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楫命錦衣衛將一部分審問建奴的案件卷宗移交給了順天府,並讓順天府的在京師張貼出了告示,說明了年前京師發生的那幾宗滅門慘案,都是妄圖刺殺朱由楫的那一夥建奴所為,五日後,建奴將被關押在木籠囚車之中,遊街示眾。

京師年前發生的那幾宗滅門慘案,過去的時間並不久,順天府一直都沒能破案,找到真兇,不少百姓還都對此事有著印象;朱由楫這位在京師當中年少成名的蘭陵王,在城外遭遇建奴的刺殺,結果卻被錦衣衛給或斬殺或生擒,百信們更是印象深刻,更有不少人在談論此事,嘲笑建奴不自量力。

蘭陵王殿下那是什麼人?

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天生就有著諸天神佛庇佑的,又豈是區區一群建奴蠻夷可以加害的。

現在兩件事情碰一起了,沒成想竟然都是天殺的建奴幹的。

頓時引起了許多百信們瞧熱鬧的興趣,對於建奴百信們只知道生活在遼東的苦寒之地,茹毛飲血,窮兇極惡!如今的建奴正在遼東做亂,還讓朝廷在遼東折損了數員大將和五、六萬的精銳,但是還沒有什麼人見識過這些建奴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呢。

不少百姓,對此竟然隱隱的有了些期待。

正巧,百姓們也可以趁此高興高興。

剛入京的峨嵋一眾弟子與靜逸師太就在外城的騾馬市大街一帶,尋了一家不算高檔,但是勝在乾淨的客棧,要了幾間客房住下。

在和江映蓉取得了聯絡之後,一行人除了靜逸師太不喜熱鬧,兀自在自己的客房中靜修之外,剩下的一眾峨嵋弟子們,大多都是長時間在門派中很少有機會在江湖中歷練,並未怎麼出過遠門。而且這些弟子除了江映蓉之外,也盡都是四川人氏,最遠的也就是在師門周邊的一些州府轉一轉。

這次來京師還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江湖遠行,而且京師的繁華與熱鬧,更是他們生平第一次見識到,遠非地方上的一些府縣可以相提並論的,自然是引得他們想要在京師當中好好遊玩一番。

而作為師妹的江映蓉,自然也就臨時擔任起了後世導遊的這一職務,負責帶著自己的一眾師兄、師姐們遊覽京師,見到有趣的喜歡額小玩意兒那就買,碰到平時在師們之中沒有機會吃過的新奇美食,那就買來嘗一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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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在京師一些繁華之處和人流往來密集之地都貼出了告示,更有衙役捕快們敲著鑼,走街串巷的大聲吆喝著告示當中的內容,如此一來,五日之後,官府要將年前在京師犯下滅門慘案的兇手以及妄圖刺殺蘭陵王爺的刺客,也就是關外的建奴用囚車木籠押著在全城遊街示眾,而且在遊街示眾過後還要押到菜市口斬立決的訊息很快便被傳到全城皆知。

峨嵋弟子們也都頗有興趣的準備到時候前瞧個熱鬧。

對犯人遊街示眾,歷來便是朝廷官府對犯人的一種懲戒手段之

一,以此作為對犯人的一種羞辱,同時也是對治下百姓民眾們的一種警示,昭顯朝廷律法的威嚴。

關押杜度一行人的木籠囚車都是現成的,無論是錦衣衛還是刑部,或者是順天府都有不少這玩意兒。

當錦衣衛和順天府的衙役們押著杜度為首的四個建奴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自然是瞬間便成了焦點,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這些目光中有對建奴純粹的好奇,也有對建奴蠻夷的鄙夷。因為京師年前發生的幾起滅門慘案和薩爾滸之戰的原因,以及京師當中那些個描述金國和女真人罪行的話本影響,更多的還是對建奴的憤怒與仇恨!

當年的金國女真人可是這些建奴的祖宗,祖宗犯下的罪行,自然要算到他們這幫作為後世的子孫的建奴頭上了。

也不知道沿街途中哪一位百姓先起的頭,無數的爛白菜、臭雞蛋,甚至於還有破抹布、臭襪子從人群中被扔出來,砸向囚車中的四個建奴。

可憐囚車旁邊的錦衣衛緹騎和順天府的衙役們,變成了被殃及了池魚的倒黴蛋,百姓們原本是扔向建奴的垃圾,有近乎一半都砸到了他們這些人的身上。

關鍵是他們這些人對此還不能生氣,只要百姓們不是扔的石頭、刀子之類的帶有殺傷力的東西,他們便不能去干涉,也不能去阻止,只能緊繃著一張臉,努力的保持著作為官府公家人的威嚴。

況且,他們還需要用心戒備,暗中觀察著兩旁的百姓,以防人群中突然衝出建奴的同黨來劫囚車。

他們這些囚車中押運的可不是普通的犯人,而是建奴,而且還是妄圖刺殺最喜愛的蘭陵王王爺的建奴,這可是重犯!

