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轟是一個個頭很矮老人,個子很矮,腦袋卻很大,尋常大家都稱呼這麼矮的人為侏儒,但公孫轟臉上到處都有燒焦的痕跡,讓他看起來像一副經歷多番生死的人,無形中增加了他的威嚴。

再加上他身為雷公堂的家主,他家製作出來的霹靂雷火丹殺人無算,幾乎人人都懼怕他,就連在背後提到他,言語中也絲毫不敢冒犯。

可是不敢冒犯,只不過指的是別人,金五門跟他交情好,見到他直接喊他:“矮大頭,我來找你,你也不出來迎接?”

公孫轟冷冷地說道:“你一個臭要飯的,一來準沒好事,我去迎接你幹什麼?讓你來我家討飯麼?”

金五門對他稱呼自己臭要飯的,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嘻嘻地說道:“這個你可猜錯了,飯我已經吃過了,我來找你,是討要幾枚霹靂雷火丹。”

公孫轟看著跟在他身後的項去邪等人,問道:“以你伸手金的功夫,還有誰對付不了的麼?要我的雷火丹去對付誰?”

金五門道:“去對付一個洞,可不是什麼人,你也知道,我並非想要麻煩你,但到處都買不到火藥,只好來到你這裡,項兄,咱們需要幾枚雷火丹才行?”他轉身去問項去邪,一副公孫轟已經答應下來的樣子。

項去邪想了想道:“七八枚吧。”

公孫轟差點跳將起來,他一臉怒容,只不過並非對著項去邪而發,而是對金五門道:“一開口就要七八枚?你可真會獅子大開口,你可知道我這一枚霹靂雷火丹能賣多少錢?”

金五門笑道:“矮大頭,你還能不能再俗氣點?咱們之間還用談錢?另外,你何曾見過我們丐幫身上有錢?我們要是有錢,也不用去要飯了。”

公孫轟道:“我們雷公堂就是以賣霹靂雷火丹為生,一枚雷火丹你知道製作有多繁複?再加上最近火藥緊缺,我們一枚雷火丹的價錢已經買到了上百金,你一開口就是七八枚,那就是七八百金,若是何人打鬥,七八枚足以炸死上百人,你當我這些東西都是不用花錢的麼?”

金五門正要說什麼,伏纓已從懷中掏出一枚金剛石扔給公孫轟,公孫轟隨手接過,見到這枚金剛石大過鴿子蛋,而且晶光閃爍,乃是價值極高之物,就連價格他也不敢仔細估算,他訝然問道:“這是從哪裡得來的寶物?”

伏纓問道:“夠不夠付你霹靂雷火丹的錢?”

公孫轟道:“足夠了,足夠了。”

還沒等伏纓說用來付錢,一旁的項去邪搶著說道:“足夠買你多少雷火丹的了?你可不能欺負他是小孩子,就昧著良心多收。”

公孫轟臉上一紅,他說道:“足夠買百十顆的吧,不過你知道,金剛石折成現錢也很麻煩。”

項去邪道:“隨便哪家大戶就能收了,怎會麻煩?你說價值多少就價值多少吧,總算便宜了你。”

有了錢,公孫轟自然也不用多說什麼,他立刻讓他兒子公孫燦去取十枚霹靂雷火丹出來,然後又給了伏纓數千兩金票做找頭,同時他客客氣氣地對伏纓說道:“今日家中只有這麼多錢了,下次需要雷火丹直接過來拿就行了,或者以後你再來,我將這枚金剛石脫手後,再給你剩下的錢。”

伏纓大方地說道:“不用了,剩下的也不用給了。”

一旁的金五門看得直嘆氣,他說道:“矮大頭,你今日讓老子臉上無光了,我看咱們的交情也就止於此了。”

公孫轟尷尬地說道:“臭叫花子,你也不想想,我們雷公堂的霹靂雷火丹又豈是隨便有錢能買的?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豈會這麼輕易地賣給他們?這還不是看你的面子?”

金五門自然知道雷公堂的規矩,他心中雖然承他情,口中卻說道:“世道變了,人心都掉進錢眼裡去了,再會了!”

公孫轟在後面拖著長腔說道:“走好,不送了啊。”

聽到公孫轟的聲音,金五門帶著桐兒等人走得更快了,彷彿是被他家的銅臭燻得不行。

這邊項去邪和伏纓連忙跟公孫轟告辭,追著金五門去了。

這次金五門沒有憑交情要來霹靂雷火丹,反而讓伏纓一個孩子花錢,心中很是過意不去,他說道:“走,我陪你們一起去炸盜洞。”

項去邪看了看天色道:“太晚了,今晚就在乾州住下吧。”

金五門看看天色,想起公孫轟的薄情寡義更感氣氛,他恨恨地說道:“以我金某人的身份,這公孫老兒竟然不留我過夜,晚飯也不提,真是太氣人了!下次有他求我的時候,到時候我非要他好看不可。”

項去邪道:“金幫主也不用生氣,伏纓這孩子不是有了這麼多的金票麼,咱們去酒樓好好吃喝一頓,再去本州最大的客棧要幾間上等房住下,有錢還少人伺候了?”

