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馬蹄聲中帶著慕容寒山感到熟悉的敵意,而班闌珊經常來往此地,當然知道這周圍並沒有什麼由獵戶組成的部落,而且馬蹄聲急促,並不是像在狩獵什麼獵物。

這群人是衝著他們而來的。

不管他們是不是草原上的劫匪,覬覦他們馬車而來,都一定是不懷好意。

慕容寒山想到劫匪兩個字,和班闌珊對視一眼,兩人同時想到了來者何人,有九成是馬賊達呼爾的人,多半是馬賊的首領查巴海親自率人來對付他們,怪不得慕容寒山感到這馬蹄聲有些熟悉,那自然是他聽過達呼爾人騎馬時特別的縱馬方式。

而查巴海之所以選擇此刻現身對付他們,多半是他們在其他地方沒有把握圍攻他們,而此刻他們背對沼澤,對慕容寒山等人來說,可說是前無退路後有追兵,他們不是怕慕容寒山,而是仗著人多,怕慕容寒山跑了。

朱雀看到慕容寒山皺起的眉頭,問道:“看來你和他們是老相識了?”

慕容寒山點了點頭:“不錯,如果猜得沒錯,是我宰了他們二十多人。”

班闌珊儘管直到慕容寒山武功超絕,可是還是不看好他們這方,上次慕容寒山護著他,那是因為對方不過二十多人,而此刻敵人有數百人,準確地說是三百多人,三百多人一擁而上,慕容寒山武功就算再高,又怎能照顧得了他?

而身旁這個被燒傷過的人還不知道是否有真本事,班闌珊感覺自己這次是死定了。

他心中提到的這個被燒傷過的人自然就是朱雀了,朱雀說道:“不過區區一些馬賊而已,咱們本就在愁晚飯沒有著落,這不,有人主動給咱們送晚飯來了。”

班闌珊聽他“大言炎炎”之語變得目瞪口呆起來,他心道,你若不是盲子,當能看到對方前衝過來的威勢,數百人一擁而上,難道是鬧著玩的麼?

朱雀對慕容寒山道:“確定是敵人之後,我先上,劍神守著馬車和這位小兄弟,我不行了再換你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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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山微笑頷首,接受了這個建議。

班闌珊問道:“你們怎麼確定他們就是達呼爾馬賊呢?償若他們不是,你們貿然出手,豈非沒事也攤上事了?償若等他們來到眼前再去辨認,那又遲了……”

朱雀道:“這個簡單。”

眼看著三百多人騎著馬旋風般靠近,並帶起了一大蓬的塵土,看起來氣勢更加猛惡,可班闌珊說得對,萬一這些人對他們沒有敵意呢?

朱雀自然有他的法子,在看著這批人距離他還有兩百多步遠的地方,班闌珊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朱雀卻舉起了那把摺疊弓,滿引一支箭,似乎連瞄都沒瞄,就一箭射出。

班闌珊見他魯莽的舉動,急得幾乎要躲腳,這一箭射出,償若射死了人,不是敵人也成了敵人。

但朱雀當然不是這種魯莽之徒,他一箭射向了走在邊緣的一人的胯下之馬,馬兒中箭後前腿跪下,將馬上之人掀翻了下來,這些人顯然長於馬上的生涯,因此雖然遇到馬失前蹄之事,但著地後滾了幾滾,洩去了被甩出去的力道,人安然無恙。

其他人他們這邊有箭,馬速跟著慢了下來,可是這些人卻沒有停下的打算,反而紛紛抽出彎刀,準備向朱雀這邊殺來。

這麼一來,不用朱雀解釋,慕容寒山和班闌珊也都知道這些人不懷好意了,因為朱雀一箭射的是馬,這一箭不過帶有警告之意,但這些人卻並不表明來意,反而準備動刀子。

他們的馬剛慢下來,抽出刀子後又加速馳來。

朱雀看也不看,以極快的速度將手中的十支箭在眨眼之間全部射出,然後抽出陵光劍,反向這些馬賊衝去。

班闌珊看著朱雀神乎其技的弓箭本事,這才明白朱雀非但沒有自吹自擂,甚至可以說是謙遜,他射出的十支箭先朱雀一步,將這群騎馬的馬賊最前邊的十人射倒,後面的人勒馬不急,被絆倒了一大片,在朱雀趕到他們之前,這些人已經亂了起來。

而朱雀要的就是他們混亂,對付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馬賊,朱雀自然也不用什麼手下留情,他的陵光劍隨著他如同駕風飛過,憑藉著他冠絕江湖的騰雲輕功,人從馬賊群中飄然而過,凡是在他左右的人,無不咽喉處中劍,從馬上掉落倒斃。

之所以高手在對付成群的敵人時都喜歡選擇抹敵人的脖子,那是因為抹脖子用力最小就能殺死敵人,這是儲存自己體力的最好的出手。

數十人摔下馬,正在地上輾轉呼痛,朱雀對這些人理都不理,他下手的目標,都是處在前排馬上之人,因為跑在前邊的人一旦人仰馬翻,形成一道屏障,後面的人便很難還能安然待在馬上,不是自己主動下馬,就是被摔下馬來,他們的速度太快了,他們本想藉助這急速的衝擊讓慕容寒山等人感到畏懼,怎知此刻卻成了他們致命的缺點。

他們本該分散著攻來的,這樣朱雀便無法集中地對付他們,只可惜他們三百多人對付三人,做夢都想不到落在下風的是他們。

看著朱雀在敵人堆裡廝殺,慕容寒山一點上前幫助他的意思都沒有,既然他要守護馬車,守護班闌珊,自然不能輕易離去,而且他相信朱雀,就算殺馬賊殺得精疲力盡,他逃回來的力氣還是有的。

