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虎道人搖了搖頭:“漢人遲早會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但絕非現在,而是在不久的將來,用這筆錢讓百姓能吃得上飯,能穿得上衣服,能夠溫飽富足,也是闖王當年的遺願,他號召百姓起來反抗的允諾就是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然而他何曾應驗了他的承諾過?因此在他兵敗之後,感覺最對不起的就是那些當初支援他的百姓,所以他留下這筆財富,也算是對自己從前過錯的一個彌補吧。”

朱重陽點了點頭,問伏隱:“如何?”

伏隱道:“家父當年就是這麼做的,難道到了我這裡,反而會丟他老人家的臉麼?咱們若是真能找出這筆寶藏來,自然要替闖王完成他的遺願。”

猛虎道人問葉乘風:“你是暗器之王的後人,你怎麼說?”

葉乘風道:“責無旁貸,在下甘附驥尾!”

猛虎道長又問勾心長:“那你呢?”

勾心長老老實實地回答:“在下沒有這麼遠大的志向,只求師門安好。”

猛虎道長道:“人各有志,你有這個想法也不必勉強,但是這幅畫上的秘密,你就不能聽了。”

勾心長拱了拱手:“我在外面等候諸位便是。”

說著,勾心長就這麼走了出去。

朱重陽等知道勾心長此刻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關於他師父的事,其他的事他也沒有心情也沒有精力去關心。

等到勾心長離去後,伏隱立刻忍不住問道:“這畫上的究竟是什麼山?”

猛虎道長不答反問:“你們覺得這會是哪裡?”

伏隱道:“人都說闖王兵敗九宮山,就算他當時沒死,難道就不會將財寶埋藏在那裡麼?”

猛虎道長搖了搖頭道:“不是九宮山,你們再猜猜看。”

朱重陽仔細看了看畫上的山川道:“難道畫上畫的就是這座松葉峰?我看著也不大像啊,唉,這幅畫畫得實在太不像了……”

猛虎道長聞言失笑道:“也不是,這幅畫中的山並非大家想象中的九宮山,更不是這座松葉峰,而是距離這裡不遠的竹山,你們看,這裡一棵棵的都是竹子而非樹木,而山水的形狀,其實也和竹山一模一樣,我去過竹山專門查探過,確定了就是竹山無疑。”

伏隱皺著眉頭看著畫上所謂的竹子,心中只想臭罵闖王拙劣的繪畫水平。

朱重陽聽到竹山幾個字,心中隱隱想到了些什麼,卻又說不清楚,似乎覺得闖王寶藏埋藏在竹山並非巧合,眼下易容幫的人似乎也去了竹山,而且將四節門取而代之,這中間難道有著某種聯絡?

葉乘風一直靜靜地看著畫上的景物,他問道:“不知道寶藏是在竹山的什麼地方?”

猛虎道長說道:“闖王給了貧道這副畫時恐怕擔心貧道會將這些藏寶據為己有,所以並沒有直說,而是留下了一道謎語……駟馬難追生平志,欲罷不能歸去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這四句話每一句聽來都似乎有些道理,連在一起卻簡直狗屁不通,伏隱道:“這算什麼謎語?”

猛虎道長笑道:“闖王便留下這四句話,我也未能參透,李自成小看了本道,認為本道會貪慕他的錢財,唉,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誰心意,闖王經歷過大起大落,對我並不信任也怪不得他,昨夜本道閒來無事,曾卜了一卦,推斷到這批寶藏有了人來接手,今日你們便來了,這絕非巧合,以你們的為人,本道也是信得過的,這幅畫這畫中秘密便一併託付給你們三位吧。”

朱重陽和伏隱對望了一眼,兩人想著這批寶藏乃是為了天下蒼生,也不推辭,恭恭敬敬地接了過來。

猛虎道長道:“闖王也說了,他為了防止有人找到這批寶藏而起私心,因此專門派了幾名高手看守,據闖王所說,這幾名高手如果還沒老死,到現在也得有八九十歲了,這些老人的功力都練到了十分精純的地步,三位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莫謂貧道言之不預也。”

