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真假色狼
眼前不遠處就是地鐵站的入口，何誠只能暫時將這件事放到一邊。
......
地鐵站三號口。
沿著只有上行電梯的通道走下去，能看到內部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買票......其實也不多，現在又不是節假日，而長期坐地鐵上下班/學的人肯定會透過辦卡來省去購票的操作。
何誠翻了半天書包也只找到一張二十，便開口問道。
“有零錢嗎？”
“我帶了哦。”
柳小葉說著自信摸起口袋，結果只摸出了一張五塊。她一個人坐倒是夠用，可兩人加一起要六塊，還差一塊。
於是柳小葉將五塊錢可憐兮兮攤在手心道：
“怎麼辦啊何誠同學，我忘記現在地鐵票最低三塊了。”
何誠本想去附近超市換下零錢，但一見柳小葉這個動作和問法就改變了主意。
賣萌？
你以為賣萌就能糊弄過去嗎？
是不是太久沒欺負你，以為只要隨便賣個萌就能糊弄過去，然後等著我跑去換零錢、坐享其成啊？真當自己是我女朋友了！
於是何誠瞪了柳小葉一眼，指著地鐵站出口到：“你去附近超市換零錢去。”
【負面能量，+39】
“好吧。”
柳小葉答應了，就當她接過20，悶悶不樂的打算轉身離開時，旁邊傳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需要幫忙嗎？我有很多零錢，可以跟你們換。”
咦，這算啥？見義勇為還是樂於助人？
何誠循聲望去，發現是個劍眉星目、氣質中正的男生。雖然身高體型都跟何誠差不多，但兩人往那裡一杵，直接就可以表演小品《主角和配角》了。
這個好人啊，長得......真特麼像好人。
這一刻，何誠深深體會到了陳佩斯老師的心情......憑什麼你演主角啊？憑什麼我長的像壞人就不能演主角啊？
“謝謝。”
這時柳小葉已經將20元紙幣交出去，換回一張10元和十枚1元硬幣。整個過程中她十分注意不跟對方的肢體進行接觸——說起來她平時好像也這樣，不論是交作業還是遞東西也都這麼小心，一度讓班長懷疑過是何誠強迫她這麼做的。因為何誠經常在柳小葉說出一些奇怪的話時敲她頭，而柳小葉卻沒避開過。
以前何誠只是以為她有點奇葩，但現在聯絡白天體檢的事，看來是因為她內心在抗拒吧。就類似被強迫女裝的人也不想跟男人接觸一樣——這比喻雖然有點奇怪，但很形象。
“沒事。”
陌生男生露齒一笑：“我零錢很多，這點不算什麼。”
尼瑪好陽光的笑容啊！為什麼同樣的笑法，我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連環殺人犯又找到目標了啊？
何誠忿忿不平的從柳小葉手裡抓過六枚硬幣，統統塞進投幣口，選擇了迎賓大道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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譁——
隨著兩張塑膠製成的硬幣車票的掉落，陌生男生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這時柳小葉扯了下何誠衣角，開口道：“剛才那家夥肯定不是好人。”
柳小葉這話讓何誠很奇怪。
剛才那個陌生男生不才剛幫了她，讓她免去奔波之苦嗎？為什麼柳小葉要說他不是好人？
何誠問道：“為什麼，他剛不還幫你換零錢了嗎？”
“我也不太清楚。”
柳小葉搖搖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漫畫裡都是這麼演的，善良的女主角能一眼分辨出潛藏的壞人，所以我的猜測一定是正確的。”
？？？
尼瑪還以為是你發現了什麼細節，比如袖口內側的血跡、鞋底上的新泥之類的，鬧半天原來只是純粹的腦內妄想啊！我信你才有鬼了啊！
於是何誠便將什麼好人壞人的說法拋之腦後，率直向候車處走去，柳小葉則追在背後道。
“別不信啊！女人的第六感可是很準的。”
“漫畫裡就是因為男主不相信女主直覺，才會在反派面前吃大虧的！”
“......”
柳小葉在那嚷嚷個沒完，但何誠懶得理她。
————
地鐵很快便來了，車門還沒開啟時便可以透過玻璃窗看到裡面已經擁擠的像個沙丁魚罐頭，等車門開啟那就更令人絕望了。
擠！擠！擠！
人挨人，肩挨肩。
這種擁擠程度找不到座位不說，就連扶手周圍都抓滿了人。
於是剩下的選擇只剩兩個。
一個則是抓列車提供的吊環，另一個是身體前傾抓住座位後面的橫杆
但吊環也只剩最後一個，何誠為了展示風度就讓給了柳小葉；至於後者何誠不想做那種動作，因為由於身高原因會顯得特別奇怪，像是在用猥瑣的東西對著別人一樣。
於是何誠選擇了什麼也不抓，橫在過道中間，直接跟抓著扶手的柳小葉面對而站。
“何誠同學站不穩的話，可以抓住我哦。”
柳小葉提出了一個建議，但何誠沒採納——原本他是有抓扶手、讓柳小葉抓他的設想的，但剛出現便被他自己否決了，現在怎麼可能又去利用柳小葉穩住身形呢？
幸好地鐵也真的很擠，即使何誠沒有抓扶手，也可以依靠周圍人群的一點力量穩住身形......話說這算不算利用了柳小葉的身體？她也算周圍人群之一吧？
“何誠同學，真的不需要扶著我嗎？我看你一直搖搖晃晃的......”
