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和他妻女忐忑不安地跟著走進去,現在幾人還認為是搞錯了。

只聽見溫祺的大嗓門又響起:“客人大奎叔一家前來祝賀!”

沈十方本來在和劉茂他們敘舊,聽到這個名字,猛地站起身來。

由於溫祺的嗓門大,幾乎大部分人都看向了門口,暗地裡還在討論來人是誰呢。

只見沈十方和小楊睨匆匆走出來,見到大奎一家,二話不說,二人“噗通”地跪下。

“叔,嬸,丁香,別來無恙!”

沈十方熱淚盈眶。

兩年多了,可他從來不敢忘記這一家。

要不是這一家當年好心收留他兄弟二人,不知道後面還會發生什麼事呢,很有可能死去也說不定。

於他而言,大奎一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於是自己成婚,也不忘讓千里樓弟子送去喜帖,還要署名“離恩”,以便他們知道。

大奎一家一看,果真是離恩兄弟,純樸地大笑著扶他二人起來。

“哎呀!還真是你們兄弟,幸虧沒走錯。”大奎笑著說道。

他的笑容,讓人感到一種非常質樸之意。

沈十方擦了擦眼淚,說道:“來,大奎叔,嬸,丁香,這邊請。”

沈十方直接將他們拉到正中位置,說道:“各位貴客,容小輩十方介紹,他是大奎叔,這是大奎嬸,這是丁香妹妹。十方自出江湖,遭到遊燕塢截殺,後來突遇變故,深受重傷。

再後來,幸得大奎叔救助,讓十方得以今日。如今再見,我在此拜謝恩人一家。”

說罷,沈十方單膝跪地行禮。

大奎雖然老實憨厚,可現在聽懂了,離恩就是沈十方,沈十方就是離恩。

一家三口還在震驚當中,那沈十方又跪地行禮,讓他們不知所措。

沈十方起身之後,韓不悔立馬迎了過來。

“你就是大奎兄啊!早在幾年前,樓主便與我說過,是你們一家救助了他。”韓不悔說道。

“這是?”大奎求助地問沈十方。

沈十方說道:“這是不悔叔父。”

叔父。

那就是親人,大奎擺擺手說道:“小事小事,根本不值得各位這樣放在心中。”

這時,莫寒非走了過來。

“老哥一句小事,卻是我們千里樓的大事。若是沒有老哥,十方他不知道會如何?”莫寒非鄭重地說道:“千里樓弟子聽令。”

周邊的千里樓弟子齊聲喊道:“在!”

莫寒非神情鄭重地說道:“向恩人行禮致謝。”

“謝過恩人!”

上百千里樓弟子單膝跪地,向大奎叔一家致謝。

見到這樣的情景,大奎一家更是不知所措,丁香早就躲在了大奎嬸的身後。

沒想到曾芳心暗許的離恩,竟然會有如此的身份,還是逍遙王。

“各位各位,快快請起,受不得啊!”大奎欲哭無淚。

自己是帶妻女來祝賀的,那會知道有這樣的場景。

沈十方似乎懂大奎的心聲,說道:“今日你們能來,十方十分高興。”

大奎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把從大奎嬸手裡刺繡奪了過來,遞給沈十方,說道:“你大喜之日,叔沒有好東西,願予這刺繡祝賀你。”

沈十方鼻子一酸,接過來,堂而皇之地張開,“天作之合”四個大字十分耀眼。

“此字無價,世間沒有任何一件物品比它的情義貴重。”沈十方遞給小楊睨,說道:“去掛在房間裡,我要日日看,夜夜看。”

小楊睨點點頭。

眾人很是佩服沈十方。

如此舉動,不僅讓大奎一家沒有卑微之心,更體現出了人與人之間最為珍貴的情義。

他將大奎一家三口安排坐位,便親自在門口迎接客人。

隨著天色微暗,該來的人都來了,與沈十方有交情的大小宗門也都盡數到來。

這時,一隊車馬過來,足有上百人。

只見旗幟上繡著的是“西雲”二字,為首坐在高頭大馬的人,正是薛飛閒。

同行的熟人有丁玄亦、夏侯天揚。

“奉西雲國國主之命,前來祝賀軍師之大喜。”薛飛閒喊著嗓子說道。

這一嗓子,又讓在場的人注目。

“西雲國來人了。”

“不愧是千里樓樓主,面子就是大。”

……

“薛將軍,玄亦、天揚,多謝各位不遠萬里而來,裡邊請。”

沈十方笑容非常真切。

這些人都是和他並肩作戰過的生死兄弟,感情非同一般。

再者,也是自己好兄弟的下屬,其關係更加進了一步。

“恭喜軍師。”三人下馬後行禮祝賀。

“來,裡邊請。”說著,沈十方就要拉他們進去。

“軍師稍等,還有一位。”薛飛閒笑道:“恭請西雲國國主。”

所有人不敢出聲,只是暗地裡驚呼西雲國國主居然親自來了。

在上千只眼睛的注視下,蘇木心一身樸素地下了馬車。

許多人一愣,這不是整天和沈十方在一塊的蘇木心嗎?

他竟然是西雲國國主!

天啊!

