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認識的,身旁也都攜帶者奇形病人兵刃,但看這些人的外貌,那都是不好招惹之徒,但透過朱雀認識的那些人來看,他反而放下心來。

這些人不過是江湖上的二流好手,比之三流之徒好些,又算不得一流好手,這些人能夠收到聶青桐的高看,說明他並沒有籠絡到多大的實力。

喝道半酣處,這些人談起正事來。

蔣庖丁對聶青桐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聶幫主,以我們這些人的實力,對付六盤寨那都是大材小用了,聶幫主還這麼慎重,未免讓人覺得……”

聶青桐問道:“覺得什麼?”

蔣庖丁咧嘴一笑道:“讓人覺得不夠爽快,更何況無頭幫昨日被人家殺了十多人,這個仇不報,那六盤寨的人還不要蹬鼻子上臉?”

聶青桐道:“不是我不想去將他們連根拔起,而是,唉,以他們的實力,咱們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蔣兄是個痛快人,也需知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

蔣庖丁道:“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費千鶴費兄上個月去打探過六盤寨,見過他們的什麼破刀法,不過是三流水準,咱們還擔心什麼?”

聶青桐道:“這些人我自然不擔心,但是六盤寨裡有葉不凡此人在,他的暗器功夫,我始終沒有能接下的把握,我想諸位也都沒有接下來的可能,只他一個人,就抵得上咱們一群好手,不解決他,談什麼消滅六盤寨都是空談。”

費千鶴道:“我聽人說過,葉不凡只是暗器毒辣,其他功夫卻是平平,償若咱們能穿上一身護甲,和他相鬥時只要護住頭臉,未必對付不了他。”

楊無敵道:“費兄說得不錯,何用什麼護甲?只要身上穿著厚牛皮製作的護身衣就足以抵禦他的暗器,只要一時不死,衝到他跟前,他就束手無策了,何況咱們這麼多人對付他一個,他又非哪吒,有三頭六臂,咱們圍將上去將他亂刀砍死,再對付其他人不久勢如破竹了麼?”

一名老者的聲音冷冷地說道:“要是這麼容易做到的,哪還會等到現在?那葉不凡的暗器神乎其神,只要頭臉有一點空隙,他就有機可乘,怎會等到咱們衝到他跟前?而且他雖然其他武功平平,但他輕功不錯,一旦他見勢頭不對,撒腿跑起來,你們也未必追得上。況且,眼下計算有對付他的把握,六盤寨那裡形勢又有了變化。”

蔣庖丁問道:“什麼變化?”

朱雀聽出這名老者的聲音就是聶青桐的老僕項伯,他說道:“我們昨日死的十多人,除了被葉不凡暗器所傷的人外,其他大部分都是被朱雀所殺,我們不知道那馬車上的婦孺就是他的家眷,在我們和他媳婦打鬥時,他連殺我們十多人,衝到馬車旁,聽聞朱雀向來不喜殺人,但在他家人受到威脅的時候,他殺起人來比別人更無情,如今朱雀就在六盤寨,你們有這個膽量過去對付他嗎?”

聽到項伯的話,一桌子的人都說不出話來,這些人中朱雀認識的,他們自然也認識朱雀,這自然不用說,那些朱雀不認識他們也不認識朱雀的人,至少聽說過朱雀的名頭,以他們的身份,想要和朱雀作對,他們自然想都不敢想。

一桌人沉默起來。

蔣庖丁有些不服氣,他說道:“照你這麼說,咱們也不要去對付六盤寨了,他們找了這樣一個大靠山,我承認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難道此事就這麼算了不成?”

聶青桐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們無頭幫也不是被嚇大的,那個什麼朱雀雖然厲害,可是他總不能一輩子待在六盤寨不走了?我聽人說朱雀從不主動招惹別人,昨天兩個瞎了眼的弟子企圖搶奪他的獵物,他殺了我們十幾個人,這事就算暫時擱下了,他也沒有什麼理由繼續找我們的麻煩,只要咱們耐心等待,等到他離開六盤寨,咱們再動手,這樣才不至於反受其害,費兄,你說是不是?”

被聶青桐稱為費兄的,就是費千鶴,此人外號辣手潘安,相貌自然十分俊美,他聽到聶青桐這麼問他,眼神中閃過奇異的色彩,他點了點頭,盯著聶青桐道:“不錯,聶幫主說得有理,咱們此刻只要做好防範,等到朱雀走了再動手,像朱雀這種人,咱們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麼?”

