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兒和朱重陽兩人就這麼一個毫無保留地指點,一個虛心接受指教,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後半夜。

在講述完朱重陽武功不足之處以及何處需要修正後,劉蘇兒便起身準備回去休息。

朱重陽忽然問道:“知子莫若父,償若禁武令最終沒有頒佈,呈祥他……”

劉蘇兒道:“你想說什麼?”

朱重陽道:“呈祥現在身為丐幫幫主,將那些可能會被禁武令抹殺的門派收攏在丐幫門下,到時候若是沒有禁武令,他又該怎麼處理後事?”

劉蘇兒道:“你還是擔心呈祥會因此生出別樣的野心吧?”

朱重陽道:“儘管我相信呈祥兄弟的品性,但是他畢竟年輕氣盛,他的本意也是好的,可是一個年輕人忽然掌握了極大的權力,說不定性子會因此發生改變。”

劉蘇兒並沒有盲目地護犢子,說什麼劉呈祥不會是這種人,他相信劉呈祥之類,而是說道:“若祥兒是這種人,我定會親自將他帶走,或去西域,或去漠北,又或者去一個無名小島,讓他陪我隱姓埋名起來,再不能興風作浪,在走之前我會厚著臉皮懇請江湖上的朋友將這件事料理乾淨,讓祥兒永不去中原武林繼續禍害他人。”

這番話說得看似劉蘇兒是非不分,且明顯有些護短,但朱重陽卻聽出他言語中的誠懇,因為他不會說那些假大空的保證,就算劉呈祥再胡作非為,也始終是他唯一的兒子,所以他不說殺了他,而是說將他帶離中土,這已是劉蘇兒所能給出的最切實可行的保證。

朱重陽暗中松了一口氣,心道就算到時候劉呈祥性子轉變,只要有他爹劉蘇兒來保證,就算出亂子,也亂不到哪兒去,他點了點頭,對劉蘇兒說道:“有了劉叔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劉蘇兒道:“夜了,早些歇著吧。”

等到劉蘇兒走後,朱重陽脫了外衣,上床睡覺去也。

不知是因為剛才和劉蘇兒比試兩場,用脫了力,還是想著丐幫的事被如此從容地解決,他心中踏實起來,還是別的,雖然已經很晚了,朱重陽一時還是睡不著。

他想著自己在來找劉蘇兒之前,心中一直為丐幫的事感到愁眉苦臉,沒想到被劉蘇兒幾句話留給輕易化解,看來世上本無難事,只要找對了人,找對了方法,就能輕易解決。

京城的夜並不十分寂靜,偶爾從遠處傳開幾聲狗吠,是不是還有幾句喝罵聲,女子尖叫聲,以及一些說不上來的聲音,這些聲音含糊不清,從遠處來,最終又消失在遠處。

就在朱重陽胡思亂想,漸漸陷入混沌,很快就要睡著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輕輕的腳步聲。

朱重陽立時警覺起來,難道在劉蘇兒的家中,還有人膽敢過來偷襲行刺自己麼?

這種想法很快隨著兩聲輕輕的敲門聲而消散。

朱重陽正要喝問是誰,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就被推開,一陣好聞的香味隨著門被推開而湧了進來,朱重陽剛準備好的喝問又咽回了肚子。

這裡是劉蘇兒的家,劉呈祥不在家,家裡除了自己外,只有劉蘇兒梅嫽和劉京兒三人。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劉蘇兒和梅嫽睡在一屋,自然不可能是他們。

那麼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劉京兒了,之所以說是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在這裡,償若有別的人從外面闖進來,劉蘇兒一定會即刻發覺。

除非來人本來就在院子裡,或者就在某間屋裡,那麼來人也就只可能是劉京兒了。

而如果來人是劉京兒的話,不管她此舉是何目的,此刻自己如果大聲喝問,宣揚起來,都不免有損劉京兒的形象,甚至自己一時也難以解釋明白。

朱重陽想要看清來人的模樣,可是夜裡漆黑一片,隨著房門被開啟,月光也跟著從外面傾瀉而入,朱重陽只能看到進來人的輪廓。

只看輪廓朱重陽也能看出這是一名女子,個子不高,還瘦瘦弱弱的,身上穿著一件薄紗,多半就是劉京兒。

朱重陽故意加重了呼吸,表示自己已經睡著,希望來人能夠知難而退。

在他看來,劉京兒來找他,不是準備向他詢問關於她哥哥劉呈祥的事,就是想纏著自己給她講江湖上的奇聞趣事,而因為劉京兒年幼,多半還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所以不想跟她多說,免得惹人閒話。

不料“劉京兒”進來後卻又轉身掩上了門,屋子裡變得更黑暗了,唯有從關上的窗戶處傳來的微弱光芒。

屋子裡的香味也更濃了,朱重陽再無知,也分辨得出來這香氣不是任何一種花香,也不是任何一種香料所發出來的,而是出自年輕少女的體香。

到了這一步,朱重陽再不能假裝睡著,為了不驚動劉蘇兒,使場面尷尬到無法收場,他用束音成線的功夫低聲問道:“你是誰?”

“劉京兒”一言不發地向床上的朱重陽走來,人未至,一陣香風先撲面而來。

朱重陽嚇了一跳,剛想從床上跳下去,“劉京兒”也跟著壓低聲音說道:“乖乖躺著,否則我就大叫了!”

這句話含糊不清,朱重陽想不到她竟會威脅自己,震驚之餘也沒有仔細分辨這是不是劉京兒的聲音,只覺得非常像,他憤然問道:“你想幹什麼?”

話剛落音,一團溫香軟玉鑽入她的懷中,朱重陽雖非頑固不化的偽君子,對於這種投懷送抱也不是一定要拒之門外,只不過他疲倦之餘又稀裡糊塗,委實在那方面提不起興趣,他伸手想要點了她的穴道,然後點亮燈問個清楚明白,不料剛抬手就碰到了不該碰到的地方,連忙縮回了手。

“劉京兒”咯咯笑道:“你著什麼急呀?我又不會逃走……”

這一次朱重陽聽清了她說話的聲調,對她說道:“你不是劉京兒!你究竟是誰?”

女子嘆道:“你們男人真是水性楊花,剛跟我分開還沒有幾日,就講我給忘了麼?”水性楊花原本是男人形容女子行為不檢的話,想不到會被她用來形容朱重陽。

然而朱重陽哪裡有心思計較這些,他驚道:“你是馮欣怡!”

原來她就是那個假冒拳劍門掌門馮灑金侄女的神秘女子,她自從拳劍門門戶逃走之後,便不知去向,想不到她竟跟著自己來了京城。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