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心中梳理出了一條脈絡,胡阿毛的父親胡木匠當年被人用二十兩銀子做棺材,只出工不用他出料,將他騙去求活島,一去十七八年,後來自己偷偷地在島上做了一條船,臨走之前將島上所有的罌粟給毀了,他在外流浪了兩個月,想等島上的人找不到他而回去的時候再半夜偷偷回家,沒想到還是沒有躲過求活島上的人對他的追捕。

而自己來到此處後,就沒在聽到過這位胡木匠的訊息,也沒有見到他的人,看來胡木匠已經被大將軍洩憤而殺死了,同時也解釋了為何吳浪見到那只盛放罌粟花種子的木箱,會這麼專注。

有了這些罌粟花種子,大將軍他們又能讓島上的工匠踏踏實實地留在這裡。

朱雀雖然能夠猜到胡木匠的結局,這個可憐而且無辜之人,就成了建設求活島的犧牲品,但他還是問了句:“不知大將軍怎麼對付的他?”

孫潮說道:“在我們將胡木匠帶回來之後,大將軍就下令將他手筋腳筋都挑斷之後,投入了蜈蚣洞……蜈蚣洞中到處都是劇毒蜈蚣,咬噬之下,想必是不活了,不過我去看他的時候,他還沒死,大將軍讓島上的所有人都看了胡木匠被投入蜈蚣巢穴的慘狀,就是為了以儆效尤,讓其他的人再不敢生出離島之心。“

朱雀聽得心中憤然,這些人所做的,可以稱得上是傷天害理,胡木匠何其無辜,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只是他心中雖然感到憤慨,但表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他問道:“這個蜈蚣巢穴在什麼地方?”

孫潮說道:“是在島上群山之中的一個地下洞穴裡,那裡面陰暗潮溼,又落滿了枯枝敗葉,散發著一股腐臭之味,正是蜈蚣最喜歡待的地方。”

看著朱雀平靜的臉頰,孫潮又接著說了句:“咱們喝的蜈蚣藥酒裡所用的蜈蚣,都是從蜈蚣巢穴中採出來的。”

朱雀感到自己的胃一陣收縮,差點乾嘔出來,他想自己以後再也喝不下蜈蚣藥酒了,知道了胡木匠的下落,他忽然想起大將軍對自己所說的,讓自己在這裡待一年,若是到時候自己還想要走的話,他絕對不會留難,他何來的自信?就是因為這島上的風光麼?自然不是,說不定到時候大將軍會給自己的的食物中摻入芙蓉膏,而自己若是沒有防備,說不定就會上了他鉤,到時候再想走,恐怕就難了。

想到這裡,他說道:“既然有了我帶來的罌粟種子,你們也就不用擔心什麼芙蓉膏的缺少了。”

孫潮說道:“可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自從胡木匠將島上的罌粟都給搗毀後,島上只剩下倉庫中那些芙蓉膏用來維持,償若找不回來,島上的這些工匠恐怕都要發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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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本來還想效仿胡木匠將那些種子都給搗毀,防止大將軍用來再海更多的人,可是他聽說要是沒有了芙蓉膏,島上的一百多名工匠都會發瘋,他不得不改變主意,他說道:“這麼說來,倉庫中的芙蓉膏是被人故意給藏起來的?”

孫潮說道:“我不知道,問題是若是找不到的話,咱們這裡可就要發生大麻煩了。“

朱雀說道:“既然如此,咱們把島上的人集中起來,然後在整個島上搜尋便是。”

孫潮苦笑道:“你說得容易,咱們島上的人看起來和和睦睦,實際上每個人都各懷心思,若是讓他們其中不滿自己現狀的人找到,誰都說不好會發生什麼事。”

朱雀說道:“如此說來,就沒有辦法了?”

孫潮說道:“辦法我倒想到一個,就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朱雀問道:“什麼辦法?”

