一生行俠仗義,自問沒有做一件傷天害理之事,以命理推算,我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

權貞一無言可答。

頓了頓,朱雀像是忽然想起來:“還有莊雨斜,他被聞香教的人控制了,說不定是為了唐瑩瑩,這樣說來,唐瑩瑩應該也在他們手中,道長,你幫我救救他們出來。道長,我求求你……”

權貞一霍地站起身來,彷彿有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說道:“我不會去救他們。”

朱雀問道:“為什麼?道長,他們都是好人啊。”

權貞一說道:“你何不自己去救他們出來?”

朱雀訝然問道:“你說什麼?”

權貞一說道:“你的傷,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可是……”

朱雀問道:“可是什麼?”

權貞一為難地說道:“償若只我一人之力,以你朱雀行俠仗義的聲名,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就算以我命換你命,我也可以做到,只是,你傷得太重,肉身毀敗尚在其次,我察覺你丹田氣海,也遭受荼毒,只能講你體內真氣散盡,好比一個池塘中的水被下了毒,魚蟲不能生存,只能講池塘裡的水放盡,然後注入新水。據素問岐伯言:治之要極,無失色脈,用之不惑,治之大則。逆從倒行,標本不得,亡神失國!去故就新,乃得真人。所謂去故就新,需要合數人之力,開精竅,同陰陽,你如今筋脈盡斷,不能運氣使力,只能藉助外人之力,扶持自生新力。我一人做不到,要合我們蓬萊四怪四人之力方可。”

朱雀問道:“如此會不會對四位仙人有損?”

權貞一搖了搖頭,沒有言語。他所慮者非是此事,而是不知其他三人是不是恰好都在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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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聽天由命吧。他扭頭看了看朱雀,當機立斷決定起行,在路上給他正脊骨,接筋脈,能不能撐到蓬萊而人不死,他也沒有把握。

謝家安排了幾名家丁,趕著一輛寬大已極的馬車,起行蓬萊仙島。

路上,每到馬兒承受不住,便花錢換了當地的好馬,家丁輪流趕車,當真是馬不停蹄。

途中,權貞一將朱雀斷了的筋脈一一續接,又敷上他的獨門秘藥,想來到了蓬萊仙島之後,筋脈當能接妥,只是暫時不能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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