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長苦笑道:“陳師兄想到哪兒去了,我是說師父已經不是師父了,是指師父似乎變了一個人,有點像……像傳聞中的鬼魂附身!”

聽到勾心長說出鬼魂附身幾個字,陳師兄和汪師兄二人似笑非笑,汪師兄道:“勾師弟,你喝多了……”

勾心長嘆道:“我就知道你們兩人不會相信,我的酒量你們一向都知道,這點酒連我平時一般的酒量都不到,怎會喝醉?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因為這些年師父跟我十分親密,所以我才能覺察得出來,而包括你們二人,其他師兄都跟師父有些生疏,現在師父喜好如何,只怕你們也說不上來吧?”

陳師兄道:“什麼鬼魂附身,都不過是愚婦愚民的傳聞,雖然不少人都言之鑿鑿這世上有鬼,可是誰又見過鬼魂呢?”

勾心長道:“我就知道你們不信,算了,這些話只當我沒有說過罷了。”

汪師兄和他交情不錯,見他神色落寞,忍不住問他:“若是你真的認為師父是被鬼魂附體,那麼附身師父的又會是什麼人呢?”

勾心長痛快地回答:“我不知道,所以才跟你們說,而且我原本還打算兩位師兄能夠幫我一起查探一下,現在你們既然不信,那就算了,就當我酒後胡言亂語了吧。”

陳師兄道:“勾師弟,你明明沒有喝醉,我們如何當你是在胡言亂語?好吧,就算師父被鬼魂附身,咱們又怎麼證明這一點呢?”

勾心長道:“我一個人精力有限,所以希望兩位師兄能夠替我觀察師父的一舉一動,看看師父和以前是否真有什麼絕然不同的地方,其他的我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陳師兄和汪師兄聽說他不過讓兩人觀察一下師父,這倒也沒有什麼為難的,陳師兄道:“這個好說,我們時時留意些就是,現在師父對你的關照少了,那些師兄弟和你又不對付,我說你現在別想這麼多關於師父的事先照顧好自己是真。”

勾心長點了點頭,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汪師兄問道:“證明師父是不是被鬼魂附體的意義又在什麼地方呢?如果不能證明師父被鬼魂附身,那也就不用說了,萬一真的證明了師父被別人鬼魂附體,咱們又能怎麼辦?難道就能不認這個師父了麼?”

勾心長道:“如果真的證明了師父是被鬼魂附身,那麼咱們便要去找一些高人施法,將他人的鬼魂給驅逐出去,讓師父恢復本性,這也是咱們做徒兒的應當做的。”

陳師兄似乎有些想笑,卻又怕勾心長生氣,硬是忍住了。

勾心長見狀心下不快,他說道:“我本來也不相信鬼神之說,可是師父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讓我不得不好奇,而且除了這個解釋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可能了。”

陳師兄忍著笑,對勾心長道:“師父本身就是修道之人,只怕這個鬼魂是瞎了眼,才會附到師父體內,唉,其實咱們只要讓師父畫幾張符就能驗明正身。”

勾心長問道:“為什麼?”

陳師兄一本正經地解釋道:“償若師父好好的,畫幾張驅鬼的符自然沒有什麼,償若師父被鬼魂附身,他一畫符,豈不就將自己體內的鬼魂給趕出去了?況且真要是鬼魂附體,只怕這個鬼魂也不會畫什麼符咒,這不就驗明正身了麼?”

勾心長怔了怔,然後說道:“若是師父拒絕了呢?”

陳師兄愕然道:“師父想來不會拒絕的吧。”

汪師兄道:“那咱們就試試看,償若師父拒絕了,咱們就繼續觀察師父其他異常之事,償若師父給花了符,勾師弟此後再不可提起這個什麼鬼魂附體之事。”

勾心長自然點頭答應下來。

第二日起來,勾心長果然去找師父,希望他給自己畫一張驅鬼的符咒,道士畫符,乃是道家最基本的功夫,以雨虹道長修道的經歷來說,不可能不會,但雨虹道長卻拒絕了勾心長的要求:“你不好好習武,要什麼符咒?別胡思亂想了,有這個時間,可以將四象劍再好好練練!”

勾心長去找師父時,陳師兄和汪師兄兩人都在外面偷聽,兩人聽到師父果然拒絕了勾心長,都感覺勾心長未必全然是在胡說八道。

這麼看來,他們師父雨虹道長果然變了,以之前雨虹道長對勾心長的關照,別說畫個符,就算更麻煩些的要求,也沒有見師父拒絕的。

勾心長出來後,對陳師兄和汪師兄做了個果然如此的神態。

按照三人昨日商量的結果,師父拒絕了給勾心長畫符咒,他們暗中觀察師父的異常。

當天晚上,吃完飯後弟子們全都回屋休息,勾心長喊著陳師兄和汪師兄兩人偷偷來到師父寢房外,由勾心長和汪師兄兩人從窗戶縫隙內向裡偷窺,而陳師兄則在不遠處放風,畢竟偷窺師父的行為乃是大逆不道之事,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定然會鬧得不可開交。

雨虹道長還沒有入睡,正坐在桌子旁邊看著一本書,看不清書名,見到桌上油燈昏黃,汪師兄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因為師父眼力的確不好,怎的又會在這麼晚的時候看書呢?

