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邊寧見胡大人和朱雀似是相熟,感到有些奇怪,朱雀對屈邊寧說道:“屈老大,咱們借一部說話……”

來到另一間無人的屋子,屈邊寧正想問問朱雀怎麼說動海防官兵放人的,還沒等他問起,朱雀首先告歉:“我對你說的話有所隱瞞,乃是出於愛惜你們的性命,但總是有些對不住你們。”

屈邊寧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有什麼話隱瞞了我們?”

朱雀說道:“你問我知不知道段煙波的下落,其實我是知道的,只是你們就算找到他們也是送死,段煙波現在武功非同小可,就連我都不是他的對手,再加上他們人數眾多,足有三百多人,你們這些人前去,不是送死是什麼?”

屈邊寧臉色陰晴不定,他問道:“那朱大俠為何現在又肯對我說了呢?難道現在就不怕我去送死了麼?”

朱雀笑道:“現在形勢不同,我給你找了上千餘官兵做幫手,再加上炮船的幫助,你們是穩贏不輸,我自然不再擔心。”

屈邊寧張口結舌,不知朱雀所言何意,朱雀將自己和胡大人的談話告訴了他,不過自然隱瞞了胡大人乃是白蓮教的身份。

聽聞能夠找到段煙波報仇,屈邊寧說道:“既然如此,只要能報了此仇,我們甘願做海丁隨官兵出海,他們……不會嫌棄我斷了一隻手吧。”

朱雀寬慰他道:“這胡大人並非段煙波一流,乃是真心為民做主的好官,所以我希望你能跟他談談,說不定會扭轉你對海防官員的認識,願意重新真心地為海防效力。”

屈邊寧心中成見極深,自然不會因為朱雀的一兩句話而改變態度,他無可無不可地說道:“這個,回頭再說吧,他們什麼時候出發?”不管是江湖還是廟堂,人人都承認的兩大仇恨,一是殺父之仇,一是奪妻之恨,儘管那名女子還不是屈邊寧的妻子,但在他心中,這恨意倒沒有因此減輕,因此心切地想去復仇。

朱雀說道:“出海作戰,總要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再加上胡大人不希望此事傳揚出去,若是被平海衛那邊得知,說不定會因為段煙波的故舊之情而對他們有所寬恕,那就……”他知道說別的話難以壓制他心中火急火燎的衝動,只能這般勸慰。

屈邊寧點了點頭:“好,我就耐心等候便是,我先去跟我那些兄弟去說說。”

朱雀告誡道:“你們一定不要將此事洩露出去,否則若被段煙波收到訊息,那就壞了大事!”

屈邊寧說道:“我知道好歹的,死也不會說出去的。”說完匆匆去了。

朱雀這才放下了點心事,回去找伊雪,伊雪和胡桃兒待在一間房裡,有胡大人的照拂,她們兩人都受到了官兵不錯的待遇,胡桃兒趴在一張桌子旁吃飯,伊雪食不下咽,正為朱雀的傷勢感到擔心,見到朱雀回來,臉上露出關切的神色,朱雀走進來說道:“我沒事,傷口也不疼了,事情總算有了結果,咱們吃了飯後就走,去幫胡桃兒找她爹。”

胡桃兒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伊雪對她說道:“要好好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胡桃兒聽話地大口大口地吃著飯,看著讓人心生憐憫。

伊雪問道:“事情都處理好了?那屈邊寧等人的事……”

朱雀說道:“也都安排好了,等離開這裡我再告訴你吧。”

三人匆匆吃飽了飯,朱雀去跟胡大人告辭,胡大人說道:“本來還想留你們多住幾日,既然朱俠士身有要事,我就不再挽留,以後若是路過撇處,千萬不要客氣,過來找我就是,我這裡別的沒有,好吃好喝地伺候還是沒有問題的,對了,那幾人怎麼說?”那幾人指的自然是屈邊寧等人。

