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夕終於找到了朋友所說的那家假髮店,看到了那頂假髮。果然,它和圖片上一樣美麗,不,簡直比圖片上的還要美麗。理所當然的,周曉夕再次心動了。

詢問過店主後,店主同意周曉夕試戴假發。她拿著假髮進了店裡的隔間,取下頭上的長髮,將這頂假髮戴好後,仔細照了照鏡子,看著被短髮襯得十分英氣的女孩,心裡滿意極了。結果剛要轉身出去,就被腳底一個東西絆了一下,連頭上的假髮都被摔了下來。

低頭一看,卻見本來好好放在凳子上的長假發不知何時掉了下來,自己就是被它絆倒的。

周曉夕心中疑惑,想要將掉在地上的兩頂假髮都撿起來,卻發現它們糾纏在了一塊,怎麼解也解不開。她心中尷尬極了,只得先出門向店主買下了短假髮,又借了一把剪刀,進入了隔間。

不知是不是錯覺,周曉夕總覺得長假發將短假髮纏的更緊了。無奈之下,她只好用剪刀剪掉了相纏的地方,將兩頂假髮都收好,才出了假髮店。

由於是週末,周曉夕決定在x市住上一晚。她在一家旅館辦了卡,然後戴上短假髮,準備出去逛一逛夜市。

x市的夜晚十分美麗,這裡的經濟並不十分發達,所以遭受到的工業汙染也很少,空氣清新。時至深秋,夜涼如水,黑藍的天空中,點綴著無數閃爍的明星,一輪彎月懸於眾星之間,真真應了“眾星捧月”這個詞。

周曉夕漫步於一條小道上,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都被淨化了。

……

話說這邊,蘇幕遮被鼠爺吵得沒辦法,只能晚上帶它一起出來轉一轉。

鼠爺坐在蘇幕遮的頭頂,一路上眼睛都在四處張望,它覺得自己這麼久沒出來,簡直馬上都要悶死了。

蘇幕遮無奈的按了按頭頂上這個不老實的傢伙,道:“你別亂動,小心掉下來。”

鼠爺輕蔑地哼了一聲:“鼠爺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蠢事!”結果話音剛落它身體一僵,就從蘇幕遮頭頂滾了下來。蘇幕遮趕緊伸手將它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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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遮:“……”

鼠爺看著他無語的表情,惱羞成怒:“我告訴你,不是我不小心,是因為我剛聞到一股特別臭的味道,就像腐屍的味道!”

蘇幕遮愣了一下:“什麼?”

鼠爺從他手心跳到了地上,趴在地面仔細地嗅著:“讓我聞聞,這個味道是從哪裡來的。”

見鼠爺不斷向前,蘇幕遮也緊跟其後,他也感覺到了一種不尋常的氣息就在附近。

不多時,一人一鼠就來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看到不遠處的草坪上坐著一個人,似乎還是個女人,而那種常人聞不到的氣味就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

蘇幕遮覺得這人的身影有些熟悉,仔細想了想,道:“這個人我中午見過,而且當時我就發現,她戴的假髮有問題。”

鼠爺聞言仔細觀察了那人一番,道:“雖然她的身體上有腐屍的氣息,但並不是假髮帶來的。”

正好,那女孩從草坪上站起來,月光照耀下,她的臉清晰的顯露出來,這正是周曉夕,她見天色有些晚了,就準備回旅館休息。

蘇幕遮看得清楚,說:“就是她。中午我見她時她戴的是一定長假發,是那頂假髮有問題。”說罷他低頭看了鼠爺一眼,“鼠爺,又要麻煩你了。”

鼠爺自然知道他要自己做什麼,熟練的接過蘇幕遮遞來的黑色名片,就一路飛奔,跑到了周曉夕的腳下,然後猛然躍起,將名片扔進了她的口袋中。

蘇幕遮等周曉夕走遠,才來到鼠爺身邊。鼠爺抬起小腦袋問他:“她遇到了什麼?”

蘇幕遮沉思片刻,答道:“我猜,是她的那頂長假發化成了精魅,本來這沒有什麼,但她又換了假髮,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好說了。”

鼠爺又問:“你想幫她?”

蘇幕遮點頭:“相逢即緣,況且我的職責不就是渡引鬼怪麼?”

鼠爺不再多說什麼了,有了蘇幕遮的名片,那個姑娘暫時應該不會遭受到精魅的傷害。

……

第二天上午,周曉夕就回到了t市,她給朋友打了電話,讓她來家中。一來是想兩人好好聚一聚,二是要感謝朋友幫她留心了這頂新的假髮。

周曉夕到了家中,叫了外賣,大概十分鐘後,朋友就過來了。她一見周曉夕頭上的新假髮,驚喜道:“呀,你還真去把它買下來啦,不過你戴著真好看。”

周曉夕也很高興:“所以這次我可要好好謝謝你。”

朋友打趣道:“可是你說的,中午沒有滿漢全席,我可就賴在你家不走了。”

周曉夕做求饒狀:“臣妾做不到啊!”

朋友被逗的大笑,正巧這時外賣來了,她道:“我去拿外賣,你把你原來那頂假髮收起來吧。”

周曉夕點頭,從包中取出了長假發,仔細梳理好後,將它拿到一個收納櫃前。

朋友拿了外賣進來,見她開啟櫃門,裡面擺滿了各種假髮,皆用人頭模型撐起,不由嘖嘖嘴:“你真像一個專門收集人頭的變態!”