“不需要！”
“好吧。”
柳小葉放棄繼續詢問，轉而忽然又道：“何誠同學，你說為什麼會有地鐵色狼呢？”
“因為他們心理陰暗唄。”
何誠撇撇嘴。
柳小葉繼續問道：“可，可是我聽說日國有很多模擬地鐵色狼的遊戲，玩那些遊戲的人也是心理陰暗嗎？”
何誠啞然，回道：“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柳小葉奇怪的追問。
“因為他們沒有侵犯其他人的權益。”
何誠覺得政治老師肯定不相信他居然在教同學政治。
見柳小葉似懂非懂，何誠繼續解釋道：“內心的妄想得不到滿足，人們或多或少會有點痛苦，而透過遊戲發洩就是一種很好的方式。既不會侵犯其他人的權益，又能緩解內心的妄想。”
“那何誠同學也會妄想嗎？妄想不滿足會痛苦嗎？”
柳小葉突然問道。
雖然青春期的男生肯定都有這個問題，但何誠覺得在女生面前承認什麼的，還是太羞恥了......等等，這不會是柳小葉故意在套我話吧？
總之何誠道：“沒有。”
“沒關係的，何誠同學可以儘管妄想。”
柳小葉一副神氣的樣子道：“因為有我，而我一定會緩解何誠同學的痛苦的！”
我擦你神氣個毛線啊！這是什麼值得神氣的事嗎？不要說的自己就像個緩解用的工具人一樣，人不是工具啊！雖然有種很汙很喪失的說法叫RBQ，但那只是網路用語當不得真啊！
【前方到站，河海站，請下地鐵的乘客......】
何誠剛想反駁柳小葉的話，結果這時突然地鐵廣播聲響起，伴隨著的還有一陣猛地減速。
何誠心中大叫不好。
這一個減速，讓整個地鐵上的乘客紛紛向前傾，一直靠著人群的一點支持力的何誠也只能跟著向前傾。但......別人都有東西抓，他沒東西抓啊！
不，不要啊！
眼看這樣下去就要整個人壓到柳小葉身上，何誠只能伸手向前試圖抓住點什麼比較正常的地方。
結果抓過頭了啊！
原本只是想利用柳小葉兩邊的盆骨扶住，結果抓到了柳小葉的屁股啊！相當於狠狠非禮了柳小葉啊！
尼瑪罪孽深重啊！明明我是來防止柳小葉被流氓摸屁股的，結果我反而因為人太多摸了一把，變成監守自盜了啊！梅阿姨我對不起你，原來真正的地鐵色狼其實是我啊！
“啊......額嗯哼。”
敏感的臀部突然遭到一隻鹹豬手襲擊，柳小葉先是張嘴，不過聲音剛到喉嚨便戛然而止，變成了一種混雜了許多情緒的奇怪音調。
估計是想起梅阿姨的教誨，遇到色狼一定要喊，但突然又發現襲向自己臀部的其實是我，所以改變主意了吧？該不會還以為我現在很痛苦，正在用這種方式緩解妄想......我擦這麼一想更罪孽深重了啊！你還不如乾脆喊出來，讓周圍的人好好鄙視我一下啊！
“啊！有色狼啊！！！！！”
何誠被突然響起的尖叫聲嚇得渾身猛地一震。
他剛詫異於柳小葉是怎麼聽到自己的心裡話的，便馬上反應過來聲音的主人並不是柳小葉。而是身旁一位約莫二十六七歲左右、穿著深黑色套裙的職業女性。
這尖銳的一聲叫，即使是在嘈雜的地鐵車廂內也是那麼醒目，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麼回事？難道是真正的地鐵色狼？
何誠第一時間想起了梅阿姨在電話裡叮囑柳小葉的話，心道不會這麼巧吧？
真要是地鐵色狼的話，那可就是真假色狼齊聚一車廂......呸，我才不是色狼，那只是不可抗力的意外，意外知道嗎？
“到底誰是色狼啊？”
周圍群眾有個不知是義憤填膺還是單純吃瓜的人問道。
“我，我找一下。”
剛尖叫過的職業女性略微冷靜了一點，她確認了周圍讓開空隙的一圈人，然後用手指向了其中一臉懵逼的何誠。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