朱雀跟他說了他們願意受他們差遣之意,胡大人說道:“海防一事乃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他們願意加入我們蒲禧所,對於他們的來歷,我也算對上頭有了交代,不至於為難了。”

朱雀說道:“有空你還是找那斷了手的屈邊寧談談,他對官兵腐敗的成見甚深,你若能扭轉他這種想法,他定然會為海防做出一些貢獻的,畢竟他曾在平海衛做過官兵,還有,雖然他斷了隻手,但身手不輸於一般習武之人,切莫因此而小瞧了他。”

胡大人說道:“再這麼說就是小瞧我了,我豈是這麼心胸狹隘之人,你放心吧,他要是成了我海防官兵的一員,我會將他們和其他海丁平等對待的。”

朱雀歉然道:“那我是多慮了,我再去跟他們打個招呼,這就走了。”

胡大人點了點頭:“看來我們軍中的賞賜,你也不會放在眼裡,我就不拿這些俗物打擾你了,望你一路順遂。”

辭別了胡大人後,朱雀又去找了屈邊寧,屈邊寧得知朱雀要走,有些依依不捨:“能夠得報大仇,全拜朱英雄所賜,請受我一拜!”不僅屈邊寧對朱雀下拜,就連郭鹽田等人也都跟著跪下。

朱雀連忙將他們扶起,然後對屈邊寧說道:“你不恨我斬斷你一隻手我已經感到有些誠惶誠恐了,我和你們一起,最感痛快的就是炸死了這麼多倭寇,真希望還有這樣的機會,對了,你們最後若是選擇在蒲禧所留下也就不說了,若是不願留下,你們隨便找一位丐幫弟子,我和丐幫上下相熟,你讓他給我送個信,我會依言給你們送來五百兩購買漁船之資。”

屈邊寧一臉堅定地說道:“我的手被朱大俠砍斷,那是我罪有應得,怎敢怪你,至於那五百兩銀子之事,自然也不敢再勞煩朱大俠了,您再提起此事,那更是讓我等無地自容了。”

兩人又客氣了幾句,朱雀和伊雪和他們相別,然後帶著胡桃兒離開了蒲禧所。

胡大人親自送他們離開,得知朱雀現在身上身無分文,給了他一百兩銀子作為盤纏,又幫他僱了一架馬車,三人這才乘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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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和伊雪商量著若要去找胡桃兒的爹,自然要到當時他們從烏龍江乘坐商船出海前一天所去的地方,那是在福州以東的一個鎮子,離蒲禧所不過一百多裡地,他們夜裡投宿,打發了馬車先回去。

晚上,朱雀告訴了伊雪蒲禧所的海防官兵需要錢財,屈邊寧則要報仇,兩相情願去攻打求活島,也算是報了自己差點死在大將軍手中之仇,伊雪想不到事情竟會又如此巧合,兩人感嘆這一路的遭遇之奇之怪之驚險,都感到是自己從所未經歷的,而大將軍遇到胡大人和屈邊寧,也算是惡貫滿盈了,只是希望島上那些無辜之人不要受到牽連。

朱雀因傷需要換藥和服藥,所以他們走得並不快,一日只行三四十裡地,兩日後他們來到福州府以東的連江縣,朱雀的傷勢好了一半,多日未曾飲酒,在夾江縣為餐館酒香所誘,口水都快流了下來,朱雀對伊雪說道:“酒癮犯了,非要喝點解解饞不可。”

伊雪不同意:“不行,你箭瘡未愈,再去喝酒,豈非會加重你的傷勢?”

朱雀說道:“只喝一點,影響不了什麼的,你看我這傷口不都結疤了麼?”

伊雪說道:“不行,結了疤喝酒傷口會化膿的,堅決不行!”

朱雀說道:“不喝酒我心情不好,傷口更是難以痊癒,權衡利弊,還是讓我喝一點吧,只喝一點,不礙事的……”

最終,伊雪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沒有辦法,只得答應讓他只喝一點,多了她絕不答應,朱雀興奮得像有了糖吃的孩子,眼睛都笑得眯了起來,他連連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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