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香主聞言沉吟了一會後,他斷然道:“我相信這位身手了得的好漢,不會輕易違背諾言,請出手吧!”

伏纓笑道:“看來你之所以能夠當上香主,的確有比那些人看得明白的地方……”說到這裡,他忽然出劍,流螢劍化作一道虹光,刺進範香主的左臂。

很多人都還在幻想著,伏纓會不會因為範香主自承其罪,而饒恕了他,想不到他說出手就出手,一點情面也不留,錦鯉幫的幫眾全都鴉雀無聲地瞧著。

隨著範香主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伏纓又慢慢抽出劍來,他抽劍很慢,為的是不讓鮮血噴濺出來。

眼見伏纓為老二報了仇,老大的眼中非但沒有痛快的報復之情,反而有些惶恐不安之意。

伏纓知道他的想法,畢竟他不是獨自一人,就算他一人不怕這幫人的報復,他的家中還有六七十歲的老孃,這些亡命之徒償若不顧江湖道義,趁他們兄弟幾人不在家時再對他們報復,那他們就百死難辭其咎了。

看著範香主捂住自己的傷口,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伏纓問道:“如何?”

範香主點了點頭道:“痛快,英雄,這件事就算完了麼?”

伏纓道:“完了,不過……”

範香主神色一變道:“不過怎的?”

伏纓看了看錦鯉幫的幫眾,這些人中有的顯然對他們香主被刺這麼一劍而感到憤憤不平,也有的人一副松了口氣的樣子,他的眼神轉了一圈後又停留在範香主身上,他說道:“不過你們若是覺得此事沒完的話,以後的事可就不會這麼輕易就能過去了。”

範香主問道:“什麼意思?”

伏纓道:“你刺傷我朋友的事,暫時就這麼揭過去了,不過若是你們幫中哪個人要是膽敢對他們兄弟幾人實施報復的話,我就不是這麼簡單的刺一劍還一劍了,而是現在在場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範香主點了點頭,他強忍著胳膊上傷口的痛楚,斷然道:“好漢請放心,若是有誰心有此念,我會在他們動手之前就將他宰了,不會等到好漢出手的。”

伏纓冷冷地說道:“那就好,否則我就去找你們幫主吳擺尾算賬,老大,咱們走!”

範香主在後面問道:“不敢請教好漢尊姓大名!”

伏纓頭也不回地說道:“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若是你們幫主來問還差不多!”

他和錦鯉幫的人鬧騰這麼一場,並非只是單純地為了老二報仇,而是不想打草驚蛇,他要查探的是失蹤人的下落,既然和這些人碰了頭,若是不讓他們疑心盡釋,回頭將他們的罪證掩藏起來,自己再想查明真相,就要多費功夫了。

而且老大說這附近的道觀是上清觀,而錦鯉幫的人卻說這裡是黃白觀,顯然上清觀就是黃白觀,黃白觀就是上清觀,那是不會錯的了,被擄走失蹤的人既然是被帶到了這裡,自己自然可以在暗中查探。

離開了錦鯉幫的人很遠,老大這才興奮地說道:“被你這麼一嚇唬,我看他們是不敢再對我們動手了!”

伏纓點了點頭道:“這個自然,他們若是膽敢對你們實施報復,就要想想後果,另外你們更不需要擔心的是,這幫人很快就要離開這兒了。”

老大問道:“離開這兒?去哪裡?”

伏纓道:“自然是回他們的老巢,好了,我已經知道上清觀的所在了,你帶我來的任務已經完成,你先回去吧,我去上清觀會會真人去。”

老大為人樸實,他堅持說道:“我答應了娘帶你去道觀的,現在才走到了一半……”

伏纓說道:“上清觀就在那邊的山腰上,我又不是找不到路,再說了,是我讓你帶路,帶到哪裡還不是我說了算?行了,你趕緊回去吧,我為你家老二報了仇,你總該立刻回去跟他說一聲,讓他心中也高興高興。”

老大架不住伏纓三言兩語的勸說,只得先回家去了。

送走了老大,伏纓沒有先到上清觀去,而是先瞧瞧潛回了錦鯉幫幫眾所在的那塊石臺,雖然範香主信誓旦旦地說了不會對這五兄弟實施報復,可是這種人說過的話又有什麼可信度?另外錦鯉幫的人若是送人過來,為何還在這裡等著沒走?他們送來的人又去了哪兒?

