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江映蓉的提醒,靜逸師太與韓鴻遠這才發覺他們似乎將事情想的太過簡單了些,未免高興的也太早了些。

想要透過蜀王的名聲來壓朱由楫這位蘭陵郡王,以達到矇混過關,讓朱由楫放棄把慕容清妙留在身邊做貼身女侍衛的想法,恐怕正如江映蓉所提醒他們的那樣,並不見得就會有效,說不準還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確實如他們所想的那樣,朱由楫和蜀王之間一個是郡王一個親王,郡王比起親王來還要低上一級,而且按照輩分來算的話,朱由楫還得要喊當代蜀王一聲王叔。但是,他們剛剛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點,那就是朱由楫和蜀王那都是皇室子弟,在皇室之中,地位親疏可是一門大學問,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拿蜀王來說吧,看似地位尊崇,整個四川按理來說都是蜀王的封地,但是卻並無多少實權,除了在四川有著尊崇的身份地位,和收取截留一些地方賦稅用於王府開支,有著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以及一些特權之外,反而還要受到祖制的極大約束。

更重要的是,當今的天子乃是燕王朱棣一脈,蜀王一脈傳承至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一子朱椿,燕王和蜀王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傳到現在中間都已經隔了好幾輩人,這要是放在民間早就極為疏遠,甚至於連往來可能都已經少的可憐了。

而身為蘭陵郡王的朱由楫,那是當今萬曆天子的親孫子,還是最得寵的那一個,是正兒八經的燕王一脈,論起親疏關係來,不管怎麼算,那也是朱由楫和萬曆要更加的親近一些。更何況,朱由楫雖然只是被當今萬曆天子封了一個蘭陵郡王,但是他這個蘭陵郡王卻有著其他親王們做夢都想擁有的,但是因為成祖皇帝靖難而得皇位的原因不能擁有的權力——兵權!

朱由楫這個蘭陵郡王他又兵權在手,雖然他手中的軍隊現在還只是一群半大的少年,還在接受訓練。

但是,這也正是蜀王相比於蘭陵王朱由楫所不具備的。

真要是論起來的話,朱由楫並不見得就會賣蜀王的面子,一時之間,客房之中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之後,韓鴻遠有些沮喪的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要不,師叔你趁著這三日時間,先帶著師姐想辦法,連夜出城離開京師,三日之後,殿下總不可能還派人出去把你們追回來!”江映蓉眼珠子一轉建議到。

靜逸師太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淺淺的飲了一口,沉聲說到:“如今只怕想要離開京師,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做主的了。”

“咱們既然已經被那蘭陵王身邊的侍衛跟蹤監視了,便不會輕易的放咱們出城去。”

“師叔,若是他們要攔著不放的話,大不了咱們師兄弟們一起與他們拼了,殺出去便是。”韓鴻遠一狠心咬著牙說到。

“胡鬧!”這話卻是換來了靜逸師太對

他的一頓訓斥,“這裡是大明的京師,不是咱們峨眉,也不是普通的府縣,豈能輕易與人動手。”

“這些人中高手不少,其中一人的功力不在我之下,真要是動起手咱們峨眉不見得可以討得什麼便宜,更何況這些人的身份,若是冒然與之動手,沒有傷亡還好說,如果出現了傷亡,無論如何對咱們峨眉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靜逸師太要思考和擔心的要比韓鴻遠和江映蓉、慕容清妙他們想的要更多,畢竟她乃是峨眉的高層,也是此行峨眉派的負責人,既要負責照顧弟子們的安危,同時也要兼顧峨眉利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韓鴻遠有些鬱悶不甘的說到,“難道咱們就只能答應那蘭陵王的無理要求,將師妹送到他身邊做那所謂的貼身女侍衛?”

一直話不多的慕容清妙,作為有著切身利益的當事人,見自家師尊與師兄為了自己的事情愁眉緊鎖、為難不已的樣子,心中有些於心不忍,遂出聲寬慰道:“師尊、師兄不必再為清妙之事為難了,若是因為清妙一人而連累整個峨眉的話,清妙便是師門的罪人了。

弟子從小便父母雙亡,是師尊救下並收我為徒,將我帶回峨眉,教我讀書、識字、習武,師兄、師姐們也對我關心、照顧有加,於弟子而言,峨眉便是我家,師尊和各位師叔、師伯便是我的長輩,所有的師兄、師姐,師弟和師妹也都是弟子的親人。”

韓鴻遠皺眉,“師妹,你想說什麼?”

