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御醫走後,信王一臉同情地說道:“即便不會武功也沒什麼,何況整日打打殺殺的又有什麼好?你若是有心仕途,我可以舉薦你……”

朱雀笑道:“多謝信王美意,如今還需信王去幫我捎個信。”

信王見他絲毫沒有沮喪之意,心中納罕,他口中問道:“給誰捎信?捎什麼信?”

朱雀將京城幾個比較有名氣的武林中人告訴了信王,那自然是準備依照御醫說得,給朱雀洩毒了。

信王記下後,立刻吩咐手下去“請”這些人來信王府,之後他對朱雀說道:“你若是心中難過,其實不必假裝無所謂的,你們都是血性之人,沒必要強顏歡笑。”

朱雀失笑道:“信王想左了,此事我待會再跟你說,我想請問信王,這位御醫如何?”

信王道:“醫道精深,我的兩名小妾所患的怪病都是他給治好的。”

朱雀搖了搖頭:“我不是問他醫術如何,而是問他是否和魏忠賢走在了一路,他來給我看病,是否可曾受過魏忠賢的囑託。”

信王想了想後回答道:“這個應該不會吧,不過……不過魏忠賢和御醫們同住在宮裡,兩人會有接觸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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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道:“即便如此,我想他給出的解毒法子也是對的,只不過同時達到了他們的要求,可說一舉兩得,且兩邊都不得罪人。”

信王仔細看了看朱雀後問道:“你對於失去武功,難道一點都不感到難過麼?”

朱雀微微一笑道:“這正是我要跟你說的,我的武功雖然會暫時失去一陣子,卻絕不會一直失去,只不過這段時間有些為難而已。”

信王聽他這麼說,更是為他感到悲哀,在他看來,朱雀定是傷心過度,才會有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殊不知朱雀正是因為想起了伏纓手中的龍頭棍,想到了刻在龍頭棍上的《洗髓經》,這才不那麼擔心,伏纓曾經因為中毒失去過內力,之後因為習練了洗髓經,不僅內力盡復,而且更勝從前。

自己始終不想學《洗髓經》上的武功,因為這本經書畢竟是少林的武學,自己學了總有偷學少林秘技之嫌,可是如今是迫不得已,那自然另說,按照少林派的說法,那是有緣,有緣則不論功過。

信王不知道朱雀有《洗髓經》為憑籍,還以為朱雀是因為所受打擊太大而心生幻想,朱雀則知道洗髓經事關重大,沒有跟信王明言。

此時已經是深夜,信王又安慰了他幾句,便回去睡了,朱雀胡思亂想了一通,也昏昏沉沉地睡去。

到了早上,朱雀邀請的幾名京城內功好手也都齊集在信王府,朱雀將自己自己身患奇毒,須得幾人聯手才能將自己身上的毒給洩出的事告訴了他們。

幾人聽到朱雀必須要透過這種方式才能解毒,一時間都為他感到惋惜,其中一人說道:“若是這般,那你身上的辛辛苦苦修煉而來的真氣豈非全都會化為烏有?”

朱雀點了點頭,故作垂頭喪氣的樣子道:“不錯,不過比較起來,肯定是性命更為重要,幸而信王對我比較器重,此後我朱雀雖然不會武功,想來也不會淪落到特別差的地步。”

這些人聽朱雀說出這麼頹唐的話來,無不相信他真氣一散,武功也將跟著蕩然無存。

還有一人勸說他:“真氣將毒帶出來後,朱大俠還是可以重新將真氣修煉起來的,大不了過個十年八年,武功依然能超過大部分習武之人。”

朱雀搖了搖頭:“此刻我這個年紀再去修煉武功只怕有些遲了,先不說我又沒有年輕時培養真氣的耐性,單單是如今需要處理各種紛雜的事物,也沒有年輕時修煉真氣的空閒,唉,武功失去就失去了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朱雀沒了武功,說不定也就不用操心武林中這麼多的煩心事了。”

幾名京城武林中人口中勸說著他不要想這麼多,安心驅毒保養身子才是,其實這些人裡少不得有人暗自幸災樂禍,認為朱雀武功廢除,都是因為他好管閒事,喜歡做出頭鳥的緣故。

隨後朱雀按照御醫的指點,教導他們如何化真氣為針刀,在自己魄戶穴上虛開一個真氣的口子,這些人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在遵從朱雀指點下,下手倒是十分認真,幾人聯手,將朱雀左右兩個魄戶穴全都切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朱雀感到自己的精力隨著這兩道口子的開啟而傾瀉出來,原本元氣滿滿的身子,也逐漸變得虛弱。

