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朱重陽和父親分開後,很快找到了洪門的人,讓其幫忙解決嵇無憂之事,洪門洛陽分堂的堂主且五斗認得朱重陽,自然是連連答應。

朱重陽辦完了這件事,拱手相謝後就要離開。

且五斗非要拉著朱重陽留下吃酒不可:“朱大俠,您貴人事多,難得來我這小廟一趟,長若就這麼放你走了,本幫上下哪個不會怪俺?怎都要給且某一個薄面,留下來喝杯酒。”

朱重陽也喜歡他的率真,但還是婉拒:“真實對不住且兄了,這次朱某真是身有要事,關乎國運,等我辦完此事,一定會專門過來吃酒,這一次就……”

且五斗打斷他的話:“看來朱大俠還是不肯給且某這個面子,不過今日這頓酒朱大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說罷,他還大有深意地一笑。

若是別人這麼說話,朱重陽雖不至於翻臉,總也會變了臉色,可是朱重陽知道且五斗的為人,更深知他的身份,所以絲毫不覺得冒犯,反而問道:“你這麼說,難道是……”

且五斗哈哈大笑道:“還是朱大俠聰慧,不錯,我們鄭幫主眼下就在洛陽,若是他老人家知道我就這麼讓朱大俠連杯水酒都不吃就走了,只怕對且某有些不方便,且某為了自己的方便,只好難為朱大俠不方便一會,什麼國家大事,咱們都暫且放在一邊,也不差這一日半晌的,若是有了什麼耽擱,都著落在我們洪門身上就是。”

此時的洪門因為官府的通緝,日子並不好過,但且五斗能夠說出這樣的話,足見他對朱重陽的信任。

朱重陽無奈,只能說道:“既然鄭幫主在此,且堂主就算是想攆我走,那也是不成的,只不過客棧中還有幾位親朋,我去跟他們招呼一聲再來吃酒,對了,鄭幫主現在什麼地方?朱某這就前去拜見。”

且五斗聽了朱重陽的話大喜過望,以朱重陽的身份,原用不到拜見這個詞,他這麼說,足見朱重陽對鄭成仁的尊重,對鄭成仁的尊重,就是對他們洪門對洪門每個幫眾的尊重,他拉過朱重陽的手道:“去客棧知會一聲這樣的小事,不勞煩朱大俠親去,不知客棧中還有什麼人,不妨都叫過來一起吃酒。”

看且五斗的神態,生怕朱重陽這一走就再也不回來了。

朱重陽啼笑皆非,只能告知了他自己下榻的客棧,同時說道:“客棧中的這幾人都不喜熱鬧,就不用喊他們過來了,只要讓他們知道我在哪,在幹什麼,什麼時候回去就行了。”

且五斗只要留下朱重陽就行了,對於其他人都不甚在意,連忙命人前去招呼。倘若他要是知道客棧中乃是伏纓、伏隱和葉不凡等人,只怕他會後悔得直跺腳。

而在客棧中的伏纓,這次和伏隱父子重逢,自然少不了許多話說,除了關於伏光之事,他們還談論了當下形勢。

伏纓道:“如今中原武林衰退已是不爭的事實,就算以後解除了禁武令,武林也會元氣大傷,你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伏隱道:“爹原諒了伏光,去了我一件心事,想當年爹成為偷王之王,進過皇宮大內,進過大漢的金帳,這是何等的榮耀,爹能做到這一點,我想除了爹的本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當時江湖豪傑輩出,在偷盜行當中,人才著實不少,比如黑蜘蛛,比如夜盜雁飛虹等等,爹也是被這些人所激勵,才能做到不斷地突破。如今江湖上的好漢越來越少,兒子在中土待得也越來越沒勁,思來想去,總覺得厭煩,且世道越來越清明,窮苦百姓大都能吃得上飯,我們在偷富濟貧已經沒有多少意義,反而會惹來一身罵名,所以,不如去休,和爹一起去西域,就在雪山娶妻生子,也好讓爹享享天倫之樂。”

伏纓欣慰一笑:“你能想到這些,爹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只要度過這次難關,咱們就再不理會江湖紛爭,去西域過過安靜地日子,你娘也十分想你呢。”

父子二人正說著話,洪門的弟子就前來知會他們,朱重陽留在洪門吃酒,要夜裡方能回來。

能洪門的人走後,葉不凡忽然闖了進來,對兩人說道:“朱雀大哥受了傷!”

伏纓父子大吃一驚,兩人心思一時還轉不過彎來,他們心中都在想著,誰有這個能耐能夠傷了朱雀?

還是伏纓反應快,他連忙問道:“他傷得如何?人現在哪裡?”

葉不凡看他們兩人慘白的臉色,連忙安慰道:“傷得不輕,但也要不了命,若不是運氣好,只怕已經不能活著回來了,他現在在聖手王禎那裡療傷。”

得知朱雀性命無憂,伏纓父子都稍微松了口氣,他問道:“是誰傷得他?你說得運氣好是什麼意思?”