而朱雀又怎會這麼容易耗盡內力呢?他經過蓬萊四仙注入的內力,體內的內力早就超出別人不止一線。

包括從馬上跌落摔斷了骨頭的,被自己人的馬踩死的,以及朱雀殺死的馬賊,在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裡,已經超過了一百人,但剩下的兩百人已經從狼狽不堪中恢復過來,朱雀再想以那種勢如破竹之勢宰殺他們便逐漸變得困難起來,可朱雀並不畏懼,他劍出之處,不是刺中馬匹就是刺中馬上的人,從無一劍落空。

慕容寒山一邊欣賞著朱雀的出手,一邊希望找出馬賊的頭子查巴海,他斷定查巴海既然身為馬賊的首領,那麼他本人定然有些斤兩,不會這麼糊里糊塗、無聲無息地死在朱雀劍下。

但剩下的兩百人在馬上來來去去,帶起的塵土又遮住了他們一大半的相貌,慕容寒山實在是分辨不出哪個是他。

朱雀殺到現在,這些馬賊已經恢復了冷靜,留下數十人向朱雀糾纏,另有一百多人繞過朱雀,準備先去對付慕容寒山以及他們的馬車。

班闌珊見他們殺到,嚇得不知如何躲避才是。

慕容寒山道:“你就留在我身後,絕不會有人能夠傷到你!”

一百多人騎著馬趕到,將慕容寒山、班闌珊以及馬車團團圍住,其中一人提著彎刀指向慕容寒山:“你們殺了我們二十多名兄弟,就算我們全都戰死,也要為他們報仇血恨!”這句話當然是班闌珊解釋給慕容寒山聽的,此人所說的是韃靼語。

慕容寒山透過他的口氣,確認了他就是查巴海,他也懶得搭理他,查巴海舉刀一揮,慕容寒山周圍的七八人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向慕容寒山揮刀斬來,慕容寒山對這八人一共出了十六劍,十六劍過後,這八人以及他們胯下的馬都已成為死屍。

膽敢主動挑惹慕容寒山的,自然只是送命一途。

自從在四季峰上得北斗先生潛移默化後,慕容寒山感覺自己在巔峰上又向上邁了一步。

慕容寒山正愁沒人做劍靶子讓他試劍,這些人主動送上門來,他正是求之不得。

若不是要保護這駕馬車以及班闌珊,他早就按奈不住,衝進馬賊群中大殺特殺了。

只可惜因為他們騎馬的緣故,能夠圍在慕容寒山身旁的只有七八人,否則慕容寒山出劍更為迅速,也就能夠殲滅更多的馬賊。

慕容寒山辛辣的劍法反而激發了馬賊們的兇性,一些人下了馬,有的圍在慕容寒山左右前三個方向,慕容寒山和班闌珊身後是馬車,他們圍攻不了慕容寒山身後,便讓人爬上馬車,準備從車廂頂從慕容寒山背後襲擊。

馬賊們圍了上來,卻又在一瞬間向後拋跌出去,中劍之人自然都是立刻斃命。

而站在車廂頂的馬賊正想趁著慕容寒山精力都放在前面時,此人從天而降,企圖殺慕容寒山一個措手不及,只可惜措手不及的絕非慕容寒山,高手相鬥,自然是眼光四路,耳聽八方,慕容寒山既然聽到車廂上有人,撲下來又帶起一陣勁風,慕容寒山當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小樓劍向上一挑,將這個準備偷襲他的馬賊用劍撐著甩出。

圍在他們身邊的馬賊都殺紅了眼,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兇殘之勁向慕容寒山衝去,慘叫聲此起彼伏地發出,慕容寒山因為領悟了更高的劍意,因此出手幾乎毫不費力,隨手就能宰掉幾人。

遠處是朱雀和四十多名馬賊混戰,朱雀不願意和這些人過多地糾纏,他從懷中摸出一把鋼針隨手揮灑而出,登時有十多人中招掉下了馬,只不過朱雀射出的鋼針並非他們的要害,所以這些人一時未死,躺在地上呻吟。

剩下的人越少,朱雀越容易對付,前後一盞茶的時間,朱雀就將這些留下來糾纏住他的人全都搞定,接著他轉身向圍攻慕容寒山的人殺去。

這些馬賊雖然悍惡,但畢竟還是有不少人更看重自己的性命,朱雀和慕容寒山對他們形成前後夾攻,他們中的一些人逐漸明白了這場廝殺和他們原來認識的廝殺大相徑庭,原來他們是打算以絕對的人數優勢對慕容寒山等人屠殺,可是他們之死都想不到,對方雖然只有三人,而且三人裡只有兩人出手,但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便反轉過來。

殺到後來,原本的三百多人還剩下百十人,而這百十人在查巴海的帶領下越打越是心寒膽戰,先是有幾人騎著馬橫裡逃竄出戰圈,查巴海呼喝他們,他們也不聽,畢竟報仇什麼的都不如他們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有人帶了頭,那麼逃跑的人越來越多,剩下堅持留下的人也就越來越少,終於,查巴海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事,要麼是選擇逃走還有一線生機,要麼是選擇留下死戰,雖然能夠保住氣節,卻保不住性命。

查巴海終於做出了這個讓他感到恥辱的命令:“撤!”

剩下還活著的人跟著查巴海逃走,慕容寒山和朱雀並沒有阻攔,可是等他們縱馬走出上百步後,慕容寒山撿起朱雀剛才丟在地上的摺疊弓,班闌珊看著他拾起弓,此刻卻沒有了箭,不知道他只拿著一張弓有何用。

慕容寒山以自己的小樓劍為箭,滿引長弓,小樓劍立刻像流星般衝向查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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