屋內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等到朱雀體內真氣流失殆盡,朱雀感到皮膚下隱隱籠罩的一層灰白色也消失不見,看來御醫的手段果然厲害,用這種手段將自己體內餘毒排盡。

朱雀託著虛弱的身子向這幾名京城內力好手表示感謝,這幾人見朱雀全身真氣果然消散的一乾二淨,面對朱雀時都感到有些難堪和難過,無可勸慰下,幾人紛紛告辭離去。

等到這幾人離去後,信王過來探望他,見他甚至比尋常未習武之人還要顯得疲軟無力,關心地問道:“你感覺怎樣?”

朱雀道:“好多了,就是真氣剛剛散完,身子一時難以適應,等過一會就會好些,謝過信王關懷。”

信王皺著眉頭道:“這幾人可靠不可靠,為何你將自己武功全失的訊息透露給他們?原本你不說,只要做做樣子,只怕別人顧忌到你是朱雀,一時都不敢冒犯你,你這麼一說出去,那些下三濫之徒還不得趁機欺辱你,借你之名揚揚威風?”

朱雀道:“你不知道,償若我不跟他們說清楚我真氣消散的情況,他們下手時不免會受到影響,再者說了,他們宣揚出去就宣揚出去就是,我就是要他們散播我朱雀武功被廢除的訊息。”

信王更是不解,他問道:“你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朱雀笑道:“自然會有很大的好處,我沒了武功的訊息很快就會傳到魏忠賢耳中,他對我朱雀的提防就會少了幾分,同時就算他想將我斬草除根,只要我留在你信王府,他又能奈我何?”

信王想不到他會說出這種沒骨氣的話來,他沒好氣地說道:“以魏忠賢現在之張狂,就算你在我府中也未必定然安全,再說了,我隨時可能離開京城去公幹,到時候豈不是給魏忠賢提供下手之機?就算他看在我信王的面子上,不再我府上動手,難道你能一輩子都躲在這裡不出去?”

聽他的口氣,他自然不相信朱雀能很快恢復內力。

朱雀道:“怎麼,你不會覺得我成了個廢人,是個無用之人,沒有了利用價值,便要將我從你府上趕出去麼?”

信王兩忙否認:“你將我看成了什麼人,你朱雀就算在我府上住上幾輩子,我也不會趕你走的,還會著人好生伺候。”

朱雀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行了,我也不會在這裡住上幾輩子,只要住到伏纓前來就夠了,對了,宮裡情況怎麼樣?張三可曾遇到過什麼兇險之事?”

信王嘆道:“你朱雀可真是奇人一個,自己遇到這麼大的變故,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你放心,魏忠賢還沒有到對我皇兄現在就下手的地步,他們現在都平平安安的,倒是你,我還真需要掉一隊御林軍來保護你。”

朱雀連忙拒絕了他的好意:“千萬別有這麼大動靜,御林軍中定有魏忠賢的奸細,你若是想我死得快就讓他們來好了。”

聽到朱雀這麼說,信王也不再堅持,只好說道:“都由你說了算,唉,你好好休養休養吧,你想吃什麼?我讓廚子給你做。”

朱雀笑道:“你不說我還沒注意,這肚子確實餓了,你讓廚子給我送些尋常的酒菜過來就行,對了,雖然不用御林軍來保護我,你可以幫我再捎個信。”

信王問道:“給誰捎信?”

朱雀道:“丐幫,丐幫京城分堂堂主。”

丐幫京城分堂的堂主原本是諸四通,不過諸四通年紀大了,主動讓賢,如今身為分堂堂主之人是一名名叫唐青野的漢子,信王命人前去跟他一說,晌午之前,唐青野就帶著十二名丐幫好手進了信王府,負責保護朱雀的安全。

唐青野是個相貌堂堂的北方漢子,諸四通找他接替自己為堂主算是選對了人,信王派去的人一說朱雀的情況,唐青野立刻召集了丐幫好手前來,他對朱雀道:“除了這十二名好手在府中貼身保護朱大俠外,王府外面我們還安排了數十人輪流照應,除非魏忠賢膽大包天,敢派出大軍衝擊信王府,否則就算有十個八個不懷好意的人膽敢前來騷擾朱大俠,我們這些弟子定會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朱雀笑道:“多謝堂主安排的如此妥帖,這麼一來我就放心了,我朱雀不是怕死,而是惜命,因為我還需要這個有用之身去做有用之事,償若魏忠賢不死,我朱雀也是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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