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楫刻意賣萌的一句話,讓朱常洛暢懷大笑,王安也在一邊笑眯眯的誇讚道:“三皇孫真乃天生純孝也!”

朱由楫立馬樂了。

王安這話誇得,簡直就是神助攻!是在幫著他在便宜老爹跟前增加印象分啊。因為史書上對王安的記載,加上原主的記憶,本來對這位常年跟在朱常洛身邊的老太監印象就不錯,現在看著他的那張老臉更是怎麼看怎麼覺得順眼,要不是這貨是個老太監,朱由楫都想跑過去抱著他狠狠的親上兩口來表達他的感激之情了。

朱常洛果然對於朱由楫那一句“父王也要長命百歲”很是受用,哈哈笑道:“吾兒由楫確實純孝。”

說完也沒有要把朱由楫從懷裡放下來的意思,就這麼抱著他往自己書房走去。

從周公旦創善周禮再到儒家在華夏一家獨大,幾千年的文明禮儀薰陶下,古人都很講究忠孝仁義禮智信勇嚴那一套儒家綱常理論。

可以說,“孝”之一字重逾千鈞!

華夏古代,無論哪一朝代坐擁天下,在統治者治理天下的過程中孝道和孝義都天然始終的佔據著極大的分量。特別是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後,“孝治”便一直在華夏統治者在治理國家的思想中有著一席之地。

漢朝是第一個提出並倡導“以孝治天下”的朝代,從漢武帝開始,基本就是貫穿整個兩漢的一項基本國策之一,此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算的上是古代封建帝制社會中,歷朝歷代的治國綱領之一了。

“自古聖朝以孝治天下!”就這樣一句簡單的口號,那是代表著道德禮儀的制高點。

就連後來的通古斯蟎清在入主中原後,為了更好的在中原的花花世界享福,穩定統治,都不得不在他們喊出的許多口號中加上一句“本朝以孝治天下。”

蟎清喊出“以孝治天下”,其中最出名的就莫過於被許多人吹噓的那條”十全老狗”乾隆和嘉慶了,說句實話,乾隆對他母親確實孝順。

只有蒙元是個例外,蒙古人建立元朝入主中原的花花世界以前,在成吉思汗的率領下,蒙古人四處東征西討,在徹底幹掉南宋以前,蒙古鐵騎就已經最遠打到了歐洲多瑙河畔和埃及金字塔下,要按蒙古人內心的想法:這一路上老子什麼文明沒有接觸過,波斯、伊斯蘭、天主教和東正教,還有天竺的三哥咱都見識過了,不光見識過,而且還都被老子用快馬、彎刀給輪了一遍,所以在滅掉南宋入主中原後,蒙元的上層統治者對儒家為代表的漢文化根本就不屑一顧。

再回過頭來,看後面蟎清入關後的作為和蒙元入關後的作為比起來,蟎清可就比蒙元的手段要高明多了,蒙元不到百年就被農民起義幹翻了,蟎清確是硬生生的撐了260多年。

蒙元只知道用武力說話,靠快馬和彎刀製造屠殺和恐懼。蟎清吸取教訓,一邊用屠刀大肆製造屠殺,用恐怖與高壓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改變

的漢人的文化信仰,“剃髮易服”最明顯;一邊又用刀子威逼,官位和金錢利誘,拉攏儒家的文官士紳集團給自己效力;然後又在暗地裡大肆的毀壞閹割華夏文化,“十全老狗”修所謂的《四庫全書》是代表!

若不是後世的世界格局大變,洋人的堅船利炮轟醒了許多沉睡的有志之士,打碎了蟎清自以為是的天朝上國迷夢,民族開始覺醒;一場太平天國運動讓以曾國藩為代表的漢人官紳集團開始掌握兵權,極大的動搖了蟎清的統治根基,或許蟎清還有可能再多撐個三五十年也說不定。

所以蟎清比起蒙元來,對漢家文明帶來的威脅和傷害加成要更嚴重的多。

這還是朱常洛第一次和自己兒子如此親近,朱常洛此時的心情不錯,是以往書房去的一路上都在不停的逗弄著單手抱在懷裡的朱由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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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朱由楫進到書房,朱由楫掙扎著朱常洛的懷裡跳下來,徑直跑到了書案前眼巴巴望著上面的筆墨紙硯,由於身高不夠,只能踮著腳尖趴在桌案邊上。

對於朱常洛的書房,朱由楫到不陌生,原來的朱由楫沒少來,包括朱由校和朱由檢都進來過,只不過那個時候都還比頑劣貪玩,朱常洛又因為國本之爭的緣故即使當上太子了依然整天提心吊膽的,也沒有心思過多的顧及到朱由楫他們,更別提親自教授他們讀書識字了,連在一起多說幾句話都沒有。

朱常洛對朱由楫的舉動先是一愣,似乎自己這第三子自從生了一場大病過後,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隨後反應過來,走到書案前重新抱起朱由楫,然後坐在了書案後的椅子上,親自摘下一隻掛在筆架山的毛筆遞給朱由楫,輕聲問道,“由楫是不是想要讀書識字啊?”

