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九成眼皮一翻,眼中似乎射出一道精光,直抵曹錦華心底,曹錦華不敢和他對視,眼睛低了下來,汪九成說道:“你陷害忠良,不分是非,縱容惡子作惡不加懲治,反而為虎作倀,為奇遮掩,我是個粗魯漢子,不知道你們朝堂的規矩,曹大人,這些罪名不是我誣陷你的吧?”

曹錦華默然,汪九成接著說道:“你兩個兒子雖然不是我捉走的,但是我倒知道其中一人的所在,如果你肯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帶你去找他如何?”

曹錦華問道:“何事?”

汪九成說道:“你將自己的罪名寫一封認罪書,交給刑部左鳳秋左侍郎,他要是幫你遮掩,算你運氣,如果不幫你遮掩,算你倒黴。”

曹錦華心中一震,剛剛端起的酒杯灑了一袖子,他懇求道:“汪幫主,你,你這麼做太過分了。”

汪九成只是盯著他看,過了一會汪九成說道:“你寫還是不寫?不寫,我擔心你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

曹錦華臉上陣紅陣白,內心天人交戰,過了一會他說道:“我不寫,汪幫主,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倏地站起身來,就要離去。

汪九成拉回他做下,說道:“飯都沒吃完,你怎麼著急著走了?凡事都可以商量,你不願意寫認罪書,也可以,兩個兒子如果只能回來一個,你希望他們哪個或者回來?”

曹錦華說道:“汪幫主,你這,我兩個兒子都要。”

汪九成搖了搖頭:“我看,他倆只能回來一個,另一個就活不成了,趁你還有選擇,趕緊選一個,否則兩個都回不來,豈不糟糕?”

曹錦華腦中浮現出兩個兒子,他在心中相互比較,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終於下定不了決心。

汪九成問道:“曹錕畢竟是你乾兒子啊,怎麼都比不上曹睿吧,這有什麼難選的?我來幫你選,曹睿生,曹錕死!何況曹錕做了這麼多十惡不赦的事,兩相比較,他比曹睿更為可惡。”

曹錦華終是個決斷快的人,他說道:“不!……汪幫主,我……我選曹錕。”

就在此時,樓梯口上來幾人,曹錦華一見之下,失聲喊道:“夫……夫人,你,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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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忐忑不安,希望他夫人沒有聽到他剛才所說,可是一看她臉上的神色,便知願望落空。他的夫人名叫謝蘭芝,乃是原五品戶部郎中謝宗堂的女兒,他當上知府雖然脫不了曹公公的出力,但其中也有謝宗堂的影響力,他能巴結到曹公公,憑得就是謝宗堂的穿針引線,可說他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謝蘭芝起了很大的作用,平日在家,曹錦華就非常怕她,長久威逼之下,他已把謝蘭芝當成了他的上司那般看待,敬而遠之。

後來曹錦華在外有了小,和謝蘭芝的嚴管也不無關系,他不敢娶妾,只好在外胡來,這才有了曹錕。

相比之下,在外的小可就溫柔多了,對他是言聽計從,長相又頗美貌,讓他體會到了身為男人的樂趣,他想到,如果曹錕死了,這小定然不依不饒,說不定就此不再理會他,他可捨不得,而家中母老虎則可有可無,有了這一層加持,他心中慌亂之下,選擇了曹錕,然而偏偏卻讓她夫人聽到了。

這一定是汪九成安排下的詭計,他走到謝蘭芝身前說道:“夫人,你聽我……”

啪的一聲,謝蘭芝打了他一巴掌,接著撲到他身上又抓又撓,說道:“要沒有我,你哪來的今天?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竟然想著我們的兒子取死?我跟你拼了!”

任憑曹錦華如何說,她就是像發了瘋似的,在他臉上抓了幾個血口子,曹錦華又不敢大力反抗,顯得異常狼狽。

汪九成走過來,隨手點在謝蘭芝的背上穴道,謝蘭芝忽然雙手無力,曹錦華這才從她的虎爪下脫身,謝蘭芝呼呼喘氣,顯然餘怒未消。

剛剛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的曹錦華,忽然看到曹睿也從樓梯口走了出來,他原來已經被放了,曹錦華狂喜之下,顧不得謝蘭芝從後面的糾纏,上來要拉他的手,問他到底被誰捉去的,可是曹睿的手心裡卻都是鮮血,曹錦華這才仔細看了看他,原來自己激動之下,沒有看出他身上斑斑點點的血跡,他駭然問道:“睿兒,你受傷了?”

曹睿卻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在他們周圍看熱鬧的人飯都不吃了,都扭過頭來圍觀。

曹睿輕輕地說道:“父親,我那位幹弟弟難道真的比我這個親兒子還重要麼?”

曹錦華說道:“我,不是,我是……”

平時能牙利齒的他面對著他的兒子,竟然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怎能當眾說出曹錕也是他的親兒子呢?

就在這時,一群差役上了樓,其中一人指著曹睿說道:“就是他!”

這群差役立刻衝上來捉拿曹睿,而曹睿也並不反抗,任由他們將自己鎖了起來,曹錦華問道:“你們是誰?幹什麼捉他?”

一名差役說道:“他剛剛殺了人,我們是來捉拿他的,你又是誰?我們辦案,哪輪得到你來插嘴?”

曹錦華不得不表明身份,期頤他們能看自己的面子,告訴自己事情的經過:“在下太原府知府曹錦華,你們捉拿的是我兒子,我想知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些差役在京城辦事,眼高於頂,對地方官根本不放在眼裡,雖然曹錦華官職不低,可是管不到他們,其中一名說道:“不管他是誰的兒子,在京城殺了人,都要捉拿審辦!有什麼問題,你到衙門去問吧。”

說完就要押著曹睿離去,曹錦華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惶急中也沒空去數又多少,他將銀票遞給那領頭的官差說道:“在下和宮裡的曹公公乃是莫逆,請看在曹公公的面子上……”

這名官差老實不客氣,將他遞過來的銀票接過向懷中一塞說道:“我們接到報案,說聞香樓樓下有人殺人,許多人都是看到的,天子腳下,竟做出這等事,就算是王府的人,屬下也不敢擅自做主,知府大人,我看你還是到刑部去問個明白吧,這裡人多,說話不方便,曹公公的朋友嘛,我們自然不會硬來,告辭了。”拿了銀子,這些人說話也客氣了些。

說完,這些人押著曹睿去了,謝蘭芝雖然被汪九成點了要穴,身子不能動,可是口耳無礙,差役的話她聽得一字不漏,口中剛喊了幾聲作孽,人就暈了過去,曹錦華回身將她扶起,放在椅子上,人眼中像是燃了火,對汪九成說道:“汪幫主,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汪九成也感到莫名其妙,他今日所說的話,乃是事先計劃好的,那是沒錯,可是曹睿殺人,卻不在他們的計劃內,他說道:“何不先去看看令公子殺的到底是誰?”

圍觀的食客聽說樓下殺了人,早一窩蜂湧了下去看熱鬧,曹錦華和汪九成反而走在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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