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四十八年九月二十八日,風起於青萍之末,即位還不到一個月的泰昌病重,朝堂上的大人們都還沒有意識到大明的天子,即將要再次換人了。而朱由楫,作為一名穿越客,卻早已經開始在針對性的的做一些佈局了。

此時天色尚早,徐光啟、孫承宗、張延登與楊鶴四人,自去城內聯絡他們各自相熟的官員同僚,按照商議的計劃行事不提。

朱由楫相信,這點兒事情,以四人的能力是完全可以辦得妥當的,不必他自己太過於關心的。

唯一需要擔心的一點兒就是,朝中的官員們大多都是人精,沒有幾個是笨蛋、蠢貨的,不見的會有多少人願意在這個時候站在自己和太子這邊的,畢竟泰昌吃了所謂的仙丹後目前並沒有什麼後遺症,而且東宮和蘭陵王府,結交外臣的罪名可不小。

不過,結交外臣這一點兒其實朱由楫也不是很擔心,所謂結交外臣,楊鶴、張延登和孫承宗、徐光啟可不是什麼內臣,他們本身就是外臣,只不過同時還掛著東宮屬官的身份罷了。

況且現在屬於特殊時期,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如何才能更好的應對接下來在大明朝將要發生的變故,現在自己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書房外的天空仍然灰濛濛的,顯得陰沉,一如朱由楫此刻的心境,顯得有些沉重,明知道大明朝廷即將因為泰昌而發生變故,卻也無法針對性的做出太多佈置,現在也是形勢微妙的時候,多做只會多錯。

手中雖然有著陌刀營和少年新軍的兵權,但是也只能暫時如此了,畢竟手裡握著的兵權還是太少了,陌刀營500兵力,少年新軍也只有1900多名,陌刀營的500兵士到不必擔心戰鬥力,但是這1900多名少年新軍究竟能有幾分戰鬥力可真不好說。而且作為藩王在敏感的時期大規模的調動兵馬可是大忌,搞不好反而會壞事。

大明京師,南苑。

朱由楫的王府書房之中,徐光啟、孫承宗、張延登和楊鶴四人與朱由楫商議過後,各自離去。

獨自枯坐在書房內,朱由楫心裡面總是覺得自己剛才和張延登、徐光啟、楊鶴、孫承宗的商議中似乎還遺漏了些什麼?想了半天卻始終沒能想個頭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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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昌帝用過李可灼進獻上的所謂仙丹之後,在部分藥效和自己的心理作用下,頓覺自己的病情減輕了不少,整個人從小腹丹田處至四肢百骸都在發熱,連食慾也有了。心中感覺大喜的泰昌皇帝,自覺的李可灼進獻的仙藥果然不凡,造這樣下去,自己只要再服用幾丸仙藥病情當可痊癒,過幾日應該就可以臨朝視事,處理朝政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又可以恢復往日雄風,臨幸宮中的那些個美人兒了。

想到這些,泰昌皇帝朱常洛,擔心藥效過去後影響自己的病情,將李可灼說的三日一服的“醫囑”直接給拋到了腦後,為了自己能夠在仙藥的強大藥

效下早日康復,於是當晚睡覺前,竟是直接命人取了兩粒紅丸和水服下。

泰昌本來就體弱,自登基做了皇帝後夜夜笙歌,元精大洩,前些時日病急亂投醫吃了崔文升的“瀉藥”,一日夜間腹瀉三四十次,已經是元氣大傷了,前次因為他自己的心理暗示作用服用了一粒以紅鉛為君、參茸等物為副的所謂仙藥後已經將的體內所剩不多的元氣提了出來,現在一日時間未過,就又服下兩丸,瞬間將體內僅剩的一絲元氣全都榨乾提了出來.....初始的時候,泰昌帝確實神采奕奕,精神十足,卻不料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泰昌帝卻突然病情惡化.....

乾清宮內,太監宮女們一陣慌亂。

從泰昌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跟著他,作為朱常洛絕對的心腹,現在已經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的王安剛剛歇下片刻,聞聽訊息大驚失色,立刻便命人去傳太醫院的一眾御醫入宮。

泰昌病情發生反覆,本來已經歇下的西李選侍自然也被驚動,只是誰也沒有料到,御醫還未入宮,泰昌皇帝便已經嗚呼哀哉了,這一下子整個皇宮之中的人在後半夜是都不用睡覺的了,乾清宮內哭聲一片!

