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別處看,此時也沒有其他的鵝卵蜂再飛過來,顯然這一批鵝卵蜂只有這麼多,朱雀和葉不凡對視了一眼,都想不通是誰為何要用這種歹毒的方法對付他們。

但這些鵝卵蜂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襲擊他們,此事必有人在背後搗鬼,那是絕無可疑的了。

葉不凡問道:“怎麼辦,這些鵝卵蜂留在這裡,就算咱們走了,它們也會毒害別人。”

朱雀想了想道:“用硫磺之類的加入火把,將它們燻走?”

葉不凡道:“不妥,這些鵝卵蜂受到硫磺的煙燻之後,若是亂了頭,非但不跑,反而四下亂飛,那就惹出亂子了,安定縣城這麼多人……”

朱雀道:“既然不能將這些毒蜂趕走,那就只能燒死它們了,好在它們就這一屋子,咱們去問廚房要些菜油以助火力,你再旁邊看著,凡是有從火種逃走的,就一一將它們射下來,咱們給它們來個一網打盡!”

葉不凡點了點頭:“只好這樣了,還不知道這裡的掌櫃舍不捨得讓咱們燒他的屋子。”

朱雀道:“是人命要緊還是他這一間破屋子要緊?趕緊去辦!”

葉不凡過去找來兩罈子菜油,又找來兩包縫衣針,以防他自己的牛毛針不夠用的。

朱雀見他這麼快就弄到這些東西,問道:“你辦事倒也爽利,掌櫃的可曾說什麼了?”

葉不凡道:“掌櫃的分不清輕重,死活不願我燒他的屋子,我答應回頭給他二十兩銀子作為補償,他才答應,二十兩銀子本來不多,可是我告訴他,要麼拿著這些銀子燒屋,要麼一個銅板也不給他,屋子還是照燒不誤,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答應要銀子了。”

朱雀儘管給毒蜂搞得心煩意亂,卻依舊對葉不凡的行為莞爾,他不敢耽擱,怕鵝卵蜂再出什麼亂子,和葉不凡一起將菜油在這間屋子周圍全都灑上,然後從破開的窗戶處點火。

之所以從窗戶這邊先點火,為的就是讓外面的鵝卵蜂也被逼進屋內,以達一舉殲滅的目的,有幾十只鵝卵蜂受到火烤後向外飛去,都被葉不凡用暗器射殺,一隻都沒放過。

在菜油的助力下,整間屋子很快陷入大火之中,一些鵝卵蜂企圖飛出屋子,但火勢太猛,鵝卵蜂在飛出來的時候已經被燒成焦炭,掌櫃的怕火勢蔓延到其他屋子,阻止夥計一起在房子周圍潑水,大火中除了濃煙外,還傳出來陣陣焦臭。

等到大火燒得差不多時,房頂坍塌下來,升騰的灰燼裡,再也沒有鵝卵蜂的蹤跡,顯然這批鵝卵蜂已經全軍覆沒了,掌櫃的此刻還帶著夥計不斷向廢墟中潑水,以防死灰復燃。

伊雪和朱重陽也來到院子裡,伊雪說道:“這麼看來,那個賣糖人的老頭肯定有問題。”

朱雀一時沒有想到這麼遠,問道:“什麼賣糖人的老頭?”

伊雪嘆了口氣道:“你忘了這群鵝卵蜂之所以拼了命地向咱們屋子裡衝,就是因為那八個糖人嗎?”

朱重陽這時猛然想起自己的糖人還放在屋內,不禁傷心起來:“我的糖人……”

朱雀聞言倏然而驚,他說道:“幸虧重陽買來後是當著玩的,沒舍得吃,否則的話,這糖人上若是有什麼古怪,重陽吃了糖人以後,那鵝卵蜂還不得拼命追他?”

伊雪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她說道:“不錯,不過……那賣糖人的人究竟是誰?為何要對付重陽?”

朱雀搖了搖頭:“他們怎麼會對付重陽?我看他們的目的就是你我,而不,就是我朱雀。”

葉不凡問道:“會不會和今天遇到的安定五雄以及市井七俠等人所談論的事情有關?”

朱雀道:“若是因為此事,可是我並沒有答應跟著去做啊?為何他們還不肯放過我?而且張三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對我動手。”

葉不凡道:“張三自然不會,我看安定五雄雖然相貌兇惡,卻也不像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多半是那個什麼市井七俠,這幾人都是三教九流之輩,多半擅長做這種事。”

朱雀卻並不怎麼認可他的看法:“張三都不敢這麼做,我看那幾人更沒有這個膽量了。”

葉不凡沉吟道:“那究竟會是誰呢?”

就在他們想不明白時,旁邊的屋子房簷上忽然出現一個人影,月光晦暗,也看不清此人的面貌,但朱雀和葉不凡兩人見到此人驀然出現,都跟著警惕起來。

伊雪也將朱重陽拉在身旁。

葉不凡喝問道:“什麼人?”

