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一梵說道:“為何攔我?我乃公家之人,提審犯人是應當的。再說了,這裡大部分的馬賊都是我黑亡山守備司抓獲的,他白溪城府兵為何不許我進去?”

沈十方笑道:“人家職責所在,我等也不好強人所難。”

步一梵說道:“可那就此作罷?”

沈十方笑了一聲,心想當然不會就此罷休。不過人家要安樸手令,去找後者要去就行了,何必與府兵糾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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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時,那兩個守衛在嗤笑道:“沒錯,就此作罷。黑亡山以前可是匪寇橫行,指不定這幾人就是洗白了的。”

另一名守衛也笑道:“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就他們還想和我們搶功?我看,他們就是看不慣我們得了個天大的功勞。”

“不過,你知不知道?這什麼黑亡山校尉,以前就是匪寇。”

“我說呢,原來是裡面的同行,說不準他是想救他們出去。”

這二人的一唱一和,點燃了步一梵和沈十方的怒火。

將步一梵貶的死死的,話語之難聽,讓人根本冷靜不了。

步一梵瞬間過去揪住守衛的衣襟,怒喝道:“你膽敢汙衊我?是不是想捱揍?”

可不是,什麼想救馬賊出去?這裡的馬賊都是步一梵拼了老命抓的,自己手下還死傷不少。

如若讓逝去的黑亡山守備司士兵泉下得知,恐怕會氣的墳頭冒煙。

守衛被步一梵突然的動作給嚇了一跳,眼裡有些懼色。後來想想這兒可是自己的地盤,身後幾百兄弟呢。

怕什麼?

於是乎,這守衛提起嗓子喊道:“你想幹嘛?公然傷害朝廷軍兵?”

另一名守衛也在這時喊道:“來人啊!有人找茬了?來人啊!”

這一嗓子下去,驚動了營區裡巡邏的士兵,立馬持著刀盾前來。

沈十方一看,好傢伙!足足有上百人。隨後,他示意步一梵一下。

步一梵松下了手,他現如今可是朝廷命官,不可肆意妄為。如若他還是一寨之主,恐怕這守衛確實要挨頓暴揍了。

守衛得過且過,看見自家這邊聲勢浩大,正了正衣服,嘲笑道:“怎麼?不揍我了?瞧你這慫樣,還校尉呢,我看,定是一個瞎了眼的人才相信你。”

嚯,這貨,不僅諷刺步一梵,還順便將沈十方罵了進去。

這校尉統領可不正是沈十方封給步一梵的嗎?意思是說沈十方瞎了眼。

步一梵正欲動手,沈十方按住他肩膀。

向前兩步,沈十方目視守衛,說道:“你身為官府之人,口無遮攔也就罷了,偏偏你還有一套汙衊別人的本領。如此,但凡有個老百姓申冤,豈不被你倒打一耙?”

守衛打量了一眼沈十方,看其氣宇不凡,可自己沒見過,於是說道:“你誰啊?你管的著我?你還年輕,我勸你少管閒事,否則都給我關在馬賊那邊去。”

沈十方沉聲說道:“我管不著你,自有人管的著你。不讓我等進去,我等離去便是。”

沈十方不想節外生枝,雖然這守衛口中缺德,可犯不著揍他一頓。

只要自己回去很安樸反應一下這府兵的軍紀,順手拿個手令便可。

可偏偏守衛卻是不同意,他說道:“走?現在可走不了了,我懷疑你們是馬賊,想救出同夥。現在最好不要讓我們動手,乖乖束手就擒。”

沈十方眼睛寒芒頓起,自己剛與馬賊生死相搏,轉身被他們說成是馬賊的同夥,這讓那些小啼山死去的百姓怎能安息?

沈十方

冷聲說道:“怎麼?你要赤裸裸地汙衊我等?”

守衛說道:“什麼汙衊不汙衊,你就是馬賊。兄弟們,給我上,抓住他們。”

他大手一揮,府兵便爭先恐後地圍了沈十方三人。

他們舉起刀劍就要劈向三人,眼看就要落下了。

這時,沈十方和步一梵動手了。

他們兩個同時一個真氣外放,將周邊十幾人轟退,還砸在其他人身上。

而臨時搭建的哨崗也被這兩股力量給擊的倒塌,上面的府兵摔在地上痛苦大叫。

見狀,那守衛一步步往後退,沒想到這二人竟然是中靈強者,憑自己這些人還真不夠看。

“要去通報統領,讓他來對付。”這守衛想了想,立馬想逃去告訴上官。

俗話說得好,想什麼來什麼。

只見營區裡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何人鬧事?”

府兵聞此聲音,紛紛讓開一條路,同時還小心翼翼地提防著沈十方幾人。

沈十方只見一個身穿甲冑的精壯男子出現。

來者見到地上痛哼的手下,沉聲說道:“怎麼回事?”

“統領,他們是馬賊的同夥,想來營救犯人。”那守衛戰戰兢兢地說道。

這信口胡言真讓這守衛拿捏的非常好。

統領打量了一眼幾人,隨後又問道:“他們是馬賊?”

守衛斬釘截鐵道:“沒錯,他們還打傷了我們的弟兄。”

“砰!”

“啊!”

