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衣衛三個傢伙的帶領下,朱由楫一路跟著他們沿著大街往前行去,一連著拐過了三個街口後,三個傢伙對告訴朱由楫最近的地方到了,這條街面上,十間鋪子裡面起碼有著半數以上都是和朝中的大人們有著這樣那樣的聯絡,反正不是某個公候府中的下人親戚開設的,就是某位大人佔著幾成的乾股在裡面。

朱由楫踮著腳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這整條街不是票號就是大酒樓和豪華客棧,對面不遠處竟還有幾家高檔的青樓和賭場。

幾人沿著這條街又往前走了幾步,正巧就看見的幾個東廠的番子和錦衣校尉領著一群差吏,同樣在一位戶部官員的陪同下正圍著一家票號,聽那動靜似乎是在和那票號中的掌櫃爭執糾纏著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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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楫趕忙領著人往前有湊了湊,怕小丫頭亂跑朱由楫緊接拉著小丫頭,自己把徽妍這丫頭帶出宮來可沒經過萬曆的同意,要是這小丫頭丟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一位錦衣校尉一把揪著票號掌櫃的衣領,惡狠狠的道:“你是當真不打算交這稅銀了是嗎?在此奉勸你一句,切莫自誤!”

“軍爺,哎唷,這位軍爺誒,不是小的不交,只是小的這票號那是有著成國公府和朝中幾位大人的份子錢在裡面,若是小的現在要交了,後面成國公府派人來對不上賬目,那到時候要追究起來,小人可沒法子交待的啊!”那掌櫃卻是一點兒也不害怕,雖然是在賠笑,但是從他那話裡話外的意思中,怎麼聽那都是你有種今兒就動我一下試試的態度。

在這爭執撕扯之間,周圍已經圍攏了一圈看熱鬧的百姓,開始議論起來。

“嚯!這家票號可真夠硬氣的,竟硬是敢不給廠衛的面子。”

“卻是有夠硬氣的......”

“嘁......”有人譏誚道:“就是不知道到了錦衣衛的召獄裡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邊上有人聞言,插話到:“你沒聽那掌櫃的剛才說嗎,這票號裡可是有著成國公府的份子錢,成國公府那可是靖難功臣,有著成祖也賞賜下的丹書鐵券、世襲罔替的,更何況成國公府可是和朝中的文官老爺們走得近呢。”

在人群中的朱由楫把這些話都清楚的聽在耳中,挑了挑眉毛,還真有不開眼的傢伙敢不交稅的啊。

票號這玩意兒不就相當於後世的銀行嘛,沒有後世銀行的先進管理手段和金融理念不說,行事還比銀行黑多了。後世的銀行存錢給利息,票號存錢反倒要收取高額的保管費用。至於成國公府啊,這他知道,大明第一等的公爵之一,第一代成國公是朱棣的愛將朱能,因為隨朱棣靖難有功而

獲封,沒記錯的話最後一任成國公是叫朱純臣來著吧,崇禎貌似對末代成國公還挺信任,只是這傢伙最後在李自成圍攻北京的時候竟然沒有一點兒節操的獻齊化門投降了,還帶頭上表勸進。

朱由楫讓未來的九千歲和田爾耕附耳過來,對著二人吩咐了幾句,兩人領命徑直撥開了人群,擠了進去,尋了帶頭的錦衣衛校尉和東廠檔頭。

遞上了兩人的腰牌,那校尉和檔頭一看乃是宮中之物,自是不敢怠慢,且田爾耕本來就在錦衣衛中官職不低,況且如今還去了三皇孫身邊當差聽用,錦衣衛中都認得他,於是連忙對二人行禮。

李進忠裝模作樣見尖著嗓子的問道:“這裡怎麼回事?”

“回這位公公話,裡面的票號拒絕向朝廷繳納稅費,還說這票號乃是成國公府和幾位朝中的大人、還有山西的豪商們所有,還威脅我們小心他們大人上奏到陛下面前,參咱們廠衛一本。”

李進忠陰陽怪氣的道:“連皇爺都依律給戶部送去三十萬兩稅銀,竟然還有人比皇爺還要厲害!”

李進忠這話聲音不小,剛好圍著的一群熱鬧的百姓都能聽到。大家夥兒一想,對啊,前些大明皇家香皂工坊才大張旗鼓的送了三十萬銀子去戶部呢,連當今皇上都按照大明律給朝廷上稅了,憑什麼國公府的就不用交啊?