朱重陽這才明白猛虎道長試探他們武功的本意,原來他是想看看他們有沒有資格去將寶藏拿走,畢竟當年闖王留下寶藏時,心意還不同,還沒想著將寶藏惠及百姓,安排看守寶藏的人定然不會讓除闖王以外的其他人取走寶藏,所以他們前去,只怕定會召來看守寶藏高手的全力攻擊,不讓他們得手。

伏隱忽然問道:“道長是不是知道了寶藏的所在,只是對付不了那些看守寶藏的高手,所以一直沒有前去尋找?”朱重陽聽他問的十分無禮,想要阻止也來不及了。

猛虎道長並不生氣,反而笑道:“我若是有心覬覦寶藏,自己一個人敵不過看守之人,難道不知道去找幫手麼?自然不是,你為什麼這麼問?”

伏隱撓了撓頭說道:“如果是這樣,這四句似通非通的謎語,也就不用我們費勁去猜了。”

猛虎道長笑道:“為了這些寶藏,你們就算費些心力猜上一猜也不算過分吧?去吧,本道要跟你們說的事都已經說完了,勾心長還在外面等著你們呢,這一番尋寶之路雖然有些坎坷,但我看你們卦象都是上吉之相,想來定能逢凶化吉,你們自去,貧道就不送了。”

朱重陽等人想著勾心長在外面也等得心急了,幾人跟猛虎道人施禮後離去。

和勾心長一起離開松風觀,勾心長問道:“不知道剛才猛虎道長可曾提到過家師?”

朱重陽搖了搖頭,勾心長見狀十分失望。

朱重陽安慰他道:“咱們即刻就去四節門,很快就能見到令師了,一切謎底都將真相大白,你現在再擔心也是徒勞。”

下了松葉峰,幾人留在樹林深處的馬兒早已吃飽了青草,蹲坐在地上休息,幾人解了繩子,上馬而行。

松葉峰距離竹山不過三十多裡地,若不是天氣陰沉沉的,兩座山隔空就能看到,但此刻陰雲阻擋了視線,隱隱只能看到山腳以至山腰間的輪廓,山頭被遮擋,看不清山的高度,四人騎馬而行,不到一個時辰就來到了竹山。

在勾心長的描述裡以及朱重陽和伏隱的想象中,竹山滿山都是竹子,山明水秀,山峰不會太高,但來到跟前他們才看到,竹山真是一座巍峨大山,就算天氣不這麼陰翳,只怕山頭也是隱藏在白雲間,來到山腳下,立刻教人生出自己渺小的感覺。

上山的路被修整成平坦的石階,雖然不能騎馬上去,但前者馬兒還是能夠上山,山路盤旋,山道兩旁都是一株株的粗大竹子,一些竹子的竹葉已經枯黃,卻沒有掉落,大部分的竹葉還是墨綠色,地上已經長出了一些竹筍,看得伏隱直咽口水,他問勾心長:“常言道雨後春筍,怎的現在不過是冬天就有了竹筍?”

勾心長滿腹心事,本不想跟他談論這些小事,但又不願得罪他,只得說道:“冬天的筍叫冬筍,春天的叫春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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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隱點了點頭,又跟朱重陽談論起什麼梅蘭菊竹四君子,竹子排在最後,梅松竹又是歲寒三友,卻也排在最後,難道是因為君子就要謙遜?

朱重陽也懶得跟他探討這些有的沒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瞎說。

很快,眾人牽著馬來到四節門門戶外,勾心長來到這裡,看到昔日自己練武學藝的地方,想著已經物是人非,眼中忍不住蓄滿了眼淚。

一名四節門的弟子看到來人,走出來喝問道:“什麼人?”

話未落音,此人便看到了勾心長,這人冷笑道:“原來是勾師弟,勾師弟不是跟大師兄約定好了永不回四節門的麼?怎麼今日又言而無信地回來了?”

勾心長不去理會他的諷刺,而是問道:“師父呢?師父他老人家在哪裡?弟子有話要跟他老人家說。”

此人說道:“你已經不是四節門的弟子了,這裡哪有你的師父?我勸你還是速速離去,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伏隱見狀心生不平,他喝道:“這位勾兄弟要見的又不是你,關你屁事,請你進去通報一聲,我們乃是受到松風觀猛虎道長所託,前來跟雨虹道長捎個口信。”

聽到伏隱的話,那人有些將信將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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