周曉夕嗔了一聲,將手中的假髮也放了進去。

二人一起吃了午飯,因為下午還有事,朋友就先離開了,周曉夕並未看到,朋友的背後不知何時沾了一根長長的髮絲……

周曉夕拿著浴巾去了浴室,打算好好洗個澡,誰料剛將蓮蓬頭開啟,她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她並不知曉,在她倒在地上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推了開來,黑色的頭髮自門口蔓延進來,慢慢地,爬滿了周曉夕的身體。

那黑色的髮絲下現出了一具蒼白的女體,長髮遮住她的面容,只露出削尖的下巴和蒼豔的紅唇。

她撫摸著周曉夕的臉,聲音哀切:“為什麼,不能只要我一個……”

周曉夕自然不能給她什麼反應的,她便用唇一寸一寸膜拜著身下的身體,漸漸變得急切而貪婪……

周曉夕的呼吸變得急促,臉上也現出了緋紅,女人的眼神痴迷,將身體一寸一寸絞纏上去,動作也愈發劇烈……

達到高/潮的那一刻,周曉夕發出了一聲呻吟,女人嘴角浮出一抹笑,又吻上了她的唇,雙手卻掐住她的脖頸,漸漸用力,話語卻萬分深情:“我好孤獨,你來陪我吧。”

周曉夕在昏迷中無法呼吸,臉色變得青紫,卻又被深深地魘住。正在這危難之際,浴室外金光一閃,那女人被重重摔了出去,吐出一口黑色的血。周曉夕也隨即醒了過來,她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著,抬眼一看,竟然發現自己的長假發就在身邊,而脖子疼痛萬分,夢中的窒息不似作假。

她驚恐的看向鏡子,果然在鏡子中看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一個深紫的掌印。

周曉夕尖叫一聲,想要站起來卻腿軟了,只能急急退後。她抓過浴巾,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恐懼的看著地上的假髮,她現在終於知道了,之前一切所謂的“巧合”看來都是這假髮做的,那家店主並沒有騙人,這假髮果然有古怪!

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周曉夕渾身發冷,又見假髮沒有異狀,才小心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衝進了臥室,換了套衣服就急急的離開了家門。

由於走的急,周曉夕只帶了鑰匙,她想了半天,決定去假髮店老板那裡,請求他收留自己一個晚上。

幸而假髮店還沒有關門,店主看到一個小姑娘面色蒼白的跑了進來,認出她就是那日買假髮的女孩。就將她帶進店中,又倒了一杯熱水,才問道:“小姑娘,怎麼了?”

周曉夕的聲音裡帶著哭腔:“那頂假髮真的不對勁,它……它……”她聲音顫抖著將這些天所發生的事都說了出來,只是下意識將春夢的部分隱去了。

店主聽後,沉吟半晌:“我明早和你一起,去把它帶回來。”

……

第二天清晨,兩人來到周曉夕的家中,到了浴室一看,那頂假髮還躺在浴室的地上。周曉夕不敢上前,店主只得去將假髮撿起來,他臉色凝重道:“假髮我帶回去了,一會兒就會把錢退給你,這件事,你不要說出去。”

周曉夕連連點頭,只要不再因這頂假髮擔驚受怕,甚至有生命危險,自己還有什麼是不能答應的?

老闆走後,周曉夕躺在了床上,因為昨夜受了驚嚇,又一宿沒睡,很快她便睡著了。

正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聲音急促。周曉夕被吵醒,在床上暈了一會兒,才反應了過來。她下床來到門邊,透過貓眼卻看到門外站著兩個警察,不由疑惑地開啟了門。

那兩個警察直接開門見山道:“你好,我們是xx公安局的警察,請問你認識鄭媛麼?”

周曉夕點頭:“認識,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警察又道:“昨夜十二時她被人殺死了,我們來調查所有近期她接觸過的人。”

周曉夕聽了他的話,腦袋裡“轟”的一聲,眼前一陣發黑,她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你們說誰死了?”

警察道:“鄭媛,昨夜十二時她被發現死於臥室內,經法醫鑑定是窒息而死。”

周曉夕覺得自己的腦子裡亂極了,這怎麼可能呢,媛媛怎麼會出事?明明昨天中午她們還一起吃了午飯,怎麼晚上就……周曉夕覺得眼前被黑暗淹沒,身體一軟,就什麼知道了……

她似乎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鄭媛躺在床上,她的皮膚青白,舌頭吐出老長,眼睛睜得很大,卻失去了光澤,她的面容扭曲,脖子上還有深深地紅色淤痕。突然,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自己伸出枯乾的手指,嘴裡喃喃道:好疼,好疼……

畫面一轉,又出現了鄭媛和自己一起吃午飯的畫面,他開啟櫃子放假發時,鄭媛笑著對她說:“你可真像一個專門收集人頭的變態。”

自己跟她笑罵了幾句,然後轉過頭,發現自己櫃子裡擺放的竟然是一顆顆帶血的獰笑著的人頭!

然後是自己躺在床上,眼睛緊閉,應該是睡著了。一個有著長長頭髮,全身赤/裸的女人爬上床來,覆在了她的身上,然後在她耳邊說:我好孤單,你來陪我吧……

周曉夕想去叫醒床上的自己,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床上人的身體,而此時,那個女子突然轉過頭來,直直的看向她,一雙眼裡只有純黑的瞳仁,而沒有眼白……

……

周曉夕猛地坐了起來,急促地喘息著,頭上全是冷汗。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你終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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