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感到宜寧公主應該知道些慕容寒山是假裝昏迷的跡象,否則怎會這麼巧的,破軍劍就放在慕容寒山身旁?

但看著宜寧公主驚喜交加的表情又不似作偽,這讓朱雀心中暗暗納罕。

伏纓來到慕容寒山身旁,對著他左瞧右看,口中喃喃說道:“你不會隨時再昏迷過去吧?之前你到底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呢?”

慕容寒山微微一笑,反問他:“你說呢?”

伏纓簡直不敢相信慕容寒山竟然會變成如今這麼和藹可親,他頭腦發懵之下,竟然大著膽子伸出手準備去摸一摸慕容寒山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因為中毒而燒壞了腦子。

慕容寒山拒絕伏纓用他的髒爪子碰觸自己的辦法,就是忽然臉色變得冷峻,然後從他身上散發出一股冷冽的殺氣,伏纓一接觸到殺氣,立刻像被蠍子蟄了一下,向後縮去。

就在這一瞬間,慕容寒山由和藹可親,又變成了從前冷酷無雙的驕傲神態。

伏纓囁嚅道:“還是剛才的你看起來英俊些,現在的神色太嚴肅了。”

從慕容寒山神色的變化,朱雀就能推斷出慕容寒山此前是在假裝昏迷,這也真應了他們之前推想的,老實人的謊言才是真正的讓人防不勝防。

只不過慕容寒山為何要這麼做呢?

似乎他的整個人也發生了一些看不到摸不著的變化。

宜寧公主情不自禁地來到慕容寒山身前,慕容寒山罕見地拉起她的手,對她溫言說道:“讓你擔心了,這可不是我的本意。”

伏纓見他對宜寧公主的態度如此溫柔,差點說出“重色輕友”幾個字來,幸而他話到嘴邊,想起禍從口出幾個字,連忙又咽了回去。

宜寧公主臉上還掛著淚珠,眼睛紅紅的,她說道:“你都快把我嚇死了,我呢,想著如果你真是毒發不治,我便隨你一起離去,也好讓你路上不孤單。”

這番驚心動魄的話一說出,非但柳白眉等人嚇了一跳,就連朱雀和伏纓兩人都感到宜寧公主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慕容寒山這麼表白自己的心意,不免有些驚世駭俗。

而以慕容寒山的性格,只怕宜寧公主這番情義只能落個空,因為他們都知道,慕容寒山一生只鍾情於一件事物,那就是劍,可說舍劍之外再無他物。

想不到慕容寒山的反應也出乎了他們的意料,慕容寒山說道:“想不到我此生唯一的紅顏知己竟然對我這個無情的漢子如此深情,我慕容寒山真是無以為報。”

宜寧公主道:“什麼無以為報,只要你以身相許不就行了?”

慕容寒山微微一笑:“一身相許就夠了?”

宜寧公主道:“我不貪心,能得你劍神以身相許,我就心滿意足了。”

慕容寒山搖了搖頭:“以身相許也是不夠的,當年我許下你三個願望,其中兩個願望都幫你實現了,如今這算是第三個願望,既然我當年答應過你,不若將這個願望好好替你實現了,我不僅以身相許,還要以心相許,我只擔心你跟著我這個糟老頭子,不免委屈了你。”

宜寧公主滿含深情地看著慕容寒山:“不,你在我眼裡,在我心裡,既不老更不糟……”

伏纓聽到這裡,仰天長嘆一聲:“老天爺,你饒了我吧,快將這兩人給收了吧,我都讓他們兩人給肉麻死了,這公主也沒有公主的儀態,這慕容寒山更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劍神慕容寒山,老天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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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聽得慕容寒山和宜寧公主兩人兩情相悅,他可說是除了慕容寒山自己之外最瞭解他的人,見到他和宜寧公主忽然成為眷侶,既感到驚訝又感到欣慰。

驚訝的是,慕容寒山已經年逾五旬,對一名武學高手來說,也許正是他武功巔峰之時,但在世俗之人的眼中,慕容寒山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而宜寧公主才多大呢?從上次見到已經公主時已經過去了十多年,當時宜寧公主八歲,如今不過二十二三歲,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她卻要和慕容寒山在一起!就算兩人能夠打破年齡的隔閡,只怕世俗之人對兩人的結合也會報以異樣的眼光。

跟在宜寧公主身旁的兩位高手見慕容寒山甦醒過來,宜寧公主對他的告白又有了回應,兩人此後應當會結為夫妻,有慕容寒山在宜寧公主身旁,他們二老也沒有了存在的意義,因此柳白眉來到宜寧公主身旁施禮道:“宜寧公主,既然有劍神陪在你身旁,我們兩個真正的老頭子也可以告辭了。”

宜寧公主心有不捨地說道:“你們兩人跟著我十多年,也保護了我十多年,怎麼能說走就走?難道你們不喜歡我了我?”

