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前來的是名動天下的兩位俠義中人,太子還是站起了身子,對兩人略一點頭為禮,並問道:“不知你們卯夜前來相見,所為何事?”

伏纓看了看芬兒道:“不如先請美人在外等候一下,我們有些機密的話要說。”

芬兒仰頭看著太子,太子點了點頭道:“你先出去等著吧。”

等芬兒出去後,朱雀道:“為了坦誠起見,太子還需證明一下自己的身份。”

太子失笑道:“我不懷疑你們兩人是假冒的,你們倒懷疑起我來,不是你們說的我是太子麼?怎麼?還要我怎麼證明?”

朱雀道:“事關重大,我們不敢馬虎。”

太子點了點頭:“看你們的樣子,事情定然是非同小可,那好吧,你們且看這是什麼?”

說著太子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伏纓慣識寶物,一接過玉佩,就知道這必定是宮之之物,因為除了這塊玉佩的質地之佳,普通平民根本得不到這麼好的玉外,這上面的雕工也只有轉為皇家雕刻的工匠才能做出來,玉佩上刻著“檢以養德”四個字,這個檢並非節儉之儉,而是皇帝的名字朱由檢的檢。

透過這塊玉佩,伏纓便知道此人定是太子無疑,他點了點頭,將玉佩還給太子,然後拱手施禮道:“見過太子!”

朱雀也跟施了禮。

太子謙遜地跟兩人還了禮後說道:“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朱雀點了點頭:“我們兩人費勁周折找上太子,自然是因為事情非同小可之故,我們前來,是想請太子儘快回京!”

太子愕然道:“這卻是為何?”

朱雀道:“太子此行可是蘇州?”

太子更覺驚訝,他說道:“原來你們連這個都知道了,我還以為他們做得有多隱秘呢,這幫酒囊飯袋,定是錦衣衛的人洩露的訊息。“

朱雀搖了搖頭:“洩露訊息的絕非是錦衣衛的人。”

太子見他這麼肯定,忍不住問道:“除了他們外,還有誰知道我要去蘇州呢?而且你們又是如何在這裡找到的我?”

朱雀道:“我們能夠在這裡找到太子實屬不易,也是推測出來的,根據我知道的情況,洩露機密的應是在朝大臣!”

太子原本對朱雀和伏纓兩人有些漫不經心的,聽到在朝大臣幾個字,他忽然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牽扯到朝臣?”

朱雀將他們所知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他,太子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等到朱雀聽完,太子一掌拍在桌子上,他雖然只學過一些強身健體的普通功夫,但這一掌含恨而發,也將桌上的酒菜震得跳將起來,足見太子心中的憤怒。

聽到屋中的動靜,兩名守在門口的侍衛推開門問道:“公子,你沒事麼?”

太子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我沒事,沒有我的召喚,你們不可進來!”

兩名錦衣衛誠惶誠恐地將門關上。

太子怒道:“這群不知好歹的狗東西,竟然膽敢犯上?父皇此刻在宮中危險,我要趕緊回去!”

朱雀道:“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但是太子回京一定要快,而且要保證路途的安全,我怕那些賊子得知事情已經敗露,會不擇手段,加害太子!”

太子道:“既然你們能夠找到我,其他人定然也有找到我的可能,只是……”

伏纓問道:“只是什麼?”

太子道:“只可惜我身邊只帶著六名錦衣衛,他們身手雖然不錯,但對方償若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派出來的人將會更多,我……”

朱雀見他有意要他和伏纓兩人陪同,卻又不好說出來,畢竟要他和伏纓兩人作為侍衛,不免有看輕他們之嫌,他說道:“事情危急,事關天下安危,我們兩人又沒什麼要緊事,就護送太子回京便是。”

太子露出感激之意,對兩人說道:“那好,有你們在身邊,就不怕那些宵小暗中下手了,只是委屈了你們。”

朱雀道:“現在不是說這些客套話的時候,咱們何時出發?”

太子斷然道:“咱們連夜就走,而且要乘馬快馬加鞭地趕回去!”想起父皇危在旦夕,太子自然是一刻也不能等了。

他隨即召喚來六名錦衣衛,跟他們說了回京的事,六人雖然心中疑惑,但卻不敢多問,連忙出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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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兒見太子即刻要走,露出不捨的神色,太子神色黯然地說道:“我也舍不得你,這樣吧,此後我未必有空再來濟南,你若是有心,就到京城去找我,到了京城後,你去寶芳齋跟那裡的掌櫃說一聲,我自然會知道你去了。”

說著,太子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交給她,看這銀票的數量,怕不有上萬兩,芬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過銀票時手都有些顫抖。

太子道:“這些錢足夠你贖身用的了,我身有緊急之事,不能親自替你贖身帶你回去,望你記得我黃公子,不負我在京城苦苦相盼。”

芬兒似乎動了真情,跟著流下淚來,她跪下來給太子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對太子說道:“放心,奴婢定然不會有負公子這番心意,定會去京城尋找公子。

侍衛們牽著馬車過來,看得出來太子出來時是坐著這駕舒適的馬車而來。

太子道:“坐什麼馬車?事情火急,將馬卸下來,咱們騎馬回去!”

