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陽道:“你想得十分周到,就照你說得去做吧,你看這些暗器是否當年胡不工做出的機括發射出來的?”

葉乘風道:“奇怪就奇怪在這裡,胡不工大師做出的機括暗器都不會淬毒,但能夠一舉發射三十多枚暗器的,似乎也只有他能做出來,似乎像是他的作品,又似乎不是。”

朱重陽想起今日遇到的機括暗器,一是被暗器殺死的田逢春,一是李東陽因為暗器而毆打嘉魚縣徐記兵器鋪的徐天長,直至今日遇到的這些淬毒牛毛針,他得出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結論,他說道:“這麼說來,這暗器當是胡不工大師的傑作,這些牛毛針之所以淬毒,則是後人所為。”

葉乘風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

朱重陽繼續說道:“除此之外,更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這些機括暗器不是胡不工親手所制,而是他製作暗器的圖紙之類的流落在外,被人因此製作出來。”

葉乘風愕然道:“這……這根伏大哥以及那李東陽的失蹤又有什麼關係?”

朱重陽道:“我也不知道,但這幾件事之中,定然有著一定的關聯,對了,你剛才喊我出去,可是有什麼發現?”

葉乘風將從江中打撈上來的那截斷了的劍鞘遞給他,並告訴了他劍鞘發現處的古怪。

朱重陽來到船尾處,看著那枚釘在船舷上的鐵楔子,他說道:“你看,這鐵楔子已經鏽跡斑斑,船舷上也帶著鏽跡,這說明鐵楔子並非今日才釘上去的,可能是以前的船家捕魚時用來固定漁網的,但這跟繩索應是今日系上去的,依我看,這跟繩索極有可能是伏隱匆忙之間給咱們留下來的提示。”

葉乘風道:“償若這是伏大哥留下來的提示,他為何又會將這截劍鞘扔入江中呢?難道還怕咱們發現不成?”

朱重陽搖了搖頭:“當時的情況咱們也不清楚,也許情況緊急,他來不及將劍鞘放好而落入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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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乘風還是覺得不太合理,他說道:“以伏大哥的心細,再加上這麼長的繩索,以小弟來看,他應是故意將劍鞘拋入江中的,這樣一來,若不是咱們仔細搜索,必然難以發現,以我看,伏大哥應是怕敵人見到這截劍鞘,所以耍了點小心機,照這樣看,伏大哥定然擔心他留下這條線索後,除了咱們外,還有別人會來檢視,只不過他料定即使有敵人來檢視,也不會太過仔細,多半會忽略掉這一點。”

朱重陽點了點頭,他接過劍鞘,仔細看上面的缺口,缺口整齊平滑,看得出是被一把鋒利的劍一劍斬斷的。

而伏隱的流螢劍豈非正是這麼一把鋒利的劍?

但為何他削斷的是劍鞘而非對付的劍刃呢?

伏隱道:“這劍鞘會是誰的呢?”

朱重陽道:“咱們將李東陽擄來時,他身上似乎就帶著一把劍鞘。”

葉乘風跟著想起來,他們在飄香樓擄走李東陽之前,李東陽曾拔劍出鞘,企圖和他們拼命,後來那把劍遺落在了飄香酒樓,他們將李東陽帶走時,李東陽腰袢似乎還懸掛著一把空的劍鞘。

想到這裡,葉乘風問道:“難道這劍鞘是李東陽的?那麼伏大哥為何要向他出手?”

朱重陽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一遍劍鞘,他說道:“有許多寶劍,劍鞘看起來和尋常劍鞘也沒什麼區別,這截斷劍鞘實在是太普通了,看不出是誰的劍,我想咱們雖然對李東陽的劍鞘沒有什麼印象,李東陽的父親李秋蟬定然認得出,咱們讓他來瞧瞧。”

葉乘風問道:“那暗器的事要不要跟他說?”

朱重陽搖了搖頭:“暗器的事就先別跟他說了,他現在心中正對李東陽的行蹤憂心忡忡,咱們提起暗器的事,只怕他更覺得李東陽已經遇害了,徒生枝節。”

葉乘風點頭答應。

朱重陽讓他將那些淬毒牛毛針包好,回頭在岸上找個地方掩埋,隨後兩人從船上回到岸上。

岸上燕北寒站在一旁,李秋蟬則一副望穿秋水的樣子,看到兩人從船上下來,連忙趕過來問道:“朱大俠,葉大俠,兩位在船上待了這麼久,可是有了什麼發現?”

葉乘風走在一旁,去埋那些淬毒牛毛針去了,朱重陽將斷了的劍鞘遞給李秋蟬道:“你來看看,這劍鞘可是令郎身上佩戴的劍鞘?”

李秋蟬接過來一看,一眼便認了出來:“不錯!這正是犬子隨身攜帶的劍鞘……可是,可是這劍鞘怎麼斷了?”