若是被人劫走了,那他們這些人肯定是要被牽連著遭殃的,死罪什麼或許不至於,但是前途什麼的那肯定是沒了的,吃一些皮肉之苦、被罰一些餉銀是肯定逃不掉的。

雖然建奴和後世的東北人一樣都是生長在東北地區,但是建奴的身量普遍都不是很高,大多都是在一米六到一米七之間,少有上一米八的大個子。後世蟎清出了名的那位人送外號“十全老狗”的乾隆,愛新覺羅.弘曆,身高只有155,是名副其實的矮小,這身高都快趕上當時的東邊海上某島國的人民的身高了。

所以杜度和他的三個手下,被關押在囚車木籠當中就顯得有些尷尬和狼狽了。因為囚車本是針對中原的百姓們打造的,脖子和雙手卡在囚車上的枷鎖當中被固定起來,身高不夠的必須要用力的踮起自己的腳尖,否則腳下踩的不實,那感覺就是在上吊差不多。

杜度的身高倒是不矮,但是也談不上多高,關押著他的囚車木籠恰巧比他要矮一些,和他那三個手下一樣戴著枷鎖,雙手、脖子都被卡在上方的空洞裡,他想要站直了身子,但是囚車不夠高,想要蹲下來吧,因為他的身高問題,囚車又顯得高了。

杜度在囚車當中是想站又站不直,想蹲又蹲不下,簡直是別提有多難受了

好在杜度在遼東那也是自小便有練習過一些武藝,長達之後更是隨著努爾哈赤在遼東參與了不少征戰,上過戰場掄著刀子砍人的,只能勉強用扎馬步的方式半蹲在囚車裡,只是這樣一來,使得他臀部崩得緊湊,胯下更是傳來一陣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火辣辣的!

如此只是不過小片刻的功夫,便讓杜度難受的出了一身的汗水,汗水中自帶著鹽分,沾染在傷口上更是讓他難以忍受,感覺著這樣的折磨一點兒也不比自己在錦衣衛的詔獄當中面對著大刑伺候要來的自在。

他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主動的向努爾哈赤請纓來明國的京師執行任務,如果自己當時不主動請來明國,也就不會有自己帶著人手刺殺朱由楫的行動,自己也就不會被明國的錦衣衛抓住了,更不會受到這些折磨了。

此刻的他,想死!

但是,他又沒有必死的決心和自盡的勇氣!如果有的話,早在錦衣衛的詔獄中就應該已經自盡了,但是他沒有。

杜度的內心深處,還是想要活著,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即便是像一條狗一樣的活著。

同時,他的心裡面也還始終抱有著一絲幻想,幻想著自己的同伴,和他一起從蒙古繞道潛入明國京師的佟養性,會找機會帶著人營救他,讓他可以解脫出來,不用再遭受這些可怕的折磨了。

他在心裡面發誓,只要他能夠有機會逃脫出去,一定第一時間逃回遼東去,以後終其一生,絕對不會再踏入明國境內一步。

就算他可以有機會活著,他在詔獄當中的經歷已經在他的心裡面劉霞了不可磨滅的心裡陰影。

只是,杜度註定是要失望的了,因為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朱由楫早已經給他判了死刑,他註定無法活著回到遼東,他杜度的人頭註定要成為朱由楫送給努爾哈赤的禮物。

而且,他杜度的那一絲幻想,希望佟養性可以帶著人手將他營救出去,也註定不過只是幻想罷了。

錦衣衛和順天府的衙役看押著囚車,慢悠悠的在街道上前行,最前面的一名順天府衙役當先手持一面銅鑼,一邊走一邊敲著,時不時的吆喝著喊上幾句,向百姓們講述著建奴的罪行,同時吸引更多的百姓觀看。

擁擠的人群中,喬裝打扮過的佟養性和周邊的看熱鬧的普通大明百姓沒什麼兩樣,杜度寄以希望抱以幻想的佟養性,神色頗有些複雜的望著杜度的囚車遠去,同時小心的觀察著人群當中的動靜,原本他是想要趁著這機會帶人殺出去營救杜度的,但是他從囚車周圍的那些錦衣衛的神態察覺到了不對味,在擁擠的人群中更是敏銳的發覺了有不少錦衣衛人混在裡面,所以他放棄了。

給像他一樣同樣經過一番喬裝打扮,混在人群中的手下比劃了兩個手勢,然後悄悄的退出了圍觀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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