帶著這些疑問,伏纓繞了一圈,又折返回來,不過這次他選擇翻過山頭,從上往下地接近他們,好探聽他們的行為舉止。

以伏纓的輕功身法,自然不會讓錦鯉幫的幫眾發覺他在偷聽,他躲在錦鯉幫幫眾不遠處的一塊山石之後,功聚雙耳,仔細傾聽他們的談話,試圖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他想知道的線索。

範香主和一名幫徒發出痛苦的呻吟。

一名幫眾說道:“胡三兒被打得好慘,一張臉上血肉模糊,鼻樑骨也被打斷了,唉,回去他媳婦肯定認不得他了。”

另一人說道:“這都是胡三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手的緣故,害得咱們香主也跟著遭了罪,償若從一開始就跟人家好好說話,說不定能讓香主免挨這一劍。”

範香主的聲音傳來:“這件事跟胡三沒有關係,就算他不出手,我這一劍也免不了的,你們沒看人家過來就是專門為了報仇來了麼?”

一名幫眾問道:“香主,咱們要不要找他們報仇?”

另一名幫眾也說道:“是啊,咱們錦鯉幫何時吃過這樣的虧?那幾個獵戶無權無勢的,又怎會結識武功這樣高的人?我看吶,那人手裡拿著一把如此罕見的寶劍,來歷定然不凡,他能陪著那獵戶前來,說不定只是適逢其會,難道他能一輩子守著這家獵戶不成?他總有走的時候吧?到時候咱們再去宰了他們,給香主報仇!”

伏纓心中怒火中燒,好啊,這些傢伙看來還是沒有受夠教訓,還想著要對這五兄弟實施報復呢!

出乎伏纓意料的是,這名幫眾的話剛落音,便傳來“啪”的一聲清脆的聲響,接著是範香主的聲音:“你們懂什麼?你沒聽那人的意思麼?他連咱們吳幫主都不放在眼裡,你我又算得了什麼?咱們若是再懷了報仇之心,到時候只怕後悔都來不及了,我受了這一劍,乃是我罪有應得,誰讓我早上見到那獵戶,一時魯莽出手,傷了他們?我能忍,胡三能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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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臉上受了傷的名為胡三的人呻吟著回答:“能……忍……能忍……”

伏纓聽到範香主對幫眾的勸言,心中這才有些平復下來。

範香主似乎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些不免顯得自己有些懦弱,且打擊了幫眾的信心,他又出言安撫眾人道:“報復之心不可再提,咱們回去後,還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是咱們過來,難道咱們還要為了這點小事再跑過來一趟不成?以前咱們天不怕地不怕,誰敢得罪咱們,咱們必須要加倍地討要回來,那是因為事情是在咱們的地盤,在這裡咱們除了這山中道人外,舉目無親,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咱們人在外地,一切還是小心為是。”

一名幫眾說道:“待會陳香主和金風道長前來,咱們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他們?那金風道長武功不弱,咱們又是為了他的事而來,他總不能袖手不問。”

範香主想了想後說道:“不用,我都說了不用再提報復的事,再說出來只會讓人笑話。”

那名幫眾說道:“可是香主身上的傷……”

範香主道:“等會好好包紮一下,他們也未必看得出來。”

又有一名幫眾說道:“範香主說得不錯,這金風道長據說丹藥練得好,陳香主又蒙他青睞,你們說,金風道長的丹藥練好以後,咱們有沒有口福吃上一顆,說不定就能長生不死,得道昇天?”

範香主笑罵道:“他奶奶的,長死不死和得道昇天乃是兩碼事,你若是想要得道昇天,我看也不用等金風道長的什麼丹藥,老子一劍就能送你昇天!”

其他幾名幫眾失笑出聲,跟著起鬨。

這名幫眾自知說錯了話,訕訕地說道:“得道昇天不用去想了,長生不死也行啊。”

範香主嘆道:“從古至今,這麼多人練丹藥,從沒有一個人練出過不死藥,咱們也不用去瞎想了,我想金風道長練出來的丹藥主要是用來增加功力的,其實我在那砂礦洞**所見的情形至今思之依舊感到觸目驚心,什麼丹藥的,咱們也不用去奢望了,不得罪金風道長,被他拿來做藥罐子,或者做成活死人,我就已經感到滿足了,兄弟們,不是我口出不遜,實在是金風道長太過邪門,就算他將丹藥送給我吃,我也未必敢吃。”

聽到範香主的話,這些人都安靜下來,似乎覺得範香主說得十分有道理。

可是躲在石頭後面的伏纓卻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範香主說的藥罐子,伏纓還能理解,就是拿人試藥,藥罐子是對試藥人的蔑稱或者一種比較形象的說法,而活死人又是指的什麼呢?為何錦鯉幫的人對金風道長這般感到畏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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