孫潮說道:“我們假定兇手和偷走芙蓉膏的人是同一個人,我的辦法就是進行懸賞,無論是誰知道芙蓉膏的下落,只要舉報出來,我們都讓他做將軍。”

朱雀問道:“可是兇手若本身就是將軍身份,這主意豈非對其毫無吸引力?另外,進行懸賞的話,豈非在催促兇手儘快將芙蓉膏銷燬麼?”

孫潮說道:“兇手不可能是將軍,因為將軍身份的人所用到的許多東西,都是由這些工匠提供的,若是將軍身份的人將芙蓉膏銷燬,而導致工匠發瘋,不再為他們工作,豈非損失的還是他們自己?只是後者你說得不錯,若是激得兇手將芙蓉膏銷燬就麻煩了。”

兩人商量半天,也沒有找到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而若是在三天內找不出兇手的話,工匠發瘋,對於心狠手辣的大將軍來說,也許算不得什麼,他完全可以將這些工匠全部殺死,然後繼續派出人再去中土劫掠一批匠人過來,可是孫潮的將軍之職肯定是保不住了,當然,朱雀關心的卻非孫潮的地位問題。

朱雀問孫潮:“新成為倉庫看守的鍾離漠已經搬到倉庫去了吧?”

孫潮點了點頭:“倉庫看守簡直是一天也不能或缺,只是因為前任倉庫看守剛剛被害,兇手還沒有找到,所以不僅是鍾離漠搬進了倉庫,還有周洋和溫洗刀兩人陪著鍾離漠一起住在了倉庫,就是為了保護他的安全,若不這麼做,鍾離漠還不肯搬過去。”

朱雀想起吳浪跟他說過,這個叫鍾離漠的人,幾乎也不會什麼武功,若是沒有保護,恐怕也是會有危險。

兇手一日不找出來,整個島上都似乎不會太平。

朱雀心中一動,問孫潮:“會不會是胡木匠根本沒死?”

孫潮說道:“不可能,別說胡木匠不會一點武功,就算他內力深厚,也抵禦不了蜈蚣之毒的侵襲,何況他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就是想爬出那個洞穴也是不可能。“

朱雀說道:“咱們不能放棄沒一個可能,現在就去蜈蚣洞中去看看吧。”

孫潮為難地說道:“天已經這麼黑了……”

朱雀說道:“事在緊急,另外山洞中本來光線也不好,白天和晚上應該也沒什麼區別,咱們帶著風燈和火把過去。”

孫潮拗不過他,只得準備了東西,隨他前去。

蜈蚣巢穴乃是在寨子背面的山谷中,兩人摸黑一腳高一腳低地向那邊走去,雖然孫潮在這座求活島上生活了十多年,可是走在暗夜的山林中,這還是頭一遭,山風拂過,讓他感到有些陰嗖嗖的。

天上的月亮比昨日更圓,自古就有十五的月亮十六圓的說法,如今看來果然不錯,比起工匠也用的繩規所畫似乎還要圓,還要皎潔明亮,只是兩人都無心欣賞罷了。

山間的草叢在晚上有些溼漉漉的,這是夜裡的霧氣在草葉上凝結的露珠所至,草叢中有許多不知名的蟲子在吟唱,孫潮提著一個風燈在前面引路,朱雀跟在後面,他也保持著極高的警惕,看看有沒有兇手躲在附近的黑暗中窺探他們。

風吹草動,都顯得和平時有些不同。

也不知道是兩人疑神疑鬼還是怎的,他們各自防備的危險事情並沒有發生,兩人順利來到蜈蚣洞穴。

孫潮指著地上的一個三尺直徑的空洞說道:“就是這裡了。”

朱雀提著風燈向下一看,底下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到,不過他能想象到,在這巢穴裡面,有著無數的武功在爛泥一樣的環境中爬來爬去,他的身上禁不住生出了一片雞皮疙瘩。

孫潮說道:“你看,我就說吧,天太晚了,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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