柳白眉像個慈祥的長輩說道:“我們還是跟從前一樣喜歡你,但有了慕容寒山,我們非但起不了保護公主的作用,反而會成為你們兩人之間的累贅,我老頭子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唉,我以前自詡劍法如何如何高明,如今看到劍神的劍法,我連劍神出劍的招數都看不清了,這並非是我老眼昏花,而是跟劍神相差太多,比起劍神來,我那幾招劍法就像路邊耍把式的,就不跟著公主丟人了,告辭!”

看得出柳白眉對宜寧公主也有些不捨,但他們兩人不走,慕容寒山和宜寧公主之間就連說話都難以暢所欲言,自己喜歡宜寧公主,就像喜歡自己家的孩子,自己為何還要再給他們找不痛快呢?

因此他雖然心有不捨,卻也非要離開不可。

宜寧公主挽留無果,最後只好給了兩人一大筆銀子,柳白眉二老倒也不推辭,收下銀子後,兩人就匆匆離去。

伏纓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柳白眉身旁的那位老人是誰,因為此人始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就說他是個啞巴也不足為奇,好奇之下,伏纓問宜寧公主:“這兩個老頭兒一位是柳白眉,另一位是誰?”

宜寧公主因為二老的離開正感傷心,聽到伏纓如此不尊重地稱呼二老為老頭兒,心下不快,白了他一眼道:“就不告訴你。”

因為慕容寒山已經醒來,宜寧公主便將那幾名庸醫給趕出了宅子,這幾名郎中臨走時還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麼,我就說了,這人沒病,果然是沒病裝病……

宜寧公主聽他們口出不遜,想要教訓教訓他們,被慕容寒山攔住了:“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聽到慕容寒山的話,宜寧公主乖乖地不再說什麼,她又安排了奴僕將蕭安、凌雁秋和那名保護慕容寒山的郎中等三人的屍首拉出去掩埋,又用湖水將亭子裡的血跡沖刷乾淨,然後安排下人趕緊做飯,他們要好好吃上一頓,除了她和慕容寒山兩情相悅需要慶祝外,朱雀和伏纓兩人為了慕容寒山的安危而來,自然也少不了招待一下。

宜寧公主在這座宅院裡請的廚子乃是從宮中帶來的,燒得一手好菜,朱雀和伏纓等人跟著她來到另一座涼亭裡,擺上一桌飯菜,開啟一罈陳舊,一邊喝酒一邊欣賞著太湖的美景,別提有多愜意了,更妙的是,因為宜寧公主身份之故,她身旁少不了有宮女侍候,就連倒酒都不用他們親自倒,可說是大老爺般的享受。

酒過三巡,朱雀問起慕容寒山:“這兩日發生的事不免令我感到糊里糊塗的,劍神何不跟我解釋一番,以解我心中困惑?”

慕容寒山端起酒杯,仔細品著杯中之酒,他說道:“別說你這兩日渾渾噩噩,我這大半生才是真正的渾渾噩噩,直到我擊敗五國高手後,這才幡然醒悟。”

接著慕容寒山跟朱雀和伏纓講述了這幾日的經過。

這些事情和他們兩人之前推斷的大不一樣。

蕭安作為萬劍山莊的奴僕,自然得到了慕容寒山的極大信任。

在中秋前夜,慕容寒山特意和蕭安交談了一番,蕭安坦誠相告了自己本是草木派高手一事,並跟慕容寒山說了瓦剌人找他千里,就是希望他下毒毒害慕容寒山一事。

慕容寒山當時為他:“既然你懷有這種目的,為何又要告訴我呢?這麼一來,你豈非連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蕭安道:“經過這幾個月跟主人相處,我被主人一生只為劍而不理會別的事所感,因而幡然醒悟,決定不再受他們的指使,做回自己,所以放棄了毒害主人的想法,且不說我如果做了,會不會被主人發覺還難說得很,就算我真的成功了,害得主人失去了性命,於我而言又有什麼好處?不過是族人虛偽的誇讚罷了。”

慕容寒山知道自己在中土武林中的分量,因而也絕不會輕視自己,他說道:“我慕容寒山被人稱為劍神,可以說我的劍法如今是中原武林中第一人,你償若真的能將我毒殺,自然會被瓦剌人視為英雄,為何你卻說是虛偽的誇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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