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八卦門時,朱重陽心中十分輕鬆,想不到憑藉著一個李東陽,竟然輕輕巧巧地化解了李秋蟬和南天門以及四節門之間的仇怨。

而燕北寒和李秋蟬之間的生死約定,自然也就提都不用提了。

最令朱重陽覺得有點對不住的人是燕北寒,既然他們用李東陽來化解燕北寒朋友徐天長之間的仇怨,按照武林規矩,他此後再不能以此為藉口去找李東陽的麻煩,也就是說他燕北寒不得不從徐天長和李東陽之間的仇怨中脫身出來。

這一點朱重陽倒也有辦法解決,他就是他來找人為徐天長出頭,不讓燕北寒牽連到此事當中便了。

在他們來八卦門之前,燕北寒曾說,能否藉此機會化解李秋蟬和南天門以及四節門之間的仇怨,就要看李秋蟬有多麼重視他這個兒子了。

現在一切順利,看得出李秋蟬在經歷了這麼多起伏之後,還是將兒子放在了首位。

畢竟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李家的傳宗接代還都要靠他,他再不孝,再惹是生非,那也是和他李秋蟬血脈相連,也是他李秋蟬覺得人生還算完整的基礎,有些人或者事物,在擁有時習以為常,當失去時,甚至可以說是將要失去時,才會覺得珍貴。

自然,這種珍貴只是針對李秋蟬一個人而言,在別人眼中,對李東陽的印象只有厭惡和仇視。

李秋蟬一言不發地跟在朱重陽等人身後。

朱重陽或者覺得李秋蟬此刻答應了他所有的要求,就為了解救他的兒子,不過是出於一時的熱血衝到,怕他事後反悔,因此趁此刻敲定磚角道:“若不是因為你兒子的胡作非為,我朱某也不會跟你李掌門有這麼一番交往,父母之愛子乃是人之常情,可是什麼事真正的疼愛呢?溺愛絕不是疼愛,甚至可說是在毀了他,他能教唆貴派大弟子為他私仇前去殺人放火,私心之重,膽量之大,不計後果的行徑,簡直聳人聽聞,希望他回去後,李掌門能對他好好教導,即便不能成為一個利國利民之人,至少也不要成為害人害己為禍一方的隱患。”

說出這段話時,朱重陽心中其實還是有些羞愧的,在他的記憶裡,自己小的時候就頑劣不堪,父親朱雀經常不在家,少了對他的教導,母親伊雪又對他十分寵溺,讓他變得無法無天,仗著自己學了一點內力,竟然仗勢欺人,惹得鄰居怨聲載道,幸而父親朱雀為人果斷,放下江湖事,帶著年幼的自己行經萬里之遙,遠赴西域,讓北斗先生來教導自己,終於讓自己改邪歸正,成為良材。

朱重陽還記得那是在前朝末年,天下災禍延年,他們是在冬季出行,一路上歷經坎坷,自己還被人擄走,差點夭折在路途中,十分驚險,這還是他父親是大俠朱雀的情況下,償若換作普通人,亂世之中,定然活不下來。

李秋蟬還是一言不發,不知道心中在盤算什麼。

燕北寒想起一事,他說道:“令郎當時去找我朋友打造暗器,我朋友認為那是殺人的兵器,非要上報官府,令郎方才盛怒,將我朋友毆打羞辱了一頓,以你們八卦門的武功,令郎為何要去打造這麼一件殺人的機括暗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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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李秋蟬還沒回答,朱重陽倒想起了他和伏隱兩人為了尋找洪門的人,結果錯找上了什麼源流門的田逢春,此人似乎無所不知,卻又不敢收集易容幫的隱秘,最後似乎知道關於一些少林寺丟失經書,僧人被殺的真相,然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出兇手是誰,就被人殺人滅了口。

難道田逢春之死,和八卦門之間又有著什麼關係?

否則怎會這麼巧的,田逢春在嘉魚縣被機括暗器所殺,這李秋蟬之子李東陽人在漢口,卻又去了岳陽找鐵器高手為他打造暗器?

李秋蟬道:“小兒喜歡鼓搗一些旁門左道,他長大了,我總不能事事都過問吧?”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將此事揭了過去,倒讓燕北寒難以接著問下去。

朱重陽看得出李秋蟬言不由衷,顯然是在遮掩此事,他大有深意地說道:“世事如何,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對了,李掌門,償若令郎回來後繼續胡作非為,李掌門是打算繼續對其包容呢,還是能夠狠得下心來懲罰他呢?”

李秋蟬道:“這個就不勞朱少俠關心了,償若他再敢惹出什麼亂子來,李某會親手殺了他!”

聽到李秋蟬如此決絕的話,朱重陽肚子裡的話也是難以為繼,但他還是提醒李秋蟬,呂千水算是死於李東陽的教唆,曹忘機能夠饒過他一名弟子不殺,已經算是十分仁慈的了。

李秋蟬聽出朱重陽言外之意,他冷笑著說道:“朱大俠這麼說,似乎是怕李某言而無信,在救回小二之後,不肯遵守承諾不成?”

朱重陽尷尬地一笑,沒有說話。

李秋蟬嘆道:“經歷這幾場風波之後,李某爭強好勝之心已經淡了,吾兒如此不爭氣,李某此後定會靜下心來好好教導他,再說了,李某身為一派掌門,還不至於做出背信棄義之事,朱大俠是小看了李某了。”

聽到李秋蟬的話,朱重陽自然是放下了一百二十個心。

葉乘風則一路無言,安安靜靜地跟在三人之後。

李秋蟬心中焦急,希望儘早見到李東陽,一路上不斷催促朱重陽儘快前去,幾人都是腳程爽利之人,很快來到了江邊。

江邊一切如常,來往漢口的船隻如過江之卿,大大小小在江上行進的怕得有兩三百艘,停在岸邊的也是不計其數,償若不是朱重陽帶著,只怕李秋蟬是踏破鐵鞋也難以找到。

到了此處,朱重陽指著其中一條距離岸邊十多丈的漁船對李秋蟬說道:“令郎就在那條漁船內,希望他回去後能夠好好做人,不再為害一方,讓你讓我都不必再為他的事而苦惱。”

李秋蟬冷哼一聲,沒有理會朱重陽的話,向岸邊衝去。

看到李秋蟬奔向岸旁的速度,便知道他愛子之心,終究還是隱藏不住。

朱重陽來到岸旁,對漁船喊道:“伏隱!事情都說清楚了,你將船划過來吧!”

李秋蟬知道這是朱重陽和伏隱之間的暗號,聽到朱重陽的話,那漁船就會靠岸,李東陽也會因此被放出來,到了此刻,李秋蟬的心也放鬆下來,他問朱重陽:“這位伏隱,就是江湖中人稱俠盜的伏隱吧?”

朱重陽點了點頭:“不錯,他本是紅纓公子伏纓之後……”

說到這裡,四人看著江上飄蕩的漁船,似乎沒有一點動靜,朱重陽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

李秋蟬忙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朱重陽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乾笑道:“或者是伏隱在船上睡著了吧,我再喊他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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