甪端不由得懷疑……
之前它覺得這個人類看到它了是不是錯覺？
……
不不。
甪端大力搖頭。
怎麼可能是錯覺？
要是剛才的視線是錯覺。
那之前的那只白鳥模樣的妖怪呢？
……
那只白鳥模樣的妖怪總不是錯覺。
那只白鳥模樣的妖怪顯然跟這個人類是一夥的。
它停在這個人類的肩膀上了。
而且……
還消失了。
……
是的。
消失。
就算是妖怪，甪端也是第一次看到一隻妖怪在它的眼前消失。
怎麼做到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它的腦海裡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這個人類……很奇怪。
……
但現在這個人類對它的忽視……又讓它覺得有些惱火與煩躁。
它鼓起眼睛。
狠狠瞪著這個人類。
……
蕭驍恍若未覺。
他在小女孩的身前蹲下。
“妮妮。”
“你的媽媽在找你。”
……
他伸手，想要扶起小女孩。
……
小女孩向後縮了縮身子。
注意到這一點，蕭驍收回了手。
“怎麼了？”
他溫聲詢問。
沒有勉強小女孩起身。
雖然小女孩這樣雨天趴在地上的姿勢並不太好。
……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對方真的收回了手這點讓她對眼前的大哥哥有了好感。
……
“我還沒有拿到我的夾子。”
小女孩訥訥。
面上有些委屈與焦急。
“我努力了好久。”
“就是夠不著夾子……”
……
夾子？
蕭驍看向女孩手的方向。
那是樹根夾縫裡的一個洞。
很窄。
小女孩這般小的年紀、手也是堪堪能夠伸進去。
視覺上也是有些擠壓的效果。
不。
不止是效果。
蕭驍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伸手握住女孩的胳膊。
“妮妮，先把手拿出來。”
……
“啊？”
小女孩想要拒絕。
她還沒有拿到她的夾子。
就差一點了……
但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抽了出來。
小女孩睜大了眼睛。
……
“疼嗎？”
扶穩小女孩後，蕭驍看著小女孩胳膊上的條條紅印子，抬眼看向小女孩。
……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紅印子。
絲絲疼痛蔓延開來。
泛上了她的神經末梢。
小女孩的眼睛頓時紅了。
“疼。”
帶著哭腔的童聲軟軟糯糯，滿是委屈。
……
蕭驍微微搖頭。
“剛才怎麼不覺得疼？”
還不肯把手拿出來。
……
小女孩語塞。
她鼓了鼓腮幫子。
“……夾子……”
小女孩含糊的嘟噥。
……
“為了拿回夾子是不是？”
蕭驍輕輕握著小女孩的手檢視。
因為下雨的緣故，小女孩又根本不顧忌會弄髒自己的衣服、直接趴在了地上，手上的衣袖捲到了上面，白白胖胖的小胳膊跟她的臉一樣，都是一片暈開的髒漬。
其中還有幾條頗為刺眼的紅痕。
一看就是小女孩硬要把自己的手塞進樹根的縫隙裡造成的。
……
蕭驍從身上拿出紙巾。
他幫小女孩簡單處理了一下胳膊上的狼藉。
但是他的身邊沒有創口貼。
他只能用紙巾粗略的把小女孩的傷口包紮了一下。
……
“好了。”
蕭驍用紙巾打了一個鬆鬆的蝴蝶結。
小孩子的胳膊雖然看著白白胖胖的。
那是相較孩子的體型而言。
跟成人比，小女孩的胳膊自然是細的很。
用紙巾包紮再打個蝴蝶結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小心不要把它碰壞了。”
蕭驍叮囑小女孩。
……
小女孩眼睛發光的盯著紙巾打的蝴蝶結。
“嗯。”
她大聲應道。
“蝴蝶結哎。”
她看向蕭驍。
眼睛溼漉漉的像是個小動物似的。
……
蕭驍笑了。
“喜歡嗎？”
……
“喜歡！”
小女孩眉開眼笑。
手指輕輕碰著紙巾打成的蝴蝶結，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
果然是個孩子。
蕭驍的眉眼微彎。
他伸手拉了拉小女孩頭上雨衣的帽子。
又給小女孩擦了擦臉。
還好。
小女孩的臉沒有任何的傷痕。
……
小女孩乖乖的任蕭驍動作。
……
蕭驍打量了一下小女孩。
唔。
比起初見面時趴在地上的狼狽模樣，現在要稍微好些了。
幸好……
他抬眼。
小女孩站的位置上方有一片大大的他叫不出名字的葉子。
恰好幫小女孩擋住了大部分天空落下的雨水。
只是擋住了上面。
地面卻是沒有辦法。
雨水從附近匯聚而來。
小女孩的衣服還是溼了大半。
……
“都成小花貓了。”
蕭驍翹起嘴角。
“走吧。”
“你再不回去，你媽媽快要擔心死了。”
……
“媽媽……”
小女孩突然有些心虛。
“媽媽是不是生氣了？”
……
“比起生氣更多的是擔心。”
蕭驍衝小女孩眨了眨眼睛。
“到時候看到媽媽，抱住媽媽，跟媽媽道歉，媽媽肯定不捨得責怪妮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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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小女孩烏溜溜的眼珠子隱隱發光。
……
“應該。”
蕭驍看著小女孩。
“既然知道媽媽會擔心，為什麼不早些回到媽媽的身邊？”
“媽媽一直在找妮妮。”
……
“我……”
小女孩的思緒有一瞬的卡殼。
但很快，她想起來了。
“我的夾子掉了。”
“我想把夾子撿回來。”
“只要撿回夾子，我就回到媽媽的身邊。”
……
“你知道怎麼回到媽媽的身邊嗎？”
蕭驍問了一個對於孩子而言很犀利的問題。
“你認識回去的路？”
……
小女孩愣住了。
她……
小女孩扭頭四顧。
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
擋住了大部分的天空。
也讓林間愈發陰翳了幾分。
她在其中，顯得愈發的渺小。
雨聲淅瀝，像是有什麼在竊竊私語。
她的心裡升起了不安與害怕。
“……不知道。”
小女孩的聲音裡透出了哭腔。
這裡是哪裡？
她不知道。
“媽媽……”
……
“沒事。”
蕭驍又輕輕拉了拉小女孩的雨衣帽子。
“我不是找到你了嗎？”
蕭驍微笑。
……
小女孩愣愣的看著眼前的蕭驍。
……
“但是下次……”
蕭驍面色微斂，“不要隨便離開媽媽的身邊。”
“知道了嗎？”
“做什麼之前都要告訴媽媽一聲。”
……
“……嗯！”
小女孩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