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母女的眼裡只有對方。
……
“走。”
女孩的媽媽轉身走了幾步。
又回頭看向女孩。
……
女孩用力抿了抿嘴角。
“……”
幾秒後，女孩有了動作。
只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女孩邁開腳步的下一秒，整個人向前倒去。
……
“娜娜！”
女孩的媽媽大驚失色。
……
遲秀川及時扶住了女孩。
……
“沒事吧？”
遲秀川面露幾分擔憂。
……
“娜娜！”
女孩的媽媽急急跑到了孩子的身邊。
扶住了孩子。
……
低著頭的女孩看到了媽媽手背上的牙印。
有點深。
甚至還能看到淺淺的血漬。
……
女孩的瞳孔劇烈的收縮。
被媽媽扶住的瞬間產生的抗拒煙消雲散。
……
她剛才有咬的這麼重嗎？
女孩的心裡升起了濃郁的不安、愧疚，還有後悔。
這些情緒湧到了她的喉嚨口。
不斷的堆積。
卻始終無法從她的口中傾瀉而出。
只是如鯁在喉。
讓她難受的幾乎想要落淚。
……
“娜娜，你怎麼了？”
孩子的沉默讓孩子的媽媽更加的擔心了。
“你哪裡不舒服？”
“好好的怎麼要摔了？”
“頭暈嗎？”
“娜娜……”
……
孩子的媽媽跟連珠炮似的問了很多。
奈何卻沒有得到一句回應。
……
“……我們去看醫生。”
孩子的媽媽拉住孩子的手就要轉身再進門診部。
“讓醫生給你看看……”
……
只是紋絲不動的女孩讓孩子的媽媽差點一個踉蹌。
“娜娜？”
孩子的媽媽回頭。
低著頭沉默的孩子讓她又氣又無奈又擔心。
“你倒是說句話啊。”
“你到底想怎麼樣？”
…...
“……我不去看醫生。”
女孩低低的道。
……
“什麼？”
孩子的媽媽沒有聽清楚。
她上前一步。
“你說什麼？”
……
女孩：“……”
……
“她說她不想去看醫生。”
遲秀川轉述女孩的話。
……
“哦哦，是這-”
孩子的媽媽扭頭看向出聲的-
嗯？
女孩的媽媽愣住了。
“醫生，是你。”
女孩的媽媽現在才認出這次扶了女兒的醫生就是之前被女兒撞到的醫生。
“好巧。”
即使是這樣堪稱混亂的情況下，女孩的媽媽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一家醫院多大……又有多少的醫生病人……
這樣都能在沒有任何約定的情況下連續遇見兩次……
不得不說，她們跟這位醫生挺有緣分。
……
“嗯。”
遲秀川微笑。
“好巧。”
……
“阿姨。”
遲秀川溫聲建議。
“我覺得你們可以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
……
女孩的媽媽微微一愣。
隨即苦笑。
“不好意思。”
“讓你見笑了。”
……
女孩的媽媽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本來我是想著先回家。”
“回家再說。”
家醜不可外揚。
家人之間的事自然要在家裡解決。
但是……
“醫生，你幫我看看這孩子，她沒事吧？”
“剛才怎麼就要暈了？”
“是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嗎？”
……
“我沒事！”
感受到手臂上的桎梏，她心裡的煩躁愈演愈烈。
只是眼角瞥見的媽媽手背上的牙痕又讓她一動不動。
“我不用去看醫生。”
……
這次女孩的媽媽也聽清楚孩子說了什麼。
她不放棄。
“有沒有事醫生看過了再說。”
“你說是不是，醫生？”
孩子的媽媽向遲秀川尋求支援。
……
遲秀川衝女孩的媽媽笑了笑。
他沒有急著回答女孩媽媽的問題。
他看向女孩。
“你怎麼知道自己沒事？”
“你害怕看醫生？”
……
“我當然知道自己沒事。”
女孩聲音裡的火藥味有些重。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難不成你們這些外人還比我自己知道自己？”
“好不好笑？”
……
“外人？”
“你說你媽媽是外人？”
即使知道女孩其實並不是這個意思，但一系列的意外情況接連發生，女孩的媽媽本就沒有消失的火氣瞬間熊熊燃起。
再加上女孩“死不悔改”的態度……
“你怎麼沒事？”
女孩的媽媽瞪著女孩。
“都幾歲的人了？”
“還跟樹講話。”
“別人都覺得你有問題了……”
……
“你才有問題！”
女孩大聲反駁。
“只有你覺得我有問題-”
“你以為是誰告訴我這件事的？”
女孩的媽媽脫口而出。
……
“誰告訴你的？”
女孩立即追問。
她就覺得奇怪……
媽媽怎麼突然就知道這件事了……
媽媽說她親眼看到了……
她以為是巧合。
沒有想到……
是有人告狀！
……
是誰？
到底是誰？
女孩很生氣。
本來媽媽不知道的話，根本不會有今天還有前面的那些麻煩事。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這麼多嘴……
她一定會去找那個人算賬！
……
女孩的媽媽心裡一個咯噔。
唉呀。
當時那孩子可是對她說了又說的……讓她不要告訴娜娜……是那個孩子把這事告訴她的……
說擔心娜娜生氣。
她當然明白那個孩子的顧慮。
也是滿口答應那孩子的要求。
一開始她其實還有些不相信那個孩子說的……
甚至有些生氣。
換做誰……
突然有人上門跟你說你女兒好奇怪、總是去跟一棵樹說話……
她想，沒有人會覺得高興。
她也不例外。
也就是看在對方是一個孩子的份上。
不然她也許都要開口罵人或者趕人了。
……
猶豫了很久，她還是去了那個孩子告訴她的地址。
結果……
她親眼見到了、也聽到了她的女兒在跟一棵樹說話。
特別的認真。
像是對方根本不是一棵樹。
而是一位知心的長者。
一位交心的朋友。
她驚呆了。
……
她呆立原地。
直到女兒離開了，她才慢慢回過神來。
她急忙看了看四周。
幸好。
這裡位置偏僻。
並沒有旁人。
但就算位置再偏僻，也不能保證次次都沒有旁人。
不然……
她怎麼會在這裡？
還不是有人看到了她女兒的奇怪行為而來告訴她……
她捏緊了雙手。
轉身匆匆離開。
來之前半信半疑、甚至還想要她女兒跟那個來向她“告密”的孩子離遠些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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