還有,一國之主長常出沒在南琉國,真不怕南琉國對他有某些心思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一來是因為中間有沈十方和落花軒,蘇木心絲毫不擔心南琉國對他下手。

二來是因為當前祁汀大洲的局勢,西雲國和南琉國已經秘密同盟,不管那個國家有風吹草動,都會互相幫助。

所以,這次蘇木心這次堂而皇之地以國主的身份出現,便是在婚宴之後,入靖南府與江傅協商共同結盟一事。

蘇木心一下馬車,直接給沈十方一個擁抱,說道:“有情人終成眷屬,恭喜了兄弟。”

沈十方笑著說道:“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怎麼會?”蘇木心鄭重地說道:“於私於公,我該出現。”

沒錯,因為沈十方幫助了他很大一個忙,定然會出現。

沈十方隨手喚來範遷、範同兩兄弟,讓他們安排西雲國士兵,自己帶著蘇木心幾人走向兄弟那一桌。

現在,基本上賓客到齊,眾人已經開始推杯換盞了,笑聲響遍無憂村。

酒過三巡,沈十方按照風俗,要和司徒潔向每一桌敬酒。

一巡過後,沈十方臉色已經通紅。

司徒潔每次只是抿一小口,也有些微醺的感覺。

都敬過酒之後,沈十方拿著酒杯,說道:“各位宗主、江湖上的朋友、兄弟,以及長期以來對沈十方照顧的人,多謝你們能到來。

今日,唯惜家父家母不在,養父亦不知所蹤,可有你們在此,十方已經無憾。”

說著,他讓身旁的小楊睨倒了一杯酒,對著蒼天說道:“這杯酒,我敬天地,讓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識。”

說罷,他一飲而盡。

都不用說,有默契的小楊睨繼續替他斟滿。

“第二杯酒,我敬父母,是他們讓我活了下來

。”

“第三杯酒,我敬離脩父親,是他將我養育成人。”

“第四杯酒,我敬兄弟七人,當然包括我的妻子司徒潔,是他們數次在危難中救了我。”

“第五杯酒,我敬量謬師父,是他用生命換了我。”

“第六杯酒,我敬沈家軍以及千里樓的兄弟、長輩。”

……

待到第十杯酒,他已經有些不勝酒力了,眼神迷離,說道:“最後一杯酒,我敬人間。”

人間大愛。

聞言,所有人站了起來,在微風吹過髮絲時,他們齊聲說道:“敬人間。”

說罷,所有人舉杯共同幹了這杯酒。

沈十方“噗通”地醉倒在地。

小楊睨和張歉連忙將他扶起,帶入房間,司徒潔緊隨其後。

“諸位,十方不勝酒力,我代表他和諸位把酒言歡。”莫寒非說道:“多謝各位光臨。”

“好!”

他們又繼續喝上了。

小楊睨將沈十方放在大紅的床上之後,便去打了一盆熱水,交給司徒潔,讓後者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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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楊睨則是出去湊熱鬧了。

司徒潔拿過一條毛巾,細心地沾了沾熱水,再擰乾一點,輕輕地擦拭著沈十方的臉。

這時,看見沈十方眼角流出了晶瑩。

司徒潔很是疼惜,疼惜這個身世可憐的丈夫。

她雖然有父母,可能從沈十方身上感受得到,沒有父母的那種哀傷悲痛。

司徒潔怔怔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已經停下了吵鬧聲,千里樓的人正在送賓客去鎮裡的客棧居住。

這次宴席,雖然沒有豪華的場地,可陣容卻是十分強大。

上至一國之主,下至平民百姓,或多或少都與沈十方有交情。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眾人離去,那些聘請的侍者在收拾著東西,沒一會也走了。

留在這裡的,有韓不朽安排的陳信,由他帶著幾名千里樓弟子在附近警覺,以免有人混水摸魚,打擾沈十方的春宵一刻。

當然,還有幾個兄弟姐妹也在,他們也都各自回新增建的房間裡睡了。

司徒潔發了一會呆,將東西收拾好,也準備滅燈了。

只不過,第一次和沈十方躺在一張床上,她多少有些緊張。

司徒潔最後還是微微一笑,心想已為他妻,就別想其他的了。

她躺下床的內側,正當幫沈十方蓋好被子時,突然,後者抓住了她的手。

“他們走了嗎?”沈十方睜開眼睛。

司徒潔說道:“嗯,都回去了。”

“喝醉的人有沒有人送?路上會不會不安全?”

沈十方這時還在擔心賓客們的安危,實在不易。

“有千里樓弟子在,應當無事。”

沈十方半坐了起來,酒意已經讓他用真氣逼退,現在清醒的很。

索性司徒潔也半坐了起來,頭部靠在沈十方的胸膛之上,聽著後者強有力的心跳。

“潔兒,不負天地,不負你。”沈十方摟著嬌妻深情款款地說道。

司徒潔微微一笑,長睫毛動了動,說道:“我相信你。”

沈十方突然心跳加速,鬆開司徒潔,讓後者平躺著。

四目相對,惹得司徒潔也緊張起來,臉頰透出一股微紅。

“夫君,春宵一刻……”

沈十方溫柔地吻了下去。

這一夜,他們翻天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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