朱重陽知道他又因此想到李東陽是不是已經被連人帶劍鞘一起被斬為兩截,他連忙解釋道:“李掌門請看,這劍鞘上並無血跡,說明劍鞘是被單獨削斷的,李掌門且莫多想。”

其實這截劍鞘乃是從江中撈起來的,就算劍鞘上有血跡,也早就會被江水沖刷乾淨,朱重陽這麼說,只不過是安慰一下李秋蟬而已。

果然,李秋蟬聽到朱重陽的話,心中踏實了些,但他的擔心畢竟不能盡去,他說道:“朱大俠認為小兒會遇到什麼事?為何他的劍鞘會被削斷?”

這一點朱重陽也想不通。

就在他和燕北寒以及葉乘風三人早上去八卦門李府的這段時間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現在他所能知道的,只有兩人不見了,船艙內有一灘血跡,船艙中的一塊木板上有機括暗器發射出來的淬毒牛毛針三十六枚,以及墜入江中的這把斷了的劍鞘。

想要透過這些東西來推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似乎根本就沒有可能,因為這幾件東西難以串聯出一件變故,簡直可說是風馬牛不相及。

在朱重陽的推斷中,伏隱和李東陽正在船艙中等候朱重陽等人的訊息時,忽然遇到有人偷襲,在江面上能夠偷襲他們的,多半是路過的船隻,因為只有和他們的漁船交錯而過,偷襲伏隱等人才有下手之機。

也就是說,伏隱正在船艙中看守著李東陽,忽然有一艘船從他們身旁經過,船上的人忽然用機括暗器對付伏隱,伏隱隨手拿起一塊木板,將暗器擋住。

之後偷襲他們的人準備繼續出售,因為伏隱已經有所準備,又或者因為那機括暗器射完淬毒牛毛針後,一時無法再次發射,而這些人的目標又是對付李東陽,所以敵人繼續向李東陽出手,甚至打算將李東陽擄走,伏隱抽出流螢劍衝上去準備搶回李東陽,對方將李東陽當成盾牌,伏隱一劍將李東陽的劍鞘劈斷後又果斷收手。

對方和伏隱所在的漁船交錯而過,這時對方也將李東陽擄到了他們船上,伏隱頓時跳向對方的船隻,對方的船隻跟駛離,雙方繼續在對方的船隻上打鬥,伏隱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將李東陽奪回來。

但是這種推斷無法解釋船艙中的血跡何來,而且也解釋不了伏隱怎麼會有功夫將繩索系在船舷上,又將劍鞘綁好丟入江中。

看來償若不是找到伏隱或者李東陽,誰都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朱重陽對李秋蟬說道:“我也想不通為何令郎的劍鞘會被削斷,又是被誰削斷的,依我看,咱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打聽令郎和伏隱的下落,只要找到他們中的一人,就會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兩人又去了什麼地方。”

李秋蟬此時心如死灰,他甚至做好了李東陽已經被殺的心理準備,他點了點頭,木然地說道:“看來只能如此了。”

沒過多久,在附近打聽的八卦門弟子們陸續前來稟告,岸邊等待裝卸貨物或者等候客人乘船的船隻,在早上的時候果然有所發現,只不過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打鬥之事,而是有一艘樓船從這裡經過,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李秋蟬問道:“什麼樓船?”

一名弟子說道:“據我們打聽所知,有些見識的人都說,那種樓船是在海上航行的,大江江面狹窄,有的地方江水又淺,並不適合那種樓船經過,因為罕見,所以他們記得十分清楚,樓船十分豪華,船中隱隱傳來絲竹之音,船舷上還站著幾名風姿妖嬈的女子……”

李秋蟬聽到這名弟子描述的如此細膩,似乎有些神馳嚮往,他沉著臉道:“誰讓你打聽這些事了?朱大俠讓你們打聽這艘漁船上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你們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打聽出來麼?”

這幾名弟子先是互相對視了一眼,接著一起搖了搖頭。

李秋蟬大怒,正要呵斥這些弟子,朱重陽卻攔住了他,轉而詢問這些弟子:“這些人可說了樓船出現的時辰,以及船行時可曾在江上停留過?”

聽到朱重陽的問話,李秋蟬只好先將自己心中的怒氣給憋了回去。

一名八卦門的弟子說道:“這個我們問過,樓船經過時大約是在巳時,船行很慢,卻並沒有聽下來,樓船是由西往東順流而去的,這艘樓船一出現,就吸引了江上岸上所有人的注意,所以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漁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李秋蟬喃喃地說道:“這樓船的出現,究竟是巧合,還是蓄意為之?”

朱重陽道:“償若他們是為了吸引在場之人的注意力,那麼他們花費的代價也未免太大了些,但是差不多能夠確定,令郎和伏隱兩人失蹤時,也就在巳時前後。”

此後陸陸續續又有不少八卦門的弟子回來稟告,他們打聽到的訊息也都和這艘樓船有關,至於伏隱和李東陽所在的那條漁船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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