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生藉看著朱雀,臉上露出嘲弄不屑的神色,朱雀受激不過,說道:“嶽武穆有詞《滿江紅》中說道,壯志飢餐胡虜,笑談渴飲匈奴血,本就是再英雄不過之事,不過,我想知道,這人肝,人肺,人心以及這杯血,到底是什麼人身上的?到底是好人,還是惡人?若是好人的,在下就有些喝不下去,吃不下去,若是惡人身上的,在下甘之如飴。”

孟長河搖了搖頭:“你自己吃一口喝一口不就知道了?何用這麼多廢話?”

朱雀再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在這山洞中,幽暗的燈光下,酒杯中的血不僅作暗紅色,而且十分粘稠,他忽然一仰頭,一飲而盡,接著夾了塊人肝放在嘴裡,一邊吃一邊說道:“不錯,不錯,味道鮮美,看來是惡人身上的血肉了,否則怎會這麼好吃?”

蕭生藉看了看孟長河,兩人同時放聲大笑,孟長河說道:“不愧是朱雀,這都嚇不倒你。”

他這話說完,洞中忽然無數火光閃現,原來是無數火把被點燃,映照得山洞中有如白晝,再看三人面前的案子上,雖然還是人心人肝人肺等食物,但已經能看出來這些不過是用牛下水做成的而已,至於酒杯裡的酒,雖然還有一股腥味,但後為酸甜,竟是上好的葡萄酒加上枸杞打出的漿液混合而成,腥味頗有些像蟒蛇的血腥,不明真相下,聞起來倒真有些血腥味。

朱雀又自斟自酌了一杯這種看來像血的酒,孟長河臉上已經露出吝嗇之意,他說道:“這種酒乃是用秘方勾兌,有滋補養生之功效,久飲還能固本培元,你可不要當成水喝了。”

朱雀啼笑皆非:“只不知二位做這古怪兼有趣的宴席,請我前來,不是只想看看我的膽量吧。”

蕭生藉說道:“我們有一件難題希望朱大俠能幫我們解決,又怕朱雀大俠,這個,那個。”

朱雀見他說話結結巴巴,知道他的意思,他說道:“你們是怕我名不副實,所以特地來試探試探我,顯然我現在透過了你們的考驗,可是我連你們現在所做之事,以及遇到的難題又和我有和關係,什麼都不明白,你讓我怎麼答應你們呢?況且,以兩位的身手以及這麼多的手下,若還有什麼難題的話,我想我也難能解決。”

孟長河連忙說道:“並非如此,我們現在所在的門派名為無常門,聽來有些唬人,其實不過只是唬弄那些無知鄉民,嚇唬不了真正的好漢。”

朱雀聽到這裡,皺眉說道:“有什麼話,兩位也非泛泛,蕭孟勾魂的名頭,難道就是這般?不用拍我馬屁,有話何不請直言?”

蕭生藉臉色有些漲紅,他大聲說道:“好,我們就只說了,還請朱雀大俠不要笑話我們,我們在桂林府一帶,雖說不上救民於水火,可是也以朱大俠為榜樣,暗中做了不少扶危濟困,除強懲惡之事,可是就在兩個月前,我們因為懲戒的一個人,乃是靖王府護衛首領的一個外甥,名叫孫也,我們得知他調戲婦女的惡行後,就小小的懲戒了他一番,以為他會思悔改,哪知他將此事告訴了他舅舅以後,他舅舅竟然對我們無常門下進行暗殺,並揚言要以靖王府的名義將我這無常門小小的門派誅滅,並生安白造的給我們加了一個邪教的罪名,朱大俠您是知道的,現在官府最忌諱的就是邪教,我們在桂林府待不下去,為了儲存一些無常門的香火,我們是舉門出逃,來到了這裡。”

朱雀看著山洞中影影綽綽的無常門弟子,若說他們已經是被殺了不少人之後,那麼無常門定然是一個弟子眾多的大門派,他平日也聽說過無常門,的確如蕭生藉所言,做了不少好事,但真要細究起來,壞事也不可避免地做過一些,當然,為了維持這麼大門派,這麼多人的花用,不做點壞事,又怎能有錢為生呢?