前面的聲音是府兵統領一腳踹飛守衛的聲音。

後面的,自然是守衛的痛叫聲。

府兵統領惡狠狠地對守衛道:“若不是看你叔父的面子上,我今日就廢了你。”

說罷,不管守衛怨毒的眼神,府兵統領對幾人說道:“步統領,實在抱歉,管制手下不力,讓你們蒙屈了。”

府兵統領自然認識步一梵。

想當日一起在後山半山腰圍剿馬賊時,可謂是並肩作戰過。

故而,那守衛居然還敢信口雌黃,真是自找無趣。

步一梵擺擺手,說道:“偶有一些蛀蟲,並非大事,蕭統領莫要在意。”

蕭統領樂呵呵笑道:“今日步統領前來是何事?”

步一梵說道:“我等前來尋找一個犯人,提審。”

蕭統領一副明白了的模樣,然後說道:“那就請進吧!”

沈十方這時說道:“不需要安將軍手令嗎?”

蕭統領一直以為沈十方與劉茂是步一梵的手下,可見這沈十方居然搶在步一梵面前說話。

蕭統領於是說道:“這位是?”

步一梵介紹道:“這年輕才俊,叫……”

沈十方未待步一梵說完,便搶話道:“在下離恩,身旁的是劉氏族長之子,名喚劉茂。多有叨擾,還請擔待。”

步一梵會意,於是微微笑而不言語。

蕭統領點點頭,覺得這人還算會講話,說道:“適才離兄弟問這手令問題,這手令是以防劉氏族人報復犯人,故而才用到。”

劉茂說道:“我族人雖然恨不得將他們千刀萬剮,可仍舊遵從律令。”

嗯,現在是這麼說。

蕭統領充滿深意地看了一眼劉茂,說道:“那就好。”

說罷,便領著三人去到關押犯人的地方。

蕭統領指著俘虜說道:“你們看看要提審誰?他們只是被關押,我們也不知其姓名

,只能你們自己尋找了。”

沈十方示意劉茂前去尋找。

而馬賊們看見如殺神的沈十方到來,情不自禁地打個寒顫,滿是恐懼的眼神盯住後者。

沈十方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們不約而同地捲縮在一塊。

除了少量離火陵的弟子和幾個馬賊,其他的皆是如同驚弓之鳥,生怕沈十方一怒之下殺了他們。

那何奇可是高靈尋仙客啊!就這樣被沈十方亂拳打死,前者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那一幕,猶如發生在昨天,記憶猶新啊!

而恰巧,正因為那幾個無動於衷的馬賊,引起了沈十方幾人的注意。

劉茂指著其中一個人說道:“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認識。”

步一梵對沈十方解釋道:“那幾人是七頭領,當時何奇死後,就他們跑的最快。可被蕭統領攔住,一人便拿下他們七人,其武藝冠絕天下,讓人佩服。”

任誰都能聽出來,步一梵後半句是故意誇讚的,目的便是方便沈十方幾人行事。

果然,蕭統領聽完後頓時眉開眼笑,笑道:“哈哈,步統領過譽。雖然蕭某不才,可對付這些小賊還是問題不大。”

步一梵暗道這蕭統領不要臉,這七頭領都是被沈十方嚇到了,根本無心戰鬥。再加上本來就被自己和黑亡山五虎所傷,方才讓蕭統領捷足先登,擒了這七個頭領。

不過沈十方倒也沒在意誰擒住這些人,因為自始至終,他都在注意一個人。

順著沈十方目光看去,步一梵笑道:“這趙灃本來就有重傷在身,不用吹灰之力便擒住了。”

沈十方說道:“走,我們去看看。”

嗯,他說的是看看,蕭統領沒有理由拒絕,此刻他還在飄飄然呢。

沈十方來到趙灃和七個頭領面前,目光冷漠,沒有絲毫同情他們。

這些馬賊,都是罪有應得。

“趙灃。”沈十方呼喊道:“可曾想過有今日?”

趙灃抬頭看,其神情也是平靜無奇,淡淡說道:“像我們在刀口上行走的人,早就註定了命運。”

沈十方冷笑道:“呵,你倒是看的透。我問你,可知道楊頌風?”

這……才是沈十方主要來到此地的原因。

線索到了月影居便沒了下文,趙灃身為副幫主,興許他能知道一些事情。

趙灃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何奇的身前小卒,你問錯人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沈十方相信他不會說謊,他應該不會得知其中內情。這察言觀色,沈十方是定然不會看錯。

如果趙灃說謊真能瞞過沈十方,後者也只能認栽了。

沈十方想了想,說道:“你手上……沾了多少人命?”

趙灃與沈十方四目相對,後者目光異常清冷,如同看一個死人一樣。

可趙灃還是說道:“百來條吧!不算多。呵,說來也怪,這些人非要犯賤,明知手無縛雞之力,非要和我魚死網破,那是他們活該。”

話音落下,沈十方渾身散發出一股殺氣,很想一刀了結趙灃。

可他現在忍住了這個衝動。

但……劉茂忍不住。

聽到這毫無人性的話,劉茂想起了他的妻子,怒氣爆發。

他對那頭領說道:“天不收你,自有人收你。”

沈十方說道:“那就你來收了他。”

說罷,劉茂戰刀出鞘,舉過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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