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洛陽的大街上,朱重陽問伏隱:“你是怎麼發覺的?”

伏隱問道:“發覺什麼?”

朱重陽笑道:“還裝傻,你是怎麼發覺那本手抄的經書是被篡改了的?”

伏隱微微一笑:“我從常輕風的書房中找到這本書,看到這本書翻開蓋在書桌上,我拿起來一來,正是經書的第三頁,看來這常輕風從得到這本手抄的經書之後,並沒有看多少,顯然是因為他看不到經書的內容,我先是認為常輕風此人比較愚笨,再加上不知道要散盡自己身上的功力再修煉,所以不得其法,等到我隨便一看,看到其中寫著一句:氣隨泥丸走金殿,功聚丹田凝滄海。便起了疑心。”

一旁的葉乘風大感不解,他問道:“這句話實在是修煉內力的尋常之語,為何伏大哥會因為這句話起疑?”

伏隱嘆道:“正因為這句話實在是太過尋常了,你想想少林寺的《洗髓經》乃是修煉內功的隗寶,這種絕學典籍內,又怎會寫著這麼尋常的一句話?我當即翻開了那本原本《洗髓經》對照了一下,果然發覺兩本書上在不少地方都被做了改動,比如前面和原經書都一樣,忽然更改一處,讓人習練內力時經脈執行相反,真氣在關鍵時刻逆轉,償若照之修煉,不走火入魔才怪。”

葉乘風道:“伏大哥在那種情況下還有餘暇去對照有什麼不同的,若是小弟拿到,絕不會想到這麼多。”

伏隱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就是江湖歷練,等你在這世道上見過更多的波詭雲譎後,也會像伏大哥一樣,處處留一份提防之心。”

朱重陽蹙起眉頭:“這倒是奇怪,以白無瑕的身份,他必定要顧及到白家的聲譽,就算是賣《洗髓經》的手抄本,也不應做出這等下作之事,而且一旦為人發覺,他當時又沒有經歷雲如熙被擄走之禍,沒想過要退隱江湖,怎會做出這種事?”

伏隱斷然道:“你說的有道理,這麼說來,經書中被篡改一事,應不是白無瑕的事,而是百里潛形改的,他給白無瑕的那本經書,不就是手抄本麼?看來這小子讓白無瑕將經書賣掉,本就沒有安著什麼好心。”

朱重陽點了點頭:“我一直奇怪,百里潛形從少林寺偷出經書,這麼貴重的經書,他又花費了這麼大的代價,怎肯輕易將經書便宜賣給他人,他又不缺銀錢,原來他是要用這本修改過的內功心法殺人於無形之中!”

葉乘風道:“這麼說來,兩位大哥以為百里潛形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是他被心中的惡念所控制之時?”

伏隱道:“我看那魔頭就算心中生出善意時,這份善意也絕不單純,否則他又不是忘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在良心發作時,難道不知道將那些害人的經書給收回來麼?還有,他在山洞中幫雲如熙驅除寒毒時,先離開山洞,然後假裝自己是其兄弟,做完惡後,再假裝無辜地回來,這件事若說他自己一點也不知情,那簡直是在哄傻子。”

朱重陽嘆道:“你說得有道理,只不過百里潛形已經死了,他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只怕世上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伏隱道:“他武功這麼高,咱們兩人聯手都不是其對手,足見一個人的本事越大,行善固然能夠做更多的善事,行惡也沒有多少人能夠阻止,且本事越大,越是作惡多端,這種人圖什麼呢?”

葉乘風道:“也許這種人心中早就瘋了,和普通人想法不同,越是看到別人受苦,他越是高興。”

朱重陽道:“咱們是先去找下一個購買經書的人,還是先去將經書原本送還給少林寺?”

伏隱道:“既然那幾人所買的經書都是錯的,咱們還費什麼力氣去找回來?反正少林寺的絕學也不會因此外傳。”

朱重陽嘆道:“咱們要找回這些經書,為的可不是少林寺的絕學會不會外傳,而是為了救這些人的性命,總不能因為他們花錢買了少林寺的經書,就要以命相抵吧?”

伏隱道:“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少林寺的絕學真是這麼好練的麼?若是一練便能成為天下第一,那麼少林寺的僧人豈非個個天下無敵了?”

葉乘風笑道:“伏大哥此言差矣,個個天下無敵,那他們之間又是誰高誰低呢?”

伏隱哭笑不得:“我看你小子真是什麼心事都沒有,還有心情來跟我抬槓,這幾人有的在天南,有的在海北,有的在山東,有的在江西,你不嫌勞苦奔波麼?”

葉乘風道:“此事可以換個方向來看,咱們遊山玩水之際,順便救幾個不該死的人的性命,豈非既遊歷了一番,開闊了眼界,又積了不少陰德?”

伏隱搖了搖頭:“你總有說頭,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去少林寺,將經書送回去,再去找那些人要回手抄本,少林寺近在眼前,咱們先去找他們再回少林不合適,再說了,咱們帶著《洗髓經》真經原本東奔西走也不保險,萬一再出什麼岔子,世上可就沒有《洗髓經》的經文了。”

朱重陽聽他說得有理,也只好答應跟他先去少林。

從洛陽到嵩山少林寺不過百十裡路,算是順道為之,真如伏隱所言,償若《洗髓經》的真本在他們手中出了什麼差池,他們的確無法跟少林寺交代。

儘管經書放在伏隱處,向來只有伏隱從別人那裡拿東西,哪有別人能從他身上將東西拿走的道理?只是世事無絕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們落入別人的圈套中,到時候經書雖有要回來的可能,但再想落在百里潛形手中那樣,不會流傳出去,誰也不敢擔保。

三人來到酒樓準備飽餐一頓,然後再去少林,否則到了少林寺中,只能吃齋飯了。

來到醉鄉樓,看到門兩旁刻著一副對聯:醉鄉路穩宜頻到,酒衝愁陣出奇兵。一句出自李煜的《烏夜啼》,一句出自唐朝詩人韓偓的《殘春旅舍》,一句詞,一句詩,兩者本事毫不相干的詩詞,放在一起竟然別有一番意味,讓人頗堪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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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隱道:“這副對聯寫得好,能寫出此對聯之人就算不是飽讀書生,至少也是個喜歡喝酒之人,咱們就在醉鄉樓喝他一頓。”

葉乘風也跟著點頭:“好,就在這裡吃一頓飽飯。”

三人正要走進酒樓,旁邊一陣臭氣傳來,伏隱愕然止步,轉過身去,只見幾名叫花子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伏隱雖然覺得這些人來得過於莽撞,但看到他們都是身負武功,認出他們都是丐幫弟子,因此也並沒有為難他們。

朱重陽卻覺得有些奇怪,丐幫弟子想來都不會去飯店吃飯,這是丐幫的傳統,如今看這些人的樣子,並不想去找人麻煩的樣子,而是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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