慕容清妙神情平靜,語調一如既往的清冷,“我願意留在蘭陵王爺身邊,做他的貼身女侍衛。”

“師妹,你可是想好了?”韓鴻遠神情嚴肅的盯著她,“此言可是當真?切莫要因為我們還有師門便為難自己。”

慕容清妙輕輕頷首,“與其在這裡為難不已,還有可能給師門招來麻煩,不如索性答應了便是。”

“我知道師尊、師兄你們在擔心什麼,”慕容清妙說到這裡明顯的停頓了一下,臉上一抹羞紅一閃而逝,“蘭陵王不過只有10歲,還只是一個小孩子而已,他將我留在身邊做他的貼身女侍衛,縱然是真的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在裡面,現在也奈何不了我。”

見慕容清妙自己既然已經有了主意,靜逸師太便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輕嘆了口氣道:“難為你了!”

“如此也好,清妙你留在京師,在那蘭陵王身邊做侍衛多少也和你的師兄弟們能夠有個照應,同時也有藉口去堵那蜀王的嘴,免得那蜀王再對你動什麼歪心思。”

客棧之外,被朱由楫派出來監視峨眉眾人的侍衛,分作兩人一組,各自找了地方保證可以隨時盯住客棧四方的動靜。

客棧斜對邊不遠處,有一處臨街開的茶點鋪子,鋪子雖然不大,卻不顯的冷清,相反這處茶點鋪子的生意倒也算的上是興隆。

來此處茶點鋪子

喝茶、吃點心的大多都是一些在外城討生活的普通百姓,或者是來往的一些小的客商和行人,真正的有錢人和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自然是不屑於到此種地方來的。

呂煥雲和羅典二人一組,徑直走過去隨意找了張沒有人的桌子坐下,位置正好可以盯著客棧門口出入的人員。

茶點鋪子的老闆是一對中年夫妻,因為鋪子本就不大,無非就是賺幾個辛苦錢餬口,所以也沒有請什麼茶博士、夥計之內的,所有的招呼客人、沏茶倒水的活兒都是兩口子自己忙活。

男人見呂煥雲和羅典二人穿著打扮不凡,更關鍵的是還隨身帶著兵器,心知這二位不是普通人,趕忙上前招呼著二人入座,熱情的問道:“二位客人,不知想要些什麼茶點?”

呂煥雲是個面癱,話不多,倒是羅典隨意打量了一圈鋪子,笑著道:“某看你這鋪子也不大,量也不過只是一些普通的茶水和點心罷了。”

“這位爺說的不差,咱們就小本生意,可不就是些尋常的普通茶點嘛,那些富貴人家吃得精緻的咱婆娘那也不會做不是。”男人呵呵笑著道。

“哈哈哈,你這店家倒是實誠,”羅典取笑道,“既然這樣,那便將你家婆娘最拿手的點心,還有你這茶鋪子裡最好的茶給我們兄弟二人沏一壺上來。”

“好勒,二位爺,您們稍待,馬上就好。”男人說完,立刻便入內去張羅起來,不消片刻便把茶水和點心給二人送了上來,“二位爺,請慢用。”

羅典自顧的取了兩隻茶杯,往裡面注入了茶水,將其中一杯送到了呂煥雲面前,“呂兄,請。”

呂煥雲目光始終盯著客棧的門口,看也沒有看過一眼羅典遞到他面前的茶水,直接抓起茶杯便一口飲盡了杯中茶水,羅典見狀,心中頓覺無趣。

“呂兄,你說咱們殿下是不是看上了那峨眉派的慕容清妙啊,不然為什麼就非得要把她留下來做貼身的女侍衛不可?”羅典手裡捏著一塊糕點,一邊搖頭晃腦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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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終於引得面癱一般的呂煥雲開口說話,“殿下的心思豈是你我可以揣測的,我等為人臣屬者,只需要忠於職守,辦好殿下交待下來的差事就可以了。”

“那呂兄,以你之見,這峨眉派的老尼姑是會答應殿下的要求將那慕容清妙送留在殿下身邊?還是會帶著人悄悄離開京師?”羅典捏著自己的下巴有些好奇的問道,“若是那老尼姑不識時務,咱們真的要下殺手嗎?”

“到時候萬一,真的動手打鬥起來,刀劍無眼的不小心把慕容清妙給傷著了,咱們會不會被殿下責罰啊?”

呂煥雲見他在自己耳邊喋喋不休,眼神稍顯嫌棄的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的說了一句話,便讓羅典“噗”的一口將剛喝進嘴裡的茶水全噴了出來。

“某以為,那慕容仙子將會是未來的側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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