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先生聽見此言,連忙回頭,只見沈十方手中握著天縱銀莊的印章。

他一路小跑回去,從沈十方手中拿過段龍印章,仔細觀看之下,確定並不是假貨,於是喝道:“說,你哪裡來的印章?”

沈十方一手搶回來段龍印章,微笑道:“天縱銀莊東家給的。”

掌櫃一聽,心中有不少猜測之意,他試探性說道:“你是何家貴族子弟?”

他擔心沈十方是名門貴族,不敢得罪。

“在下山野村夫,並非是名門貴族。”沈十方緩緩道來。

“非是名門貴族,東家怎會送你如此名貴禮物?”身為天縱總銀莊的檯面掌櫃,他是知道憑此印章可隨時抽調銀莊內三成金銀。

別小看這三成,要知道天縱銀莊在南琉國可是首屈一指的,其數額非是小數目能比。

“無可奉告,只是勞煩掌櫃請東家出來,我與他證實便是了。”沈十方說道。

只要韓不朽現身,這段龍印章的來路自然明了。

“你姑且等著,我尋東家前來。”掌櫃說完便又走回鐵門內,在一塊簾布後面消失不見。

沈十方只好等著,在眾目之下,安然自在地坐下。

不到片刻,掌櫃領回一個人,可看他的樣子,沈十方和小楊睨相視一眼,心中疑慮之意展現在臉上。

這人並不是韓不朽,而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人。

“老爺,就是他們手中有本銀莊的段龍印章。”掌櫃現在的態度可不與剛才一般模樣。

低頭哈腰,盡顯奴才本色。

東家走到沈十方面前,打量著他,然後說道:“閣下,我並不認識你?為何尋我?還有,你這印章從何而來?”

“我也不認識你,只是這段龍印章確實是一個姓韓的東家相贈。”沈十方說道。

這東家臉上突然有了波動,他說道:“您貴姓?”

“在下姓離。”

東家搖搖頭,感覺這個答案不是他想要的樣子,緊接著說道:“留下段龍印章,你走吧!”

沈十方細心地抓住了他臉上的變化,說道:“如果姓沈呢?”

果然,東家臉上變得好看,也松下一口氣,他說道:“你隨我來。”

沈十方和小楊睨瞬間提起警惕心,小心翼翼地隨著這東家向外走去。

走過兩條街,他帶沈十方四人來到一座院樓,名為“流府”。

沈十方一看這名字,心中更加警惕,暗自運送真氣在四肢,以便在第一時間控制住這東家。

他心中質疑這天縱銀莊被東乾帝國所掌控住,不朽師父可能慘遭毒害。再派人守株待兔,等著沈十方自投羅網。

“見過王東家。”門前守衛齊聲喊道。

“老爺可在?”王東家問道。

“在。”

“勞煩前去稟報。”

“喏!”

沈十方一直在盯著這王東家的後背,提防他有任何異動,自己便先發制人。

隨後,剛才進入府中的守衛小跑過來道:“老爺書房有請。”

王東家點點頭,示意沈十方四人跟上。

當他們走到書房門口時,王東家突然向前撲去,撞到房門進了裡面。

沈十方猛然一個踏雪尋梅,迅速來到王東家的背後,單手點了他的麻穴。

只是這時,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師父!”沈十方單膝跪下行禮。

在他面前這個人,正是沈牧護衛隊隊長韓不朽。

後者沒想到沈十方的出現,先是開心笑了兩聲,再驚訝地說道:“你這是?”

他指著王東家,似乎不理解沈十方的意圖一般。

這時,小楊睨也走了進來,看見是韓不朽,眼睛一亮,同樣行禮道:“見過師父。”

韓不朽哈哈笑道:“好好好,起來說話。”

沈十方笑著站起來,順著韓不朽的眼光看去,才頓時反應過來,連忙替王東家解開穴位。

之後說道:“在下失禮了,以為前輩帶我進入一個圈套。剛才您又突然地向前跑,故而得罪前輩,請恕晚輩之過。”

王東家也笑道:“哈哈,剛才踩到石子,滑了一下。”

“你先回去吧!我和他們說話。”韓不朽對王東家說道。

後者行禮過後,便走了出去,順手還帶上門。

“師父,他是?”沈十方說道。

“他是我推出去明面打理銀莊的人,名叫王樂之。”韓不朽說道。

“怪不得。”沈十方這終於想通了為何銀莊內的人非要說東家不姓韓,原來都只認識明面上的東家。

韓不朽好奇地問道:“哦?怪不得什麼?”

沈十方微微一笑,將尋找他的整個過程全部說出,韓不朽自責地說道:“這王樂之怪我當初沒說。只是,在天縱總銀莊,我擔心有人會查到是與沈家軍有關,故而並沒有幾個人是自己人,包括這王樂之。”

“原來如此,想必您也是為了掩人耳目,才在幕後掌控著銀莊吧?”沈十方說道。

“沒錯,除了沈家軍成員,我誰都不信。”韓不朽說道。

這讓沈十方十分感動,這份情誼和忠心,九泉之下的父親可否看到?