圍觀的百姓一陣鼓譟,更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主開始叫囂著這不交稅是不是打算和皇上對著幹什麼的。

田爾耕聞言,陰惻惻的看了一眼那票號的掌櫃,開口道:“東廠和錦衣衛奉皇上旨意,聯合戶部、順天府全面清查、整頓京師稅務,不論是京中哪位大人、公候有份子在內,無論牽涉到誰,只要敢拒不納稅,一律查封,將所有人等悉數帶回召獄看管,只是不得動刑。”

“來呀,將這票號給砸了!這票號所有人全都拿回召獄。”田爾耕喝到。

錦衣衛和番子們一聽,頓時精神一振。他奶奶的,讓你丫兒的牛逼,咱們文明執法,跟你好好兒說你不聽,不拿出點兒威風的手段出來,還當咱廠衛是hello kitty呢!當然這傢伙也不知道什麼是hello kitty,反正心中想的就這意思。

錦衣校尉和東廠番子們一聲齊喝,當即就領著一幫順天府的衙役們衝進了票號開始打砸,將裡面的一應東西全都砸爛後,直接在門窗上貼上了封條,有那掌櫃和不開眼的票號夥計想要衝上前去阻攔,也直接被一刀背狠狠的打到在地,用鐵鏈往脖子上一套。

這下子那掌櫃的是徹底的傻眼了,往日拿出國公府名頭來好用的很,今日竟沒用了,反而被直接給砸了票號。

旁邊的錦衣衛一拉手中的鐵鏈,那掌櫃差點又摔個狗吃屎,譏笑道:“這位掌櫃的,請把,咱們召獄裡可是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房間,就是知道你家的國公和幾位朝中的文官大人們幾時能撈你出去?”

一位東廠番子有些不解氣的罵道:“狗一樣的東西,咱們按照督公說的文明執法,還真把咱們廠衛給當什麼大善人了?戶部、順天府和東廠、錦衣衛聯合辦差也敢攔阻,好大的狗膽!”

“快走。”票號掌櫃和一幫夥計被鐵鏈索拿著,垂頭喪氣的被幾個廠衛押著往錦衣衛衙門去了。剩下的人繼續開始往下一家鋪子收稅去了。

這時候圍觀著看熱鬧的百姓們,彷彿才想起來廠衛的赫赫兇名,以及錦衣衛召獄的種種傳聞。只要進了召獄的,幾乎就沒有人可以從裡面活著出來的。雖然東廠和錦衣衛在當今萬曆天子在位的時候,沒有弄出什麼大的動靜出來,但是東廠和錦衣衛有誰敢小瞧了?

大明朝至今,甭管他是不是冤死,死在東廠和錦衣衛手中的人命那絕對是數都數不過來。誰要是真把廠衛給當成善堂了,那可真就是自個兒茅房裡打燈籠,壽星佬吃砒 霜了!

想到這兒,於是圍觀的百姓們不禁縮了縮脖子,立即三三兩兩的散開了。自己在這兒瞎看什麼熱鬧啊,萬一要是讓廠衛的人給盯上了,可還能有個好的?

見人群都散開了,朱徽妍才搖晃著朱由楫的手,指著田爾耕問道:“三哥,剛剛你為什麼要吩咐他叫人把人家的鋪子給砸了啊?”

朱由楫耐心的解釋道:“因為他們仗著背後的權勢不給國家交稅,還妨礙執行公務,他們都是壞人,他們不交稅的話,皇爺爺就沒有錢給官員和宮中的內侍們發工資,也沒有錢讓你以後吃好吃的食物、穿好看的衣服。”

朱由楫也不官她聽不聽得懂,繼續自顧自的說到:“妍妍你是太祖皇帝的子孫,將來還會是大明朝的公主,你一定要記住了,凡是有威脅到大明江山的人就都是壞人,不管他是朝廷的文官還是勳貴,比如剛才那個拒絕交稅的人。”

朱徽妍點頭到:“嗯嗯,不給朝廷交錢的都是壞人!”

朱由楫笑著道:“走,咱們繼續逛著,三哥給你買好吃的去。”

這家票號前發生的事情,不過片刻功夫,便已經有廠衛的人入宮彙報給了萬曆知道,畢竟他可是送了三十萬兩白銀出去,還是很心疼的,雖然說了全權交給朱由楫處理,但是萬曆還是對這事兒很關注。

同時也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將這事兒傳到了京師各大勳貴和文官老爺們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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