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二不敢置信,失聲喊道“你,為了這麼一個賤民廢物,就要趕走自己的侄兒”


他臉色陰沉“老東西,你這是要斷了我的活路”


“你說什麼”


聽了夥計的話,掌櫃頓時吃了一驚“欺瞞客人,是赤煉堂的大忌,你豈會不知”


“明知故犯,我這是在救你啊”


“什麼救我,分明是胳膊肘往外拐。”


夥計眼裡閃過一抹狠色“老東西,你可別攔著我,我要找少東家告狀”


“你要向誰告狀啊”


就在這時,一位白袍白扇的美豔少年,從後面走了過來。


“驚擾公子修煉,奴才罪該萬死。”


掌櫃見少當家的出來,立刻向他行禮。


白袍少年輕輕抬手,止住了掌櫃的動作。


目光中帶著幾分寒意,轉向那位夥計“胡碩,你在家鄉坑蒙拐騙,仇家遍地,你以為我不知道”


“是你叔叔苦苦哀求,我才收留了你。”


“想不到你到了我們赤煉堂,還是死性不改。”


“甚至還想告你叔叔的狀。”


少年將扇子一合,向櫃檯上一拍。


怒目道“胡掌櫃跟我這麼多年,一直勤勤懇懇,待人忠厚,些許流言,就想讓我信服”


“就算他犯了事,你身為胡掌櫃的侄子,又蒙受叔叔的大恩,卻不思報答,簡直該死”


說罷,他將目光看向一旁的掌櫃“胡掌櫃,我對你們胡家的人,很是失望啊。”


“我以後不想看見他了,也不想讓他出去之後,仗著勢力,胡作非為”


少當家的將扇子輕輕拿起,緩緩開啟。


胡掌櫃則是雙眼一閉,流露出一股決絕之意。


他明白了少當家的意思。


立刻一伸手,直接將這小二提了起來。


小二這才慌了手腳,大聲喊道“叔叔,少當家的,我錯了,我不該這般怠慢這位公子”


“饒了我罷”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但胡掌櫃卻面無表情,伸腳踢碎了夥計的膝蓋骨,強迫他跪了下來。


寒聲道“給這位公子道歉”


小二這才看到,面前的葉星河。


急忙爬過去,抱住葉星河的腿,連連哀求道歉。


葉星河看都沒看他一眼。


小二還想再哀求,卻直接被胡掌櫃抓了過來。


一拳轟在丹田之處頓時,這小二發出淒厲慘叫,身上氣息瘋狂下跌。


顯然,修為已經直接被廢掉胡掌櫃雙眼緊閉,隨手把他扔了出去。


下手毫不留情。


顯然,此人也頗為決絕,下了決心之後,再無拖泥帶水。


然後看向葉星河,滿臉堆笑,欠了欠身子“客人,讓您見笑了。”


“他已經被我廢了,客人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但眼中,卻是流露出哀傷之色。


他身後的白袍少年,卻是嘻嘻一笑。


一隻手搖了搖扇子,另一只手按上了胡掌櫃的肩膀。


輕聲說道“胡掌櫃,我知道,你素來把他當成兒子看待。”


“莫要這樣,我給你許一個美妾,也給你們老胡家留個香火。”


“還不去幫客人看貨”


少當家的向葉星河一拱手,將扇子撐開,扇動兩下,頓時便有香風撲面。


“在下衛臬,不知少俠怎麼稱呼。”


“葉星河。”


“葉星河”


衛臬臉色有些迷惑,有些驚訝。


“那個稷下學宮的下院新人王,大比第一名的葉星河”


葉星河點了點頭。


衛臬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明顯興奮了起來。


這時,胡掌櫃已經理順了那頭赤血金蟒,站起來向自己的少東家報賬。


“赤血金蟒,神罡境第三重樓妖獸,長十二米,粗五尺三寸,大約三百齡。”


“體態完整,失去全部血肉,未剝製。”


“共有鱗片八萬六千一百九十二枚,逆鱗完好;骨骼約兩千塊。”


“有三層傷口,不過毫釐。”


“有一處舊傷,長五米。”


“客人,我報價一萬四千下品靈石,您看滿意嗎”


葉星河點了點頭,這麼短時間裡,就清點出這麼詳細的數字,足見其專業。


一萬四千下品靈石,也不是小數目。


可算公正。


點點頭道“可以,我很滿意。”


衛臬卻搖了搖頭。


“胡掌櫃,你摸骨的技術還是沒有長進,一共是兩千零四塊骨頭。”


“也罷,你趕緊給葉兄準備靈石,記著,你自己貼給葉兄四千下品靈石。”


“我要和葉兄小敘一會兒。”


就拉著葉星河,進了後屋落座,上茶。


臉上掛著笑容,帶著幾分殷切。


葉星河大概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淡淡笑道“衛公子對稷下學宮的情況,倒是很瞭解。”


“我雖然不是稷下學宮的弟子,但我們赤煉堂,和稷下學宮也算是有大交情,自然瞭解。”


衛臬喝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著葉星河。


葉星河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就應該知道,我在稷下學宮的人緣並不好。”


“知道,當然知道。”


“我還知道你收拾了秦川,結下了絲綢,和霍陽焱約定三個月後死鬥。”


衛臬笑得很燦爛。


“那你還和我接近,不怕上院那些豪門弟子記恨”


葉星河饒有興趣的看著衛臬。


“霍陽焱可是蒼梧郡城城主府的長子,神罡境第十重樓的強者。”


衛臬突然大笑起來。


“就直說了吧,葉兄,我看好你。”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無限的可能。”


衛臬一拍桌子,站起來。


低聲吼道“那些人,我見得多了,一個兩個,不可一世。”


“自小有著無數的資源堆砌,修煉的也很強大”


“但,我能看透他們的骨子裡”


葉星河目光一閃“說來聽聽。”


“骨子裡,不過是欺軟怕硬而已”


衛臬嘿嘿冷笑一聲“而葉星河你,卻是真正的,起於寒微之中,心志堅定無比,意志堅硬到恐怖”


“所以”


他盯著葉星河,一字一句道“你遲早,能碾死他們”


他越說越是激動,幾乎是貼在了葉星河臉上。


葉星河倒也不以為意,只是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衛臬尷尬的咳嗽兩聲,退了回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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