韓不朽看著小楊睨,他說道:“看來幾個月不見,你們又長進不少了,很好很好。”

小楊睨嘿嘿笑道:“多虧師父您教導有方。”

韓不朽哈哈地笑著,摸了摸小楊睨的腦袋,說道:“你啊你,不需要給我帶高帽,這都是你們勤奮得來的成果。”

“師父,我父親他…被害了。”沈十方神情悲痛萬分地說道。

他低垂下頭顱,努力不讓自己的神情被人看見。

韓不朽看著沈十方的模樣,似乎於心不忍,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沒說。這也許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成長的過程。

他輕輕拍著沈十方的肩膀,搖頭嘆氣一聲,說道:“孩子,你們一路上的事,不悔已經和我說了,難為你們了。不要悲傷,堅強起來,還有很重要的,等著你去做。”

沈十方深呼吸一口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說道:“對了師父,我這次回來,一是護送鑄寶園千金。二是有要事和你商量一下。”

韓不朽點點頭,但疑惑地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年郜和朱義兩人。

沈十方懂得他的意思,說道:“正欲和你說,這位名叫朱義,你可認得?”

韓不朽仔細打量著朱義,後者的呆傻表情和肢體動作,都讓他搖搖頭,說道:“並不認識,他是?”

“你可記得沈家軍當中,有一位姓朱的前輩?”

“姓朱?並沒有。”韓不朽不假思索地說道。

對於沈家軍裡的人

,他都非常熟悉,可從未聽說有姓朱的人。

沈十方看向朱義,眉頭皺起,心想不可能,千擊戰技除了直系,任何人不得傳外姓,這是沈牧的規矩。

除非,有人違背!

韓不朽不明白沈十方的意思,他說道:“有什麼問題?莫非他假冒沈家軍後代?”

韓不朽眼中冒起危險的精光,嚇得朱義躲在年郜的身後。可後者也好不了多少,渾身都在顫抖。

這可是高靈強者對低修為的氣場壓制,憑他們二人的實力怎能抵擋得住?

沈十方看這情景,連忙說道:“不,人可以冒充,但千擊戰技不會。可惜,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說自己姓朱。而且一想起自己父母,他就會頭痛欲裂,不像作假。”

“你的意思是?”

“他會千擊戰技,而且還是為了修煉千擊戰技大成境界的拳路。”沈十方說道。

話畢,韓不朽猛然看向朱義,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他回憶了一下,確實是沒有姓朱的沈家軍成員,於是問道:“你今年歲數幾何?”

朱義有些懼怕地說道:“剛好二十一。”

韓不朽回想二十一年前,是誰的孩子出生?

這時他又突然一副想起來的樣子,他說道:“在二十一年前,沈家軍裡只有一個人的孩子在那時出生。他是重一護將的八拜之交,名叫朱華。

因為當年他剛加入沈家軍,故而我印象不太算深刻。

難怪,我只記得現在還在人世,卻忘了十六年前和你父親一起戰死的他。我真是該死,居然會忘了這個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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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有些感傷,責怪自己老糊塗,忘了那些戰死的兄弟。

而朱義聽到韓不朽的話,雙手捂住腦門,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樣,直接用頭部猛烈地撞擊牆上。

沈十方果斷前去打暈他,讓年郜扶他去坐下,他說道:“可朱華前輩不是已經戰死了嗎?又是何人教他千擊戰技?”

“我想,必定是重一護將。”

“重一前輩?”

“沒錯,說起來有些淵源。重護將和朱華兩人自小形影不離,感情猶如你和小楊睨一樣。但朱華從來沒有對我們說起他家人的事,個性不苟言笑。”韓不朽回憶著說道。

“這麼說來,是重一前輩代替朱華前輩撫養孩子。可他現在又在哪?為何朱義會變成如此模樣?”沈十方十分不解。

這些謎團,已經深深困住了他。

“暫且不得而知,只是朱義的模樣,可能是頭顱受過打擊,導致神志和心性變得如痴傻一樣,只剩下一些日常的生活和用語。可一旦勾起他的回憶,他就痛苦不堪,我得想辦法替他治療。”

韓不朽想著沈家軍的存活之道,不拋棄任何沈家軍的人,包括他們的後代。以至於所有人都拼死保護沈十方。

“我本意便是將他們二人就在您身邊,請您教導他們修行。他叫年郜,曾被朱義相救。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沈十方指著年郜說道。

“年郜見過前輩。”年郜行禮說道。

他確實心性不壞,只是被困窘逼迫,昏了頭腦,做一些苟且的偷當。

“不必拘禮,往後你就跟著我。記住,不可洩露我們說的每一個字。”韓不朽說道。

“我必定守口如瓶,如有違背,五雷轟頂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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