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梓昀無意識的壓低了幾分聲線，“紅色的眼睛。”
“像是鮮血一樣的顏色。”
“……很恐怖。”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雙眼睛我就覺得心裡有一種驚悸的感覺。”
“心臟跳得很快。”
“我……”
好像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地獄。
華梓昀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
總覺得有些過於中二了。
動不動就地獄什麼的……
雖然那一瞬間他的感覺就是如此。
......
“仔細想想，我果然還是做了一個噩夢吧？”
發現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沉悶，華梓昀笑著開口。
“可能是我對自己會不會再次一睡不醒的擔憂太甚，就做了這麼一個夢。”
“過幾天就好了。”
“過幾天？”
華父敏銳的發現了自家兒子話中的另一個含義，“你昨天也做這個夢了？”
言辭間，倒也是認同華梓昀關於夢的看法了。
“呃……”
華梓昀一愣，隨即點頭，“畢竟那雙眼睛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
“想要忘記沒有那麼容易。”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到它也不奇怪。”
……
“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其它事瞞著我們嗎？”
華母的眉眼間頗有幾分凌厲。
“沒有了。”
華梓昀一臉認真，“就這一件事。”
“我覺得沒什麼好說的，也怕你們多想，就沒有告訴你們。”
“抱歉，我不該自以為是的。”
……
“行了，彆氣了，孩子也是怕我們擔心。”
接收到兒子的眼神訊號，華父心領神會的幫腔。
“我沒生氣。”
華母睨了華父一眼。
別以為她沒有看到他們父子倆的擠眉弄眼。
“阿昀，這是關係到你身體的事情，我不希望你隱瞞我們。”
華母舒緩了臉色。
“我知道了，媽。”
華梓昀背脊挺直，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模樣，“沒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就是你爸幫你說話也沒用了。”
“你媽我可是很難哄的。”
華母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個高貴冷豔的笑容。
華梓昀渾身一個激靈。
他的表情愈發真誠了，“絕對沒有下次了！”
華母的笑容終於溫柔了起來。
華梓昀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揭過這茬了。
……
“蕭同學。”
他一臉期待的看向主位上的年輕人，“現在您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會昏睡這麼久了嗎？”
“我真的完全想不起來了。”
……
“不，你已經想起來了。”
蕭驍的話讓華家人俱是一愣。
華梓昀吃驚的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的反駁，“我沒-”
不過兩個字，他的聲音就沒有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瞳孔微縮，“啊？！”
“您是說……”
華父、華母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紅色的眼睛？”
蕭驍看向了華梓昀，“你要飯後聊還是現在聊？”
“啊？”
華梓昀嘴巴微張，“這……有區別嗎？”
既然對方特意給了他兩個選擇……
“沒什麼區別。”
蕭驍搖了搖頭。
華梓昀更懵了。
沒什麼區別你問我要什麼時候聊？
現在不正是應該順勢聊下去了嗎？
......
“只是，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啊？”
華梓昀呆呆的吐出一個音節。
單獨聊？
“為什麼？”
一邊的華母先一步問出了他心裡的疑問。
是啊，為什麼？
這件事有什麼需要單獨聊的必要嗎？
華梓昀不解。
這件事明顯華父、華母比他瞭解得更多。
他知道的資訊都是從華父、華母那裡來的。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避開他們？
蕭驍沒有回答。
他只是看著華梓昀。
華梓昀知道，蕭同學在等他的回答。
可是，他滿心的疑惑。
他不由得看向了華父、華母。
“我們不能知道嗎?”
華父沉聲問道。
“不是。”
蕭驍搖了搖頭。
“華梓昀願意的話，他可以告訴你們。”
“那為什麼……”
華母蹙起眉頭。
“阿昀有可能不願意告訴我們是嗎？”
華父明白了蕭同學話裡的意思。
比起“直腸子”的華母，在商場裡打拼的華父更能理解別人話裡的一些彎彎繞繞。
蕭驍眉眼微彎。
雖然蕭同學沒有回答，華父、華母卻都瞭然了對方的態度。
......
“華梓昀，你的選擇是什麼？”
蕭驍問道。
“我-”
既然都說了事後他可以告訴華父、華母，他也不糾結對方為什麼要求單獨談話了。
他一邊開口，一邊就要起身。
他的選擇顯而易見。
他想要現在談。
對於真相，他真的好奇已久了。
......
但是，隨即響起的聲音阻止了他進一步的動作。
“吃飯。”
華母示意男生坐下，“先吃飯。”
“你還想蕭同學餓著肚子跟你談話啊？”
她微微瞪了兒子一眼。
華父也瞪了兒子一眼。
這小子倒也好意思。
人家蕭同學客氣，這小子卻是一點都不客氣。
華梓昀：......
他這不是一下沒反應過來就順水推舟了嗎？
“吃飯，吃飯。”
他又坐回了位子上，臉上是熱情的笑容，“蕭同學，您多吃點。”
“這桌菜可是我媽琢磨了兩天琢磨出來的。”
“蕭同學，喝碗湯。”
華母把手中的瓷碗遞給蕭驍，“這湯可是我的拿手菜。”
“我熬了一個上午。”
“謝謝。”
蕭驍接過湯碗。
......
之後，餐桌上再沒有人提起華梓昀昏睡的事情。
時刻注意蕭驍的華梓昀第一時間發現了對方放下筷子的動作。
他壓抑著自己迫不及待的情緒，語氣溫和的詢問，“蕭同學，您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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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驍瞭然的笑笑，“嗯。”
華梓昀眼睛一亮，直接說道，“那蕭同學，我們去我房間談吧？”
“好。”
蕭驍起身。
華父、華母也跟著起身。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欲言又止。
“爸，媽，你們等我一下。”
華梓昀安撫顯然有些擔心的華父、華母。
自從他醒來後，總是能發現華父、華母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他知道他們在憂心什麼。
不知道他昏睡的原因終歸是他們心裡的一個疙瘩。
對此，他除了說一些於事無補的安慰話也不知道該如何減輕他們的憂慮了。
不過，華梓昀咧開了嘴角。
此一時彼一時。
很快，華父、華母就能解開心裡的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