葉不凡道:“一時也跟你說不了這麼多,主要是我也不太瞭解其中的細節,咱們先去王禎那裡吧,等到了那裡,自然有人跟你們細說。”

聖手王禎乃是洛陽有名的醫道高手,最精通的還是刀劍創傷,所以他在洛陽武林中名氣十分響亮,常有人言:若是和人打鬥,只要還剩一口氣,只要送到聖手王禎那裡,就算是撿回一條性命了。

伏纓很久沒有回中土,不知道此人的名頭,伏隱跟他說了,他才放下心來。

幾人匆匆趕到聖手王禎家中,一進門,他們就聞到了濃濃的草藥味,這草藥味如此之濃,不像是從湯鍋裡出來的,而是從這屋子的每一處地方散發出來的,經年累月的草藥味,已經深入這處宅子的每一個物件上,只怕將這院子裡的桌子板凳砍一塊下來煮一煮,都能治病。

聖手王禎的宅子很寬闊,尤其是庭院,院子裡除了沿牆種植的藥草外,其他地方都用石墩子支起了鐵鍋,幾個小童在看守著鐵鍋下的火,時不時添一把柴火。

穿過庭院進入內堂,在內堂的偏室裡,煙霧繚繞中,一位中年人正手持銀針,為朱雀施針療傷,在朱雀的身上許多傷口都已經被草藥糊上,看不出傷口情形,只是從草藥遮擋處,才能看出他全身受傷的地方多達一二十處。

朱雀眼睛緊閉,看不出喜憂,不過他平穩的呼吸還是讓眾人心中踏實許多。

伏纓心情激動,恨不能現在就問個清楚明白,只因擔心驚擾了王禎出手療傷,所以不敢出聲。

屋內除了躺在床上的朱雀和王禎外,還有三個人,屋內光線昏暗,草藥的蒸汽繚繞,一時也看不出三人是誰,只能大約看出是一位小姑娘和兩名男子。

好不容易等到王禎施針結束,這位醫道聖手過去開啟了窗子,一陣風捲過,屋內繚繞的霧氣迅速從窗戶逸出。

待看清那兩名男子的容貌後,伏纓忍不住呵了一聲,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

原來那兩名站在床尾的人正是及慕容寒山和慕容雲海父子。

看來朱雀定是遇上了敵手,卻被慕容寒山出手救下。

這小子真是命好,只要遇到了慕容寒山,自然也就安全了。

小姑娘首先開口問道:“他……他沒事了麼?”

王禎點了點頭:“他又不是受了什麼致命之傷,能有什麼事?只要在我這裡將養幾日就無礙了。”

聽到王禎親口所說,眾人懸著的心都落了下來。

王禎又道:“你們都出去,屋子裡這麼多人,吵吵鬧鬧地不利於病人休息。”

眾人離開屋子來到院子,伏纓連忙問慕容寒山:“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是誰傷了朱雀的?”

慕容寒山面容冷峻地說道:“我只是出手宰了和他動手的那些人,至於事情的經過,你還是問這位小姑娘吧。”

伏纓轉而看向小姑娘。

小姑娘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她將那老頭和東瀛人找上破廟遇到他們,到朱雀路見不平出手,再到當時朱雀為了保護小姑娘,和東瀛人大戰一場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說了。

在朱雀和東瀛人動手後,他為了保護小姑娘不受傷害,再加上腿上受了傷,劍法的威力能發揮的不到五成,且他只能被動地見招拆招,因為腿腳不便,就算有大好機會刺死對方,也無力追擊。

朱雀的武功雖然高強,劍法也十分犀利,可是還是架不住對方人多,且不乏好手,他如同被困於牢籠的雄獅,無法逃脫。

東瀛人在數十招內,竟然傷不到他,雖然知道朱雀一定逃不了,卻也難免心急,這些人不安好心,眼看朱雀將周身守護得猶如鐵通一般,水潑不進,但他還有一個弱點,他的弱點就是他護著的小姑娘。

老頭嘰裡咕嚕地說了一陣東瀛話,接著這些人的兵器開始向小姑娘身上招呼。

如此一來,朱雀抵擋起來不免有些捉襟見肘,幾次為了小姑娘而用自己的身子抵擋,漸漸身上掛了不少彩,只因他內功深厚,又在兵器及身時及時避開了要害,故而他受傷的地方雖多,卻大都不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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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不但東瀛人看出來只要耗著,就能將他耗死,朱雀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就這麼糾纏下去,早晚會因為傷口流血而變得虛弱無力。

他之所以咬牙堅持,為的自然是保護這位小姑娘。

他跟這位小姑娘無親無故,卻不惜拼命護佑,其實他心中也明白,等到東瀛人耗死了他,這小姑娘也絕不能倖免,他所以堅持的,不過是他心中的一股信念罷了。

就在朱重陽就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幾根樹枝如箭矢般向這群東瀛人射來。

在旁人看來,這些不過是普通的樹枝罷了,可是在那些被樹枝攻擊的東瀛人眼中,這哪是什麼樹枝,這簡直就是一柄柄向他們射來的飛劍!

不用說,射出樹枝之人,自然就是慕容寒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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