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船也快靠岸了,納蘭瑾年陪著溫暖來到了甲板上吹風。

天空陰陰沉沉的,水流湍急,河水也渾濁,黃黃的,估計是這個縣在昨晚下過雨。

船此刻漸漸的靠近碼頭。

這條河是納蘭國最寬,最長的河,而且流經兩國。

這一路河上隨時可見大大小小的商船只從身側經過。

不遠處碼頭更是停泊了許多船隻。

這幾年納蘭國是越發的繁榮富強,百姓手頭的銀子多了,通往南北的商船也多了。

溫暖看著遠處的商船,便知道納蘭國的境內,百姓的生活,一點也沒有受到戰亂的影響。

不過,這碼頭這麼多船,應該不是因為繁榮富強,而是因為有狂風暴雨出現過吧!

看著水的顏色便知道了。

突然,溫暖看見了碼頭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十七哥,那是七皇子?”

納蘭瑾年正打量著兩岸,聞言轉頭看了過去,皺起了眉頭:“是他。”

這臭小子,為什麼等在這裡?

還不儘快回京!

眼看著船快靠岸,溫暖對陳歡道:“去告訴太后,準備一下,可以下船了。”

陳歡點了點頭,便轉身回船艙了。

船很快便靠岸了。

因為船上插著軍旗,所以可以停靠在特定的區域。

無人敢阻攔。

七皇子在船還沒停穩便跳上了船。

他身後的幾名護衛也跟著上了船。

七皇子一身狼狽,但也難掩倜儻,他高興的道:“遠遠看見軍旗,我就知道十七皇叔和十七皇嬸在這艘船上了!”

“你怎麼等在這裡?”納蘭瑾年板著臉道。

他又沒有身懷六甲,怎麼這麼慢,現在還留在這裡?

他在信中已經說了,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京城!

皇兄身邊不能沒有靠譜的皇子。

七皇子聞言露出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別說了,這一路太難了!對了,從這裡回京的路走不了了。昨天晚上這裡下狂風暴雨,出現山泥傾瀉,將回京路完全堵住了,我昨晚差點被埋了!幸好跑得快!”

納蘭瑾年皺起了眉頭。

山泥傾瀉?

這次又是巧合還是意外?

他們這一路先是遇上命案,後又遇到撞船,然後又有暴風雨,也耽誤不少時間。

“你這一路順利嗎?”

七皇子擺了擺手:“別提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倒黴事都被他遇上了!

太后和楊月兒這時走了出來,正好聽見了七皇子的話。

太后問道:“路堵了?那我們是不是不用下船?”

楊月兒福了一福:“民女見過七皇子。”

七皇子下意識的看了楊月兒一眼,臉色好看了許多,然後才收回視線趕緊給太后行了一禮,然後道:“不用下船了,我們直接去下一個縣吧!那路堵得死死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通!而且看天色,估計還有雨下,這萬一又下雨,走山路麻煩。”

太后聞言便道:“那便走水路,去下一個縣吧!”

安全重要。

“直接去下一個縣。”納蘭瑾年下令道。

走水路去下一個縣,那便又要多耽擱一兩天的路程了。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於是船又開始出發了。

七皇子找到機會對楊月兒道:“楊姑娘的身體如何了?”

楊月兒低著頭,柔聲道:“託七皇子的福,已經好很多了。”

“那便好。”七皇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但又想和她說說話。

見不能下船,太后這時開口道:“哀家回船艙做衣服了,你們聊聊吧!”

楊月兒忙道:“我和太后一起回去。”

“好。”太后笑道。

楊月兒的針線做得好。

在船上沒有事做,這些日子,太后和她一起給溫暖肚子裡的孩子做衣服。

再過一個多月左右,溫暖肚子裡的孩子就出生了。

衣服得準備多一些,畢竟孩子容易吐奶之類的,溼了就得換。

楊月兒對著幾人福了一下,便扶著太后回船艙了。

七皇子看著楊月兒離去的身影,眼也不眨的。

納蘭瑾年看了七皇子一眼,沒出息!

他拉著溫暖走到甲板上的桌子旁坐下:“過來!”

七皇子回過神來,走到桌子旁坐下。

他看了一眼癱軟甲板角落裡,頭髮凌亂,衣服汙髒,動也不能動的人,好奇道:“這人是誰?”

納蘭瑾年看也沒看那人一眼:“攔路虎!”

攔路虎?

七皇子臉色一變。

有人阻攔十七皇叔回京?

是誰?

七皇子不由想到自己這一路遇到的事,該不會也不是意外吧?

“有沒有審問出什麼?”

溫暖搖了搖頭:“沒有,他不說。”

躺在地上已經有氣無力的人:“........”

是他不說嗎?

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審問,簡直當他不存在的啊!

簡直將自己當成船上的一塊甲板。

任由他在這甲板上風吹日曬雨淋!

他已經快要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忙趁機道:“幾位貴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溫暖挑了挑眉:“看吧!一直只有這麼一句!”

七皇子轉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嘴巴這麼硬?那便讓他躺著吧!回頭送去刑部地牢,那裡的鐵板床更好躺!”

那人:“.......”

這是不打算審問了?

他藉口都想好了啊!

就說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有人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說看見了兇手跑去他們的船隊,順便攔著他們的船不讓他們走!

要是成功攔下,就再給他五十兩銀子!

其它他真的不知道。

那人正想趁此機會將事情說清楚。

“大人!我.....”

七皇子不耐煩的道:“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你說!再說一割字,我割了你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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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

蒼天啊!

還讓不讓人活了?

怎麼抓了人也不逼供的!

只要一嚴刑逼供,他一定供啊!

他不想再躺在這甲板上曬鹹魚了。

可是他也不敢再發出一個音。

三人沒再管他,因為現在在船上,審問出什麼,也幹不了什麼。

納蘭瑾年問道:“說說這一路發生什麼事了?”

七皇子想到這一路發生的事,皺起了眉頭:“也沒有什麼大事,都是一些小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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