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則長,無話則短,三人曉行夜宿,不一日來到了土爾扈特部所在。

和靠近中土的準噶爾部不同,土爾扈特部的營帳更為粗狂,也顯得更結實更耐風雪,這裡的人也更為彪悍,見到三人前來,不似準噶爾部的牧民那般熱情,反而打鬥流露出警惕之心。

三人毫不在意,尋了一個做為客棧的大營帳投宿,三人不欲在找到雪隱門弟子之前惹出麻煩,因此三人住下來沒多久,就都換上了土爾扈特部的服飾,朱雀和慕容寒山兩人也依然自稱是輝特部的人,以釋他們古怪的口音。

到了土爾扈特部的當日,三人飽餐一頓後便留在營帳休息,以洗多日趕路的疲憊,到了晚上,伏纓按奈不住,對朱雀和慕容寒山道:“我去探探情況,丙十三所說的聯絡點就在這附近,我先打聽打聽。”

朱雀道:“千萬要小心,別打草驚蛇,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到來,否則他們刻意躲起來,咱們便難以找到他們了。”

伏纓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說罷,伏纓掀開營帳的簾子走了出去。

朱雀和慕容寒山則留在營帳中等候訊息,慕容寒山道:“償若雪隱門的營地就在這個部落,那麼土爾扈特部的首領也不會懵然不知。”

朱雀點了點頭:“說不定他們和雪隱門之間還有著利益瓜葛,土爾扈特部距離中土和韃靼人的距離都是最遠,也最不容易受到威脅,所以他們平時所作所為,定然都是擴張領地,不想其他三個部落這麼前後兩面設防。”

慕容寒山道:“無論雪隱門在這裡地位如何,除了伏纓要尋找藏寶處外,其餘的雪隱門的人,則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他們既然敢到中原去找我的麻煩,想來也做足了我會前來尋仇的準備。”

朱雀笑道:“我看未必,他們當初敢收錢去招惹你,就是錯估了劍神的實力,他們若知道會落到今日這等田地,我想就算再給他們十倍的錢財,他們也不會接這個活,只不過對於伏纓,我倒有些擔心。”

慕容寒山問道:“你擔心什麼?”

朱雀道:“我擔心他就算找到了藏寶地,償若雪隱門的藏寶地在這附近,而單勤王派來的一支千人隊卻遠在準噶爾部,他們如何做到千里迢迢地趕來將財寶運走?”

慕容寒山道:“咱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就讓伏纓去想辦法吧,他只要儘快找到寶藏的位置,然後通知單勤王的手下,也就算了完成了任務……”

兩人正在說話,土爾扈特部的晚上十分熱鬧,到處都是出門走動的牧民,外面傳來各種各樣的喧譁,可是在這些喧譁中,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的琴聲傳來,讓慕容寒山虎軀巨震,連日來他都在想著如何重創雪隱門的人,漸漸淡忘了魔音教那位讓他難以忘卻的伊琳娜。

而這聲琴音,卻彷彿在告訴他,她就在附近,或者說是魔音教的人就在附近。

朱雀看到慕容寒山臉色變了,忍不住問道:“你聽到了什麼?”

慕容寒山倏然站起,對朱雀道:“你留在這裡,我出去看看。”

說著,慕容寒山提起小樓劍,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營帳。

來到營帳外,慕容寒山看到土爾扈特部的人來來往往,有的剛從草原上回來,有的正打算到草原上去玩耍,遠處的草原上,星星點點的篝火,表明了此處的人更喜歡在晚上一起活動。

慕容寒山看了一眼後,就向琴聲傳來的方向行去,那琴音一閃而過,但慕容寒山憑著記憶,還是準確地找到了方向,大踏步走去。

然而土爾扈特部的大本營中也是密密麻麻佈滿了數萬營帳,慕容寒山在營帳間穿梭,走了一里多路,感到琴聲就是從這附近傳來,至於哪一個營帳,他卻不能肯定,他站立不動,希望琴聲再次傳來,給他指點迷津。

不負慕容寒山所望,不久琴聲又傳來一聲,只不過這次琴聲傳來之處和他預料之處相差很遠,慕容寒山聽這次琴聲來得太過巧合,或者說是太過古怪,好像故意在引他前去,一般人定會想到這是個陷阱,但慕容寒山藝高人膽大,絲毫不懼,人向著第二次琴聲傳來的地方走去,這次他一個人出來,吸收上次在營帳中迷了路的教訓,仔細記著自己走過的路途。

等他到了琴聲第二次發出的地方後,又等候了一會,這琴聲第三次發出,又在很遠的地方,慕容寒山此刻已經知道對方實在引誘他過去,但是他夷然不懼,繼續向著琴聲傳來的方向趕去,他可以肯定,以琴聲為他指路的,絕不止一人,他雖然沒有施展輕功,但一次琴聲和下一次琴聲之間相隔很遠,如果是同一個人,勢必要抱著一把琴來回奔跑,早就惹起部落中人的注意了。

因此,他認為,在他到來的時候,他們的行蹤已經被人識破,至少是被魔音教的人識破,他想起伊琳娜已經被魔音教教眾長老驅逐出教,所以他也不能肯定引誘他前去的人究竟是伊琳娜還是魔音教中的其他人。