但除了這一點之外,也看不出他們師父另有別的什麼異樣。

就在勾心長和汪師兄二人偷窺師父行徑之時,陳師兄忽然感到不遠處有人走近,此刻他若是通知勾心長和汪師兄,只怕還會驚動了來人,甚至會驚動師父,他也想不到不遠處會忽然有人,眼看來不及通知勾心長和汪師兄,陳師兄便向來人迎去,準備找個藉口將他打發了。

而勾心長和汪師兄絲毫沒有發覺有人接近,因為兩人隨後見到了更怪異的事,他們的師父已過了耳順的年紀,行事穩重,絕不會做出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但卯夜之中,雨虹道長忽然從懷中掏出一塊鏡子,人則看著鏡中的自己,用手在臉上撫摸著,這種情形若是發生在十多歲的年輕姑娘身上,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然而此事在一位六十多歲的老道士身上,就不免顯得有些詭異了。

勾心長和汪師兄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臉色變得沒有血色。

也就在這時,黑夜裡他們的大師兄忽然出現並喝道:“你們兩人鬼鬼祟祟地在這裡幹什麼?”

勾心長和汪師兄兩人都被嚇了一跳,畢竟做賊心虛,勾心長想要解釋,一瞥之間,看到他們師父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將鏡子放入懷中,人朝門口走去。

兩人一邊暗暗責怪陳師兄是怎麼放風的,有人來到跟前也不通知一聲,汪師兄道:“原來是大師兄,我們出來小解,剛剛路過此處……”

大師兄道:“呸!你們在搞什麼名堂難道我還不清楚麼?窺探師父隱私,嘿嘿,這種事放在哪裡也說不過去!你們在這裡至少一炷香時間了,你們以為我不知道麼?”

汪師兄道:“咦,大師兄這麼說,則表明大師兄也在暗中偷窺我們至少一炷香時間了?”

大師兄冷笑道:“我看你們怎麼算偷窺?我見你們三人鬼鬼祟祟,準備圖謀不軌,便打算看看你們想幹什麼,果然見到你們不懷好意,所以我讓五師弟故意去吸引陳師兄的注意力,果然將你們兩人捉個正著,還不老實交代你們做的好事麼?”

就在勾心長想著理由企圖矇混過關時,雨虹道長從屋內走出,來到他們附近問道:“什麼事?半夜三更地不睡覺,在這裡吵吵鬧鬧的?”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勾心長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這本是他一個人的事,償若陳師兄和汪師兄兩人都被牽扯進來,豈不冤枉,他剛說了個:“我……”就被大師兄打斷:“回稟師父,我們幾人睡不著,便出來探討一下武功,並沒有別的意思,沒想到驚動了師父,真是罪該萬死,我們現在就去其他的地方。”

雨虹道長冷冷地說道:“白天也沒見你們用功,晚上倒假裝勤快起來,早點回去睡覺,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想要好好練功,就早點起床練!”

五人同時答道:“是!師父,我們回屋了。”

勾心長和汪師兄兩人萬萬沒想到大師兄竟然會幫他們說話,看來他們平時和大師兄不和,認為大師兄心量狹窄不能容人,難道是看錯了他?

來到他們屋子門外,這裡距離他們師父寢房已經很遠,說話也不用擔心被師父聽到,勾心長和汪師兄以及陳師兄正要感謝大師兄的義助,大師兄卻又變了副面孔,他對汪師兄和陳師兄道:“沒有你們兩個人的事,我今日也不是幫勾師弟,而是不想你們兩人因他受到牽連被驅逐門戶,勾師弟,師父一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做出今日之事?”

勾心長一時無言可答,畢竟師父有可能被鬼魂附身一事可以跟陳師兄和汪師兄說,因為他不怕兩人笑話他,但這個大師兄可就不同了,若是他知道後,恐怕不僅會將之當成一個笑柄,而且會傳得大夥兒全都知道,到時候師父會怎麼看他還不好說。

可是師父今晚表現的確古怪異常,一個老道士,為何會在半夜偷偷照鏡子?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想被這些弟子們察覺,不是鬼魂附體又是什麼?

大師兄冷冷地說道:“看來你也無話可說,勾師弟,你和陳師弟汪師弟兩人偷窺師父隱私之事,償若我告訴了師父,只怕你們三人都要被逐出師門,是不是?”

勾心長心一橫,咬牙道:“這件事跟陳師兄和汪師兄兩人無關,是我硬拉著他們過去的,大師兄,還望你大發慈悲,饒過我們這次!”

大師兄冷笑道:“若是別人,我便也罷了,唯獨你勾師弟不行,你們三人若想要不被逐出師門,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勾心長連忙問道:“什麼辦法?”

大師兄眼珠子一轉道:“咱們這些同門師兄弟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償若你能主動離開四節門,讓大家眼中清淨,則陳師弟和汪師弟兩人之事,我絕不會跟師父提起,如何?”

聽到大師兄的話,勾心長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