至於關於孫也,如果他們真是因為他調戲婦女而舉門逃離桂林府,那也說得上是可憐兮兮了,桂林府本為靜江府,屬於邊疆一帶,歷朝歷代都是一些犯了事的囚徒流放之地,當地人最有名的一是勇氣,二是脾氣,勇氣表現在當地軍隊的打仗上,當地土司所率領的官兵被稱為狼兵,脾氣則表現在一言不合,便容易刀兵相對,能在這種地方立足腳跟,讓無常門迅速擴充套件壯大,蕭孟勾魂二人絕不簡單,但如今不簡單的他們,卻被驅趕得連家都不敢回。

孟長河說道:“我們無常門的弟子,大多數都是吃不上飯的窮人,窮人多受欺辱,所以我們門下人數眾多,但本有一眾武功頗為不錯的護法,比如黑白無常,以及十殿閻羅等人,現在除了黑白無常以外,十殿閻羅全都被他們請來的殺手殺死了。”

聽到殺手,朱雀心中一動:“這些護法是怎麼死的?”

孟長河說道:“是死於一種無色無形的毒粉之類,蕭生藉看到他們慘死的樣子,當即下定決心,立刻離開桂林府,現在我們就算是在長安,也不敢露面,只能在這潮溼昏暗的山洞中暫居,就像是被人追蹤的老鼠。”

朱雀想了想說道:“我也想幫你們,關鍵是我現在也處在被人暗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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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長河和蕭生藉露出一臉不能置信的神色,認為朱雀這樣說,不過是在堆砌拒絕他們的理由罷了。

朱雀苦笑了一聲,說道:“你們若是耳目靈通,當知道長安四公子的名頭,其中有一位要飯的少爺雲耀祖,雲公子,我和他有奪妻之恨,所以他也找了殺手來刺殺我,恐怕這些殺手和殺死你們什麼十殿閻羅護法的殺手,都是同一批人。”

蕭生藉試探地問道:“我聽說朱大俠在峨嵋派大鬧一場,終於取得美人為嬌妻,怎的又會和雲耀祖有了奪妻之恨?我可不是懷疑朱大俠,只是覺得好奇罷了。”

朱雀說道:“不是我本人和他起的衝突,而是我作為媒人,幫我的一名小兄弟上門提親,此事長安有些耳目的人盡知此事,你們略作打聽,便知我所言非虛,若是我僥倖不死,當會回來幫你們,畢竟咱們要對付的都是同一夥人。”

孟長河和蕭生藉無奈,卻也沒有別的辦法,兩人眼巴巴地看著朱雀離去。

朱雀走到洞口,忽然轉過身來問二人:你們無常門的兩位護法,就是黑白無常的那兩位,真叫範無救和謝必安麼?

孟長河搖了搖頭:“本來不叫這個名字,後來他們成為了黑白無常兩護法以後,名字就改為範無救和謝必安了,否則怎會有這麼巧的?”

朱雀笑道:“多謝相告。”

他沿著原路,向長安城走去,路上的鬼火漸暗,既然知道了這一切都是蕭孟勾魂二人做出來的,他自然也能猜到這些鬼火鋪成的路,不過是用一些磷粉撒在地上的而已。

若是不明所以之人,驀然見到這種鬼火鋪就的路,早就嚇得心膽俱寒了,又怎能再有餘暇去分辨哪些人血以及心肝肺等物呢?

話說回來,這些心肝肺經過他們紅燒以後,滋味還真的相當不錯呢。

來到城門外,只不過是到了下半夜,城門自然不會開啟,看到緊閉的城門,朱雀猛然想起了不知所蹤的葉不凡,不知他去了何處,本讓他在一旁照拂自己的,他怎的一聲不吭地離去?

別要有了什麼意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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