不管是誰,他都要過去看看。

經過幾次琴聲的指引,慕容寒山來到土爾扈特部落的北面,他所居住的地方是在土爾扈特部的東南,現在卻從部落的北部穿過,可說是經過了整個部落。

部落的北面數里地外有一片樹林,最後一絲琴聲就是從樹林中傳出。

慕容寒山略一猶豫,倒不是他害怕樹林中有人埋伏他,而是他不知道如何直面伊琳娜,此刻明月當空,背後是土爾扈特部的歡聲笑語,慕容寒山忽然感到一種孤單之感。

他竭力忘掉這種感覺,下定決心向前行去。

這片樹林是由長柏和雲杉等各種參天大樹組成,在樹林中有一處空地,空地邊上的一棵樹幹上掛著一盞風燈,風燈照耀下,一名女子正坐在空地上的一把椅子上,在她身前有一張臺桌,臺桌上放著一把琴。

看身影,正是尹琳娜。

慕容寒山暗歎一聲,慢慢走了過去。

女子聽到慕容寒山故意發出來的腳步聲,轉過身來,正是伊琳娜,慕容寒山雖不明白她為何要用這種方法約自己來到這裡,但他又想到伊琳娜行事似乎也不依常規,愛由著性子行事,所以也並沒有太在意,他信步走了過去,在逐漸接近伊琳娜時,他的心跳得很快,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一夜所發生的事。

醉酒後的事,究竟當不當的真呢?

慕容寒山正想要問問伊琳娜為何這麼做,忽然看到她臉上露出十分奇怪的神情,風燈光芒幽暗,看不甚清,但她一雙眸子似乎在左右閃動,企圖在告訴慕容寒山什麼事,兩人相隔不過十多步,伊琳娜若是有什麼話,盡可以說出來,為何她卻拼命地打眼色呢?

慕容寒山的目光禁不住放低,他訝然發現伊琳娜的雙腳是被綁在椅子腿上的。

原來這到底還是針對他的一個陷阱,他推斷出要對付他的人以伊琳娜為誘餌,準備讓他進入埋伏的圈子,然後對他進行襲擊。

他雖然看破了這個陷阱,對方也暫時沒有發動進攻,可是他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他自己掉頭就走,自然能夠擺脫這個陷阱,保證自己的平安,但伊琳娜會遭遇什麼情況,他卻不得而知,何況他怎是那種能夠拋棄對方自己離開的人?

幾種辦法電光火石般在他腦海中閃現,他故作沒有看破這是陷阱的神態慢慢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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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琳娜也以為他沒有看出兇險,還在拼命暗示她,慕容寒山見她這副神情,推斷她不僅被綁在椅子上,同時也被點了啞穴,只不過沒有封住她上身的穴道而已,慕容寒山距離她越來越近,兩人相距已不過七八步的距離時,慕容寒山忽然拔劍出手!

小樓劍出鞘後就被他向前甩出,劍身旋轉著向伊琳娜射去,此舉必將出乎準備埋伏他的人的意料,不過這些人當然能夠猜到慕容寒山已經看出這是陷阱,襲擊也與此同時展開!

慕容寒山兩邊傳來十多道破空之聲,慕容寒山也無暇去分辨是什麼暗器產生的破空之聲,他甩出手中的小樓劍後,同時展開捕風捉影的輕功,他的雙腳在地上一點,人如同從強弓中射出去的一隻箭矢,跟隨者小樓劍向伊琳娜撲去。

小樓劍旋轉著來到伊琳娜身旁,只不過小樓劍的目標卻不是她,而是她身下的椅子,慕容寒山使力十分巧妙,小樓劍將伊琳娜捆在椅子上的兩根繩子斬斷,同時椅子腿也被削斷,椅子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而小樓劍斬斷了椅子後並沒有停下,依然旋轉著向前飛去,只不過劃了一道弧線。

與此同時,慕容寒山身後傳來一陣密集的暗器落地之聲,顯然敵人錯估了慕容寒山閃避的速度,偷襲他的暗器紛紛落空。

慕容寒山知道這些人一擊不中,第二輪的襲擊馬上到來,也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慕容寒山僅比小樓劍慢上一瞬的速度趕到伊琳娜身旁,伊琳娜因為椅子傾斜,人也跟著向一旁倒去,慕容寒山反手將她抄起抱在懷中,雙足在椅子下又是一點,繼續跟著小樓劍飛去。

與此同時,頭頂上一張網子跟著落下,而伊琳娜剛才所坐的地方周圍的土地坍塌下去,只不過慕容寒山早就離去,小樓劍在空中飛舞一圈,又折了回來,慕容寒山一手抱著伊琳娜,一手接過小樓劍,瀟灑地落到安全之地。

在他做出決定時,他就看出伊琳娜周圍必定會有陷阱,因此他一躍而出,直到伊琳娜所在之地才借力離開,因為他斷定伊琳娜所在的地方必定是實地,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頭頂還有陷阱網子,這個陷阱考慮的不可謂不周到,只可惜他們想將慕容寒山當成獵物對待的願望落空了。

慕容寒山剛剛站定,他周圍的樹上不斷有人跳下,將他包圍其中,這些人身穿黑衣,慕容寒山粗略一數,圍在他周圍的人差不多有二十七八人。

二十七八人想要對付他慕容寒山,那自然是痴人說夢,就算慕容寒山手中還抱著伊琳娜,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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