西李選侍跪倒在泰昌的龍床前,更是嚎啕大哭,哭的是發自肺腑,但是在哭聲中卻含有著三分恐懼,七分無措!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依仗便是泰昌皇帝,如今泰昌駕崩,她的皇后之位依舊沒有得到,甚至於就連皇貴妃之位都還沒有撈到,將來的自己在這皇宮之中該當如何?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想到這些,西李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連忙命人去找了盧受、魏四和李進忠來商議,心道他們三個肯定能夠幫到自己。

盧受,原本在陳矩死後短暫的代掌過一段時間東廠,後來朱由楫因為要用東廠去兩淮查案將李進忠推薦給了萬曆,於是萬曆將李進忠扔進了東廠接替了盧受的代廠督的位置,盧受在泰昌登基之後成了司禮監的秉筆太監,所以見到李進忠的時候冷哼一聲,並沒有給李進忠好臉色,因為在他的意識中東廠原本就應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才對,只不過李進忠卻是沒有怎麼搭理他。

魏四,原名魏朝,和盧受一樣也是司禮監的秉筆太監,他和李進忠的關係到是不錯,因為他是李進忠入宮做太監的介紹人,二人還是拜把子兄弟。

西李現在因為泰昌帝的突然駕崩,對自己的前途和未來充滿了未知的彷徨和恐懼,在見到盧受和魏朝、李進忠後,有些語無倫次的連聲問他們三人,自己應該怎麼辦?

泰昌帝突然駕崩,別說西李選侍方寸大亂,被西李喊來給她出主意的三人此刻也同樣是感到有些不知所措,面對西李的問話全都一副眉頭緊鄒的樣子。

片刻後,還是盧受率先反應過來,指了指剛剛聽聞泰昌駕崩,被客氏拉著匆匆趕來泰昌寢殿,此刻正在不遠處泰昌龍床前跪著的朱由校。

“娘娘,只要等他登基就可以了。”

西李只是扭頭望了一眼朱由校,然後不停的搖頭,否定道:“不行,不行,等到他登基,那個時候就什麼都沒了。”此刻的西李滿頭的長髮亂蓬蓬的,眼淚汪汪的,很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魏朝也跟著搖頭道,“娘娘說的極是,如今皇上駕崩的訊息隱瞞不了,王安應該已經派人出宮去向內閣和六部重臣通告了,明日肯定會有大臣入宮來哭靈的,到時候太子登基了,娘娘無論是想做皇太后還是皇太貴妃都是朝中那些大臣們說的算了。”

魏朝的話讓西李心中越發的慌亂,更沒有了往日的主見,面上越發焦急了,直接拉著魏朝和盧受的手臂使勁搖晃著道,“你們快想想辦法啊!”

盧受思考了片刻,咬牙對西李道:“如今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只是風險極大,就看娘娘您敢不敢做了?”

聽到有辦法,西李滿是淚水的雙眼中頓生光彩,有些激動的望著盧受,催促到,“什麼辦法,你趕緊說。”

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進忠和魏朝也把目光轉向盧受,等著他的話,他們也很想知道盧受到底有什麼辦法。

盧受,“咱們首先要想辦法阻止大臣們入宮'。”

“為什麼?”魏朝忍不住問道。

李進忠皺眉道, “想要阻止大臣們入宮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要阻攔大臣們入宮確實不容易,但是卻可以向大臣們傳遞一個訊息,讓他們知道娘娘您的存在。”盧受幽幽的開口道。

“但是這其中最緊要的就是一定要阻止大臣們和太子見面,要將太子控制在娘娘您的手中。”

李進忠和魏朝頓時吸了口涼氣,有些驚駭看向盧受,盧受則是目光中透著堅定的看著眼神閃爍的西李。

“哈……”西李突然笑了,西李雖然沒什麼政治頭腦和眼光,但是此刻卻瞬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好,這個辦法好,只要將朱由校控制在手裡,就可以和文官們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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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必須答應讓本宮做皇太后才成,而且將朱由校握著本宮手中,本宮還可以垂簾!”西李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和語氣中對自己的野心絲毫不加掩飾。

西李下定決心, “好,咱們就這麼做,李進忠明日你和客印月一定給本宮把朱由校藏好了,決不能讓他和大臣們碰面。”

“明天王安肯定會在皇上的靈床前守著,盧受、魏朝你們安排人手關閉宮門後門,守在殿外,阻攔大臣們。”

盧受、西李、魏朝和李進忠四人細細的商議、交代了明日該如何說,如何做,盧受和魏朝聽後趕緊去分頭行動起來。

四人湊在一起商量,西李竟然沒有一點要避著朱由校和客印月的打算,也不知道是狂妄自大還是智珠在握。

全然沒有注意到跪在龍床前的朱由校已經將他們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低垂著頭的朱由校,臉上原本的悲傷之色已經不見了,只有滿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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