其他人說到這裡,似乎因為朱雀的到來而失去了剛才那種趾高氣揚的樣子,怏怏地繼續喝酒,氣氛也不如剛才那麼激烈了。

對無頭幫如何對付六盤寨有了初步的瞭解後,朱雀開始在聶青桐的幾間房子周圍搜尋起來,既然不用擔心他們即刻出頭和六盤寨火併,朱雀暫時也不需為六盤寨的人操心,他現在最想要找出來的,就是聶青桐這裡到底有沒有那個什麼儲藏人頭的地窖。

然而在這山谷中,想要找一個地窖出來,哪裡是這麼容易的事?再加上這種用來盛放罪惡的地方,就算有,也應當十分隱秘,不會這麼輕易被人發覺。

朱雀前後找了一圈,卻一無所獲,他心中暗歎,這種事還是伏纓比較在行,只可惜他現在不在這裡,自己一個門外漢,簡直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知道是否因為提到朱雀,打消了這些人吃酒的興致,平時這些人吃酒都要鬧到半夜,這次卻草草結束,聶青桐走出屋子,目送這些綠林中人回自己的屋子休息去。

聶青桐送走了絕大多數人,卻立下了費千鶴。

項伯跟在兩人身後,霍青桐帶著費千鶴來到他的寢房,然後讓項伯去燒些茶水送來。

朱雀見兩人一起回了屋,他心道,這費千鶴號稱辣手潘安,下手毒辣,和聶青桐這種喜歡殺人割頭的行徑相彷彿,兩人在一起說話,說不定會透露出儲藏人頭的窖口所在。

為了防止被兩人發覺,朱雀繞到聶青桐寢房後面的花木從中,然後再悄悄靠近他們的屋後。

來到屋後,朱雀功聚雙耳,仔細傾聽房中動靜。

費千鶴的聲音傳來:“聶幫主,這麼晚了,你喊我來……”

聶青桐道:“這裡又沒有別人,費兄又何必一本正經的呢?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何必耍我?”

費千鶴呵呵乾笑了兩下,然後對聶青桐道:“唉,來到你們無頭幫,你畢竟是主人,我是客人,客隨主便,我聽你安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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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青桐道:“你別話說得這麼生疏,你想要做這裡的主人也不是做不到,只要你我在一起,別人自然心知肚明,我也會安排上下,讓他們像對待我一樣對待你,我只要你對我好……”

朱雀在屋後聽得一陣噁心,原來這聶青桐和費千鶴兩人有龍陽之好,而且顯然這也不是他們頭一次在一起,聽得出來,這費千鶴並非真心對聶青桐,而且對無頭幫的勢力頗有覬覦之心,所以對聶青桐不免有些若即若離地吊著他。

費千鶴道:“我看慣了人性,在中原我下手狠辣,大家都稱我辣手潘安,你可知道那是為何?”

聶青桐道:“我知道,你是想用這種形象和人保持距離。”

費千鶴道:“我從小就相貌俊美,這一點我也清楚,很多和我關係親密的人,都對我的身子有想法,甚至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唉,我把他當成兄弟,他卻把我看成他的面首,他傳我武功,對我關懷無微不至,可是我卻看清楚了他的心,等他在我身上發洩了獸慾後,我就將他宰了,還將他的頭給割下來,我是恨,恨他這麼對我。”

聶青桐嘆道:“我能理解你。”

費千鶴道:“你不懂,你生下來就是無頭幫的幫主之子,長大又是幫眾敬重的幫主,怎會明白我的想法?”

聶青桐道:“我雖然受到這麼多人的尊重,可是這些人之所以這麼看待我,還不都是因為我這個幫主身份?還不是因為我是聶人啟的兒子?償若我不是他的兒子,而是馬廄中李老頭的兒子,這身份自然也就千差萬別,大家敬重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這個身份而已,所以別看我是眾星捧月般,其實我心中十分孤獨,十分寂寞,在這一點上,我和費兄當時同病相憐。”

費千鶴道:“你說得不錯,我天生相貌英俊,所以走到哪裡都受人待見,和你天生為幫主之子,所以受人尊敬一樣,償若我相貌醜陋,那些刻意結交我的人,恐怕連正眼都不會看我一眼,聶幫主,你我又是不同的,我流落江湖,非要下手狠辣,才能打消那些企圖親近我的人,而你什麼都不用自己動手,只需一聲令下,就有人為你辦好,咱們始終還是不同的。”

聶青桐道:“你殺人是為了讓人怕你,難道就沒有發洩心中憤恨之意麼?我也殺人,我心中痛苦,看不得那些人沒心沒肺地開心,所以我將他們的頭割下來,看看他們凝固在臉上的驚恐和痛苦,我心中就能感到一絲寧靜。”

費千鶴訝然:“你也殺人?”

聶青桐笑道:“所以我說咱們是一類人,費兄,外面那些人吃酒時何其粗魯,唯有你文質彬彬的,你和他們都不同。”

費千鶴忽然說道:“聶幫主你……償若項伯送來茶水,看到咱們這樣……恐怕不好。”

聶青桐道:“項伯從小服侍我,又豈能不知道我的心意,他知道我留下你的意思,也知道我讓他去燒茶水,不過是支開他的託辭,你放心,這裡只有咱們兩人,不會有旁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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