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老抬起腳來,一腳又將孫化踢開,他長嘆一聲道:“正所謂國有國法,幫有幫規,犯了錯,只要能夠坦然面對家法,之後大夥兒還當你是一條好漢,孫化,姜濤,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們自己去讓執法弟子執行家法吧!”

孫化和姜濤聽了魯老的話,連忙磕頭求饒,但魯老心意已決,他說道:“你們坐下此等醜事,我也無法包庇你們,你們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不僅僅是代表著你們自己,還代表著丐幫的名聲,眼下咱們三家丐幫好不容易重歸於一統,可不能因為你們兩人而壞了本幫的大名頭,執法弟子!”

四名丐幫弟子走向前道:“在!”

魯老道:“強行乞討,調戲婦女,企圖姦淫,欺瞞上下,以至數十名弟子受了傷,讓丐幫蒙羞,犯下這種種罪行,該當如何處罰?”

一名執法弟子說道:“強行乞討,犯了本幫第十七條不得強拿強取,襲擾百姓的幫規,調戲以及企圖姦淫犯了本幫第五條幫規,欺瞞上下以至本幫弟子受了傷,分別觸犯了第三條兄弟和睦以及第九條欺瞞師長同門之罪,讓丐幫名聲受損則犯了本幫第三條大戒,按照幫規家法,應受到杖責七十,一刀兩洞之罰,而因為違反幫規數目太多,杖責刀刑之後還應驅逐出本幫!”

魯老聽罷面無表情地說道:“既然如此,還不行刑?”

一直沉默不語的姜濤聽到刑罰,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柄短刀,猛地刺入自己胸口,跟著身子一歪,就此氣絕而死。

看來姜濤還算有種,不願受到幫規懲罰而自戮。

那孫化見狀也想學姜濤的做法,但他的手放在劍上,身子顫抖,那劍始終拔不出來。

魯老緩緩地說道:“人死罪消,死了的人我們還當他是本幫弟子,孫化,你準備怎麼做?”

孫化全身發抖,看得出來他雖然畏懼幫規家法,但似乎更怕死。

魯老嘆息一聲道:“執法弟子!執行家法!”

孫化立刻被四名丐幫弟子拖進了院子,接著杖擊聲和慘叫聲傳來。

朱重陽剛想說些什麼,魯老已經冷冰冰地說道:“諸位滿意了麼?”

張九兒本是有理的一方,聽到魯老這麼說,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魯老哼了一聲,轉身進了院子,既沒有邀請朱重陽等人,也沒有交代什麼場面話,就這麼回去,讓人覺得他心胸殊不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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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隱道:“丐幫做錯了事卻還擺著這麼大的架子,彷彿錯得不是他們而是別人似的。”

朱重陽道:“你少說兩句行不行?”

其他丐幫弟子聽到兩人的說話,都帶著一副羞愧的神色,畢竟他們有錯在先,但顯然也有人感到慶幸,既然那兩名丐幫弟子自己承擔了罪責,使得張九兒不再跟他們計較,讓他們不用再和這魔頭交手捱揍,總是一件幸事。

院子裡走出來兩名丐幫弟子將姜濤的屍首抬了進去。

伏隱問朱重陽:“怎麼樣,你還打算在這裡吃喝一頓麼?”

朱重陽道:“現在哪裡還有這個心情?就算我有這個心情,對著一具屍體以及他們難看的臉色,難道我還能吃得下去?”

伏隱道:“這幫丐幫弟子,真是太沒氣量,將咱們丟在這裡不聞不問,不論怎麼說,我還掏錢買了酒肉,想不到竟落得個沒人理睬的地步……”

一旁的張九兒聞言笑道:“幾位若是不嫌棄,就由小弟做個東道,請你們到桃花樓去吃一頓如何?”

朱重陽想起張九兒說過,他父親和他們父親之間還有些交情,此人究竟是誰,武功怎麼如此厲害,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在幾人的心頭,朱重陽道:“卻之不恭,那就叨擾張兄一頓了。”既然丐幫弟子不再理會他們,朱重陽等人也懶得再跟他們說什麼。

至於要他們幫忙尋找南天門或者易容幫的人一事,那真是提都不要提了。

桃花樓是桃源縣這個貧窮縣城裡難得的奢華之處,在別處三層酒樓也許常見,在桃源縣三層酒樓那就是只有有權有勢的人才能吃得起的地方。

此時離太陽下山還有段時間,沒到飯店,酒樓中的客人並不多,張九兒帶著他們來到一間包房,點了酒菜,互相介紹了一番之後,朱重陽忍不住問道:“張兄究竟是什麼來歷,可能跟我們直言?”