芬兒在一旁說道:“現在這麼晚了,濟南府城門都關了,你們怎麼出去?”

太子道:“開個城門算什麼?芬兒不用擔心,我們這就走了,請記得我們的約定。”他話沒有說完,實則是別說開個城門,就算是開宮門,那不也是一句話的事麼?但他終於沒有跟芬兒洩露自己的身份。

芬兒點了點頭,感覺這位“黃公子”身份定然非同小可,否則怎能輕易地讓人開啟城門呢?

太子不再多言,等侍衛們將馬備好,幾人立刻上馬離開了詩書閣,一行九人的馬兒在濟南街道上的青石板上發出急促的蹄音,匆匆向城門趕去,不知踏破了多少人的好夢。

來到城門旁,守門的官兵自然將他們攔下,根本不需要太子親自出面,錦衣衛掏出他們的腰牌給守門的官兵看,並喊道:“錦衣衛辦事,速開城門!”官兵見到錦衣衛的腰牌後,哪裡敢多問什麼,立刻命人開啟了城門。

幾人在城門只開啟幾尺寬的空隙時,太子就當先騎馬離去,其他緊隨其後,片刻間全都出了城門,身後看守城門的官兵愕然相顧片刻,這才又緩緩地將城門關閉。

離開濟南府,九人絲毫不敢停留快馬加鞭地向京城趕去。

急馳了一夜後,天亮時他們來到滄州,幾個人都沒有睡覺,只覺又累又困十分疲倦,來到滄州後他們也不敢停歇,飽吃了一頓早飯,接著又上馬而去。

這一路疾馳,終於在傍晚時來到依郭京縣,這裡可以說是進入京城的門戶,距離京城已不過二十多裡地,此時太陽已經下山,京城的城門已經關閉,太子心念父皇的安危,執意要在此時進京。

朱雀想了想後說道:“此刻貿然進京絕非明智之舉,太子請試想,那些想要在暗中加害皇帝的亂臣賊子,償若知道了太子回京的事,進而狗急跳牆,反而會加快了他們動手的時機。”

太子雖然又疲又倦,但還是因為關心父親而竭力保持清醒,他說道:“眼看父皇隨時可能命喪宵小之手,我又怎能在這裡坐視不顧?”

朱雀勸道:“太子這麼一去,定會打草驚蛇,迫得他們提前下手,既然他們有心謀反,那麼城門處的守衛自然都有他們的人,如果太子放心不下,那麼這樣吧,由我和伏纓兩人先進皇宮暗中保護著皇帝的安全,等到明日城門一開,太子再悄然回京。”

太子雖然惦記父親安危,但他不是個蠢材,知道朱雀說得有理,他將自己那個寫著“檢以養德”的玉佩交給朱雀道:“既然如此,那就拜託兩位了,兩位保護父皇時還望小心些,別驚著他老人家,這塊玉佩宮中的守衛都知道,萬一你們遇到危險,拿出來說是奉太子之命,可保性命無礙。”

朱雀接過玉佩,和伏纓一起跟太子作別,然後向京城趕去。

來到京城護城河邊,兩人棄馬渡過護城河,然後施展壁虎遊牆功進了城牆,然後悄悄向皇城趕去,以兩人的身手,看守城門的官兵自然發覺不到。

來到皇宮外,伏纓以前偷偷進過宮,對這裡熟門熟路,由他領著朱雀,輕而易舉地來到皇宮內,兩人因為不知道皇帝今夜在哪位妃子那裡過夜,所以在宮中尋找了很久,終於看到了有錦衣衛把手的一位妃子房間,尋常的妃子怎會有錦衣衛守護?那自然是因為皇帝在裡面了。

朱雀和伏纓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看一眼皇帝才能確保他無礙,兩人相互配合,來到妃子宮殿的殿頂,掀開琉璃瓦,看到打著呼嚕摟著皇妃正安然入睡的皇帝,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此時離去又有些辜負太子所託,萬一有太監或者宮女半夜裡進來暗害皇帝,豈不遭殃?因此兩人決定就留在這位妃子宮殿的殿頂睡上一覺,等到天亮太子進了宮,一切安定下來,兩人再走不遲。

只不過膽敢睡在皇帝的頭頂,償若被發覺了,定然是個死罪,朱雀和伏纓藝高人膽大,又是為了皇帝的性命安危,自然不會顧及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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