這人陰森森地問道:“是誰毀了我的美人蜂?”

想不到這麼歹毒的鵝卵毒蜂,竟被此人稱之為美人蜂。

朱雀道:“是我朱雀將這些毒蜂燒死的,你是何人,竟想用這些毒蜂來害我們?”

此人傲然道:“在下申不破,我且問你,你憑得什麼,膽敢燒死我的美人蜂?我要宰了你,為我的美人蜂報仇!”

如此傲慢的話一說出來,不但葉不凡和伊雪等人聽得目瞪口呆,就連朱雀自己都有些疑惑,這個申不破的名頭他聞所未聞,不知道此人是有真本事,能宰了自己,還是在說大話?以他朱雀在武林中的地位,恐怕除了慕容寒山外,也沒有幾人敢直面他的時候能說出這種狂言。

伊雪仔細看了此人的形貌,又聽了他的聲音,然後對朱雀道:“他不是白天那個吹糖人的老人。”

朱雀點了點頭,沒有回應伊雪的話,反而對屋頂上站著的申不破喊道:“慢著!”

申不破正準備從屋頂跳下來,聞言怔了怔,他冷笑著說道:“此時再跟我求情,已經遲了!”

朱雀道:“我又不怕你,何來求情之說?我且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我毀了你的什麼美人蜂,可是你為何任由你的美人蜂飛到這裡來呢?”

申不破道:“我放出美人蜂乃是為了對付袁奇天,袁奇天常年服用一種草藥,而我的這群美人蜂就是針對他的這種草藥培養而成,除了這種草藥的氣味,它們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我也想不通它們為什麼會衝到你們這間屋子裡,因而被你們害死。”

聽到害死兩個字,葉不凡忍不住怒火中燒,他指著申不破罵道:“說我們害死你的毒蜂?償若我們不燒了你這些害人的毒物,受害的就是我們了,你這老東西大言不慚,竟敢說什麼要朱大俠償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牛皮吹得這麼響,我看你待會怎麼收場!”

還沒等申不破反唇相譏,伊雪搶先問道:“你說的那個袁奇天,他是做什麼的?可是吹糖人的?”

申不破冷笑道:“開玩笑,他乃枯木派的掌門,怎會去吹糖人?你們也不用再拖延時間了,朱雀,給我受死吧!”

隨著最後一個字吐出,申不破大手一揮,黑暗中一蓬黑影向朱雀等人頭頂撒來,就連伊雪和朱重陽也在黑影的籠罩範圍內。

葉不凡驚叫道:“黑血神針!”說著他自己也跟著連環出手,一把黑影向著這團黑影迎去,只聽一陣叮叮噹噹的輕響傳來,雙方撒出的暗器針鋒相對,紛紛落下。

朱雀拉著伊雪和朱重陽的手向後疾退,一直退到前院為止,他們三人和葉不凡都沒有受到那些黑血神針的傷害,但客棧的兩名夥計卻被從空中落下的黑血神針擦破了一點皮,兩人頓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站在屋頂的申不破見到葉不凡年紀輕輕,竟然能破了他這手絕技,憤怒中更夾雜著驚訝,他問道:“你是何人,這手暗器的手法可漂亮得緊吶!”

葉不凡見到那兩名夥計的呻吟聲,直到這黑血神針的毒性猛烈,須得趕快服用解藥救治,他對申不破道:“雕蟲小技,我只不過聽說過這種暗器,傳聞這手暗器功夫如何了得,今日一見,不過爾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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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不破有些惱羞成怒,他盡力剋制心中的憤怒和驚懼,對葉不凡道:“好小子,大言炎炎,不知天高地厚,再試我這一招!”

他隨手向葉不凡甩出四枚旋轉著的暗器,這些暗器從屋頂向葉不凡飛來,奇怪的是這四枚暗器的速度並不快,看起來並不像厲害的暗器,就算是尋常習武之人,也能從容避開,葉不凡直到他定有後招,絕不止表面看來的這麼簡單。

果不其然,這申不破發出這四枚旋轉的暗器之後,忽然大袖飄飄地從屋頂跳下,自後趕上這四枚暗器,同時伸手向這四枚暗器撥去,這四枚暗器原本速度並不快,經他這麼一撥,速度加快了許多,此時申不破已經落到地上,又向四枚暗器急追而去,不斷伸手去撥弄暗器,暗器不但越來越快,而且方向不斷變幻地捉摸不定起來。

葉不凡臨危不亂,人向一旁側身閃避,同時他手中的暗器也隨著發出,對付四枚旋轉的暗器,葉不凡發出了四枚鋼釘,但申不破在四枚鋼釘擊中他的暗器之前,又撥動暗器,避開了葉不凡的四枚暗器,同時他伸手將這四枚鋼釘全都接住。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葉不凡看到他竟然徒手接下自己的暗器,先是感到驚訝,但很快就恍然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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