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三十兒晚上起衝突
俞大寶算是看明白了，俞老太和俞老四非讓自己把俞庭薇給領回來過年，合著就是為了俞庭薇掙得那幾個錢。
擔心俞庭薇在隔壁屋聽見，俞大寶沒有再跟俞老太和俞老四爭講下去，氣呼呼的從俞老太屋子裡出來直接去廚房幫秀娥燒火。
俞庭薇好不容易回趟家，又是大過年的，俞大寶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妹妹這年過得不痛快。
今年這頓年夜飯可謂是從未有過的豐盛，年前俞庭薇就和俞大寶兩口子去鎮裡大採購一番，讓俞大寶把年貨送回了家裡。
除了雞鴨魚肉，俞庭薇還買了瓜果梨棗、花生糖果這些小零食，可把小寶和小多二人給高興壞了。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也算熱鬧。飯桌上俞老四幾次想開口跟俞庭薇提分錢的事都被俞老太給制止了。
殊不知娘倆的小動作都被俞庭薇看在眼裡，俞老四想要說什麼俞庭薇怎麼會不知道，可俞庭薇就是不吱聲，假裝沒看見。
“來，吃塊兒排骨，我們小鳳今年最辛苦。”俞老太夾起一塊兒排骨放到俞庭薇碗裡，嘴上殷勤的說道，“掙了大錢啦，我們全家人都是要跟著沾光的，可得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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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庭薇眼瞅著碗裡的排骨直嫌髒，“您不用客氣，我自己能夾。再說什麼沾不沾光的，也就往家裡買了點年貨，您老不用總掛在嘴上。”
俞老太話裡話外的意思俞庭薇聽得明白，見自己有錢了就來巴結她，門都沒有，要不是看著秀娥和兩個弟弟妹妹的面子上，俞庭薇年貨都不帶買的。
“哼，既然知道往家裡花的少那就多往家裡花點，咱家到現在還沒電視呢！”
俞老四到底還是沒忍住，腆著一張大臉說的應該應分的。
這叫俞老四懟的，俞庭薇一口米飯卡在喉嚨，差點沒噎死。
俞庭薇見過不要臉的，就沒見過像俞老四這麼不要臉的，生了閨女就是該他欠他的吧。
“電視我買，過了年我就去鎮上買。”
俞大寶就怕飯桌上有什麼不和諧的聲音，不等俞庭薇開口，就先搶著說道。
“就是，就是，我們買，小鳳這錢都給我們了，哪還能讓小鳳掏錢。”
劉清夫唱婦隨，她這公公也是夠奇葩了。
“不買，我們誰都不買，想看電視自己買去！”
俞庭薇小臉一沉，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起身回了屋。
“你個賠錢貨，咋地？我還白養你了？”
俞老四眼睛一瞪，本來俞庭薇回來一分錢沒給他他就一肚子氣，再被俞庭薇這麼一懟直接炸毛。
“當家的，小鳳掙錢不容易，再說都幫你還了彩禮錢，你咋還不知足呢？”
秀娥也急了，對著俞老四勸道。
“你個老娘們兒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只聽啪的清脆一聲，俞老四一個大嘴巴扇在秀娥臉上。
“爸，你咋打人呢?”
“媽，你沒事吧？”
大寶和劉清被俞老四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嚇了一大跳，趕緊放下碗筷圍到秀娥身邊。
小多和小寶也坐在位置上不敢吭聲。
“老四，大過年的你要幹啥？”
俞老太老臉拉得老長，雖然俞庭薇的話她也生氣，但畢竟是年三十兒，按照風俗三十兒這天若是過得不太平，接下來這一年日子都不順，所以俞老太覺得無論怎樣都不能傷和氣，再說叫街坊鄰居聽見了也讓人笑話。
“哼！”
意識到自己確實過了，俞老四冷哼一聲坐下來繼續吃飯。
“媽，你怎麼了？”感覺到外面不對勁兒，俞庭薇又從屋裡出來，就看秀娥捂著半張臉，不用說俞庭薇也知道怎麼回事，“你又打我媽！”
“打啦，咋地？”
俞老四瞥了俞庭薇一眼，無所謂的給自己滿上一杯酒，一飲而盡。
俞庭薇看得更來氣了，感覺自己就要血脈噴張，渾身直哆嗦，上前就要掄桌上的酒瓶子。
“沒事，小鳳，媽沒事。”
秀娥趕緊攔住俞庭薇，把俞庭薇往屋裡推。
奈何俞庭薇正在氣頭上，力氣大得很，秀娥一個人根本就招架不住。
“大寶還愣著幹啥，還不趕快把小鳳拉進屋去。”
俞老太一聲令下，斷不能讓俞庭薇大三十兒的作妖。
“啊?哦！”
俞大寶後知後覺，趕緊和劉清上前，和秀娥連拉帶拽把俞庭薇弄進了自己屋。
這頓年夜飯就這麼不歡而散。
還不到七點鐘，外面就斷斷續續想起了炮竹聲，俞庭薇枕著雙手躺在炕上，透過窗戶看著夜空星星點點的煙花，心裡直憋屈，這個年她就不該回來過。
“小鳳，你還好吧？”
擔心俞庭薇再和俞老四起衝突，劉清一直在一旁陪著。
按照習俗，三十兒晚上是要熬一宿的，零點迎新年的時候還要再吃上一頓餃子，秀娥這會兒正在廚房忙著包餃子。
不管怎樣，這年還得過。
“我沒事。”
俞庭薇語氣平靜地說道，她能怎樣，大過年的她自己也不想觸黴頭。
劉清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俞庭薇，劉清是家裡的獨生女，從小爸爸就寵著，看著自己公公這樣對俞庭薇，心裡也替俞庭薇難受。
“我回養雞場了。”
又是一陣沉默，俞庭薇突然從炕上坐起來，下地穿鞋。
“啊，回養雞場？”劉清一愣，心裡一陣酸楚，“小鳳，還是在家呆著吧，這大過年的，一個人在養雞場多難過啊！”
“你錯了，我在這才難過呢。”
俞庭薇臉上笑容淡淡，於她而言沒有比待在養雞場更讓她自在的地方了。
俞庭薇穿戴整齊便去了廚房，廚房裡秀娥正在包餃子。這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在這個家裡一樣沒有地位，永遠都是她最忙最累，可連替自己女兒說句公道話都要被捱打。
“媽，我回雞場了。”
俞庭薇儘量讓自己笑的自然些，不想給秀娥添堵。
“鳳......”
秀娥哽咽，放下手裡的擀麵杖，當媽的特能理解俞庭薇現在的心情，就算俞庭薇留在家裡也不開心。
“媽，沒事，你們在家好好過，雞場怎麼都離不開人，我回去正好大哥晚上就不用過去了，劉清這新媳婦第一年在咱家過年，就讓我哥好好陪劉清。”
俞大寶在一旁燒火，聽著俞庭薇的話默不作聲，他也想挽留，可咋挽留，本是想讓俞庭薇高高興興的回家過年，現在弄成這樣，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秀娥轉身抹抹眼淚，手腳麻利的把剛煮好的一鍋餃子裝了一大呂皮飯盒，擔心餃子涼了，又將飯盒裡三層外三包了個嚴實。
“這餃子拿回去吃，”秀娥把包裹好的飯盒往俞庭薇懷裡一塞，“大過年的不能不吃餃子。”
“哎，知道了，媽。”
俞庭薇眼眶發熱，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