朱由楫雙手抓著手裡的毛筆,用力的點點頭。

朱常洛笑道,“那好,今日為父便來教吾兒讀書識字。”說著便開始撫平案上的宣紙,放上一隻黃花梨木做的鎮紙壓在邊沿,王安趕忙上前在一邊給朱常洛幫忙磨墨。

“嗯,讓為父想想,先從哪裡教,”朱常洛重新取下一直筆在手邊的筆洗中潤開,想了想,然後才接著說到:“今日為父先教吾兒學習寫自己的名字。”

“嗯嗯,由楫要學寫自己的名字。”朱由楫連忙跟著說到。

朱常洛微笑著頷首,提筆蘸墨,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了朱由楫三個大楷字。然後指著三個字告訴朱由楫,這就是他名字,一字一句的教朱由楫跟著念。

朱由楫一邊跟著嘴裡念著,一邊在心裡想著:我一個後世24歲的堂堂國防大學的風雲人物,今天竟然淪落到還要靠惡意賣萌討便宜老爹的歡心,像一個幼兒園的小孩子一樣學習認字,簡直是恥辱啊!然後又自我安慰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為了接下來的計劃,為了華夏文明的傳承,為了民族與自由,小爺我忍了。

“吾兒識的這三個字了嗎?”讓朱由楫跟著他念了幾遍後,朱常洛問道。

“嗯嗯,”朱由楫趕緊點頭,“孩兒已經識得。”

朱常洛高興的道:“那接下來為父就教你怎麼寫這三個字,吾兒可要用心學,以後為父可是要考你的。”

說完便耐心的抓著朱由楫開始教他要怎麼樣握筆的姿勢,然後握著朱由楫的手,教他在紙上一筆一劃的應該怎麼寫。先是朱字,接著是由字,然後是筆畫最多的楫字,如此往復的教導了幾遍後,便讓朱由楫自己單獨寫自己的名字給他看看。

朱由楫像模像樣的學著古人握毛筆寫字的姿勢,拿毛筆蘸了墨開始在新換的白紙上,一筆一劃的慢慢的寫著自己的名字。

朱常洛看著懷中被他抱著的朱由楫認真寫字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了他自己直到13歲的時候才因為朝中大臣的堅持上奏才得以讀書識字,彷彿看到了那一刻的自己似乎也是如此刻自己的兒子這般認真。想到自己從出生懂事的那一刻起再到如今這年自己的如履薄冰、戰戰兢兢,還有生母至死都沒能得到安穩的不幸,沒來由的心中一陣酸楚。

剛剛寫完自己名字的朱由楫正要討好朱常洛讓他看自己的字寫的對不對,好不好,就見到一滴溼潤的液體濺落在了剛剛寫好墨痕未幹的楫字上。

“嗯?”朱由楫好奇的仰起頭,見朱常洛眼眶溼潤,不解的問道:“父王怎麼哭了,是孩兒的字寫的不好惹您生氣了麼?”

朱由楫的話把朱常洛從他的記憶中拉回現實,慌忙的用袖子揩幹眼角,“沒有,吾兒的名字寫的不錯,剛剛為父沒有哭,是見吾兒聰慧好學,高興的。”

朱由楫裝作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朱常洛將朱由楫放在地上,然後開口道:“吾兒先回去找你大兄玩耍去,今天就教你到這裡吧,為父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忙。”

“額,”朱由楫乖巧的行禮,“那孩兒先出去了。”說完朱由楫便蹦蹦跳跳的出了書房。

見朱由楫的小身影消失在書房門口,朱常洛重重的嘆了口氣。

“王伴伴,你看楫兒如何啊?”朱常洛看著桌案上朱由楫寫的名字,語氣深重的問道。

“太子殿下,奴婢以為三皇孫天生仁孝,聰慧過人吶。”王安躬身說到。

朱常洛背著手,“可是這又有何用啊,本宮不受父皇喜愛,宮中現在又是鄭貴妃說了算,就連這東宮的儲君之位依然隨時可能被廢啊,今次鄭貴妃又提議要讓福王入京。”

王安安慰到:“殿下,不必過於憂慮,鄭貴妃想要唆使皇爺召福王入京,朝中自有左、楊諸位大人為殿下周旋,鄭貴妃必不能得逞。”

“但願如此吧。”朱常洛有些索然的說到。

見朱常洛目光依然盯著桌案上朱由楫的字,王安心中一動,提議道:“殿下,您看是否應該為三位皇孫找一位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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