張九兒笑道:“當然可以跟你們說了,只不過我身世有些難以啟齒的地方,說出來還望幾位不要笑話。”

朱重陽等人都道:“豈敢豈敢,張兄請說。”

張九兒道:“在下乃是當年人稱遊俠張三之子……”

聽到張九兒的話,朱重陽和伏隱甚至葉乘風都感到恍然大悟,唯有勾心長因為不通世物,所以並沒有聽過張三的名頭。

而朱重陽等人自小在西域雪山上,就聽朱雀和伏纓等人談起張三,此人號稱遊俠,做過不少令人恨恨不已的缺德事,也做過不少好事,總之是一個很隨性的人,並不以行俠仗義為己任,似乎對錢財的看重更甚於名聲,後來聽說他垂青於峨嵋派的一名小尼姑,此後便和朱雀等人類似,在戰火連年中隱居起來,多年沒聽到過張三的事蹟了,想不到他的兒子都出來行走江湖,並且還能獨當一面了。

朱重陽道:“幸會幸會,家父和令尊以前的確聯手做過不少事,真正想不到,令尊現在還好吧?”

張九兒臉色紅了紅道:“他再好沒有了,只不過不大喜歡出來,更享受眼下籍籍無名的生活。”

朱重陽愕然:“聽說令尊最是喜歡遊歷江湖,他怎能在家中待得住?”

張九兒臉色更紅了:“那還不是我母親管得緊?”

看著張九兒的臉色,朱重陽恍然道:“原來靈堂竟真是峨嵋……峨嵋派的高徒?”

張九兒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時紅纓公子還調侃過家父,誰料竟被他真的說中了,家父和紅纓公子也算是惺惺相惜,但是在我出來行走江湖之前,家父曾告誡過我,若是遇到了紅纓公子或者紅纓公子的後人,不妨矮上三分,讓他們一讓,別跟他們辯解之類的。”

伏隱哈哈笑道:“令尊乃是十分有趣之人,我也聽家父說過,令尊一向不拘小節,後來為了百姓福祉,不惜護衛皇帝,和閹黨作對,乃是真英雄,張兄不必過謙。”

葉乘風也跟著說道:“家父也挺起過令尊,還說當年江湖中若是少了令尊,不知會變得多麼無趣。”

張九兒聽到他們並沒有取笑自己母親是尼姑一事,放鬆了下來,酒菜呈上,他們開始吃喝起來。

酒過三巡,張九兒問起他們去找丐幫弟子的目的。

朱重陽將他們要找南天門一派之事毫無顧忌地跟他說了,之後他說道:“本來我們是想去找丐幫弟子幫忙的,只是發生了這件事,恐怕他們也不會給我們好臉色看了,與其受他們白眼,不如我們不提此事。”

張九兒聞言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出來。

朱重陽見他神色古怪,心中一動,問道:“難道張兄竟知道南天門的事?”

張九兒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這才說道:“不錯,我的確知道一些關於南天門的事,只不過在告訴你們之前,我想知道你們找南天門的人究竟有和目的?”

勾心長聽他所說竟然知道關於自己母親門派的事,他心中激動,對張九兒說道:“在下母親和南天門有著極大的關係,但是我現在不知道她在何處,要找她必須先要找到南天門,張兄,請你將對南天門的所知不吝賜教,在下感激不盡!”

張九兒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既然事關勾兄親人,在下自然不會隱瞞,這個南天門原本是在南海島上的一個門派,門派中的人並不多,若非必要,原本極少踏足中原,但前些年國姓爺將那座海島攻打下來,南天門無處容身,不得已才來到中原落足……”

勾心長聽他講述南天門的事,眼睛裡忍不住溼潤起來,他的母親歐陽如夢何以結識了父親宮雨虹,如何將自己遺棄,種種緣故,他終於能夠知道了。

原來南天門雖然被迫來到中原,但他們始終看不起中原的門派,認為中土的門派現在生活在胡虜異族人的管轄中,並沒有起來反抗,而覺得中土門派缺少骨氣。

因此南天門的掌門命令弟子儘量不要跟中原武人有什麼來往,而張三之所以知道這些,就是因為他隱居之地就是南海那座孤島。

而南天門的弟子若是和中土武人有了肌膚之親,那更是犯了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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