金五門搖了搖頭:“去吃酒還行,住上等房什麼的那邊算了,不合我們丐幫的規矩,我身為幫主,更且不能助長這種歪風邪氣,否則人人都會戳著我的脊樑骨說,丐幫風氣不行,都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之故。”

項去邪說道:“這裡又沒有別的丐幫弟子,咱們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金五門堅守原則:“不行,規矩就是規矩,就算沒別人看到,畢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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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去邪見他如此堅定,只得不再相勸,他說道:“既然金幫主執意如此,咱們先去吃飯,回頭再商量住哪兒的事。”

說完他又對伏纓道:“看到金幫主的行為了麼?規矩一事,遇到什麼情形,都不可破壞。”

伏纓自然虛心受教。

項去邪向路人打聽,得知乾州最大的酒樓是醉香樓,金五門雖說不願住客棧,但對酒樓好壞卻沒有什麼說法,去醉香樓的路上,項去邪對金五門說道:“據我所知,丐幫歷代幫主都好酒,天下各門派中,大都將飲酒一事視為行為不端,為何丐幫卻反其道而行之?”

金五門苦笑道:“這是習性所然,首先就是,人有種賤根性,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且想得到更多,我們丐幫弟子大多出身貧苦,酒對大夥來說,算得上是很奢侈的東西了,尋常我們討飯都未必能夠討的到,更別提討酒喝了,這個越是喝不著,越是想喝,結果自然是見了酒就覺得發饞了,另一個就是我們常常露宿街頭荒野,喝酒能夠讓身子發暖禦寒,即使有再多苦難麻煩,喝了酒後都會覺得一切都不是事了,再者說,這喝酒上癮吶,就像我,想在聽到美酒二字,就會口齒生津……”

項去邪笑道:“金幫主真是坦白得令人感動,今晚我一定請金幫主喝到本城最好的酒。”

三人說說笑笑地來到醉香樓門門口,還沒進門,就差點先受了一口氣,門口攬客的夥計見到汪九成等三名丐幫的人都是叫花子打扮,以一種嫌棄的口吻說道:“去去去,到別處去要飯去,你們來這裡,我們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項去邪拿出一張百兩的金票甩在店夥計的臉上道:“老子請客,你少狗眼看人低,今天大爺將這裡包場了,其他客人都不要接了。”

這名夥計拿著金票一看,態度立馬變了,果然是狗眼看人低,只說道:“本店中已有幾張桌子有了客人正在吃飯,包不了場了,不過客官放心,在你們之後,我們不再接客就是。”

項去邪這麼說要包場,只不過是不忿這夥計嫌貧愛富罷了,又豈會真個作威作福,將這裡吃飯的客人趕走,他點了點頭,加意做作,讓在一旁,躬身請金五門先進,口中還說道是我招呼不周,請金五門見諒,顯然自認金五門的身份比他要高得多。

這麼一來,店夥計對金五門更是加倍地恭敬。

金五門肚裡暗暗好笑,其實他們丐幫對這種勢利眼的小人見得多了,也不會跟他們計較,只不過項去邪感到他身為丐幫幫主,認定他有些受委屈罷了。

幾人來到酒樓三樓的上房,項去邪點了酒樓中最拿手的幾道菜,更點明要乾州最好的酒呈上,店夥計連忙去辦。

酒過三巡,幾人正吃得熏熏然的時候,樓下傳來爭執聲,金五門和項去邪都是內力高深之輩,輕易聽到樓下的爭執是有人要進來吃飯,但店夥計卻拒絕他們進來,因而引發的爭執。

店夥計的話:“本店已經客滿,還請客官道別處去。”

來人不肯買賬,而且口氣堅定:“別說你們酒樓中到處都是空桌子,就算真個客滿,你趕走幾桌客人也得接待我們,膽敢怠慢我們,小心將老子惹毛了,一把火燒了你這酒樓!”

金五門感到有些奇怪,這幫人飯還沒吃,酒自然也就沒喝,既然沒有醉酒,這朗朗乾坤,此人怎會亂說胡話?而且這醉香樓既然身為乾州最大的酒樓,自然是有些依仗靠山的,說要燒酒樓,那真是橫到目中無人了。

果然,沒過多久,掌故的就出來呵斥道:“什麼人在此喧鬧?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這醉香樓是知州常來之處麼?再不速速離去,我們就要報官了,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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