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過後,不到半刻鐘,宋文若和張歉騎著快馬來到。

他們輕裝快馬,於昨日已經跟上沈十方幾人,在不遠處暗中跟著。

“樓主。”二人行禮道。

沈十方沒心情和他們計較稱呼問題,火急火燎地問道:“此處可有宗門或其他勢力?”

張歉回憶一番,搖了搖頭說道:“此處除了一些山民之外,並無宗門勢力。”

沈十方疑惑地說道:“沒有?那活見鬼了?這是何人所為?”

宋文若看見了地上死去的馬匹,問道:“樓主,何事?”

沈十方將適才發生的事說了一邊,最後說道:“你們好好想想,確定沒有宗門勢力所在?”

宋文若想了想,非常確定的說道:“確實沒有。”

“不,有一個。”張歉突然想起來,“此處小啼山,南接南琉國,北連西雲國。在邊境區域,有一股馬賊勢力。”

沈十方說道:“具體說說。”

張歉點頭說道:“我聽家父說過,小啼山邊境區域,有這麼一夥馬賊,他們作案於兩國,以偷盜馬匹與搶掠為生。

由於地理位置特殊,環境比較惡劣,兩國並未在那裡佈置邊關守軍。故而,一旦他們在南琉作案後,便會逃入西雲國。若在西雲國被追剿,便又會逃回南琉國。

由於這種情況,這夥馬賊一直逍遙法外,無一人落網。這也怪二國,他們並沒有聯合治理邊關治安,導致賊寇猖獗。”

蘇木心說道:“可能他們也不知道這情況,否則定然不會不管。”

宋文若說道:“主要還是由於長年防備東乾帝國修羅殿滲入,忽略了國內的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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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方嘆氣說道:“這個暫且不論,對這夥馬賊,還有其他有用的資訊嗎?”

幾人看向張歉,後者說道:“他們的幫主是誰?實力又如何?這些都不知道。只是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全是叛軍的後代。”

沈十方眉間緊皺,問道:“叛軍?”

張歉點點頭,將張少武告知的娓娓道來。

那是五十多年前。當時鎮守西雲邊關線的是前國主同父異母的弟弟,名喚江杉,封南福王。

由於皇位的誘惑,加之江杉野心不小,欲推翻自己的皇兄,登上帝位。所以,他拉上鎮守西、南二國的十萬大軍,氣勢洶洶地直撲靖南府而去。

可惜,由於他暴躁衝動,時而便殺將領士兵,還未到靖南府,手下一半軍官臨陣倒戈,擺了江杉一道。

隨後,南琉國方面反應過來,集結靖南府以及周邊守軍,共同圍剿叛軍。

半個月不到,叛軍投降的投降,死的死,幾乎全滅了。而主謀江杉則是被亂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有少數負責後方糧草的,帶著糧秣逃跑,退入小啼山,不知所蹤。

當時南琉國國主也曾派人去追擊過,無奈於小啼山區域有一部分是伸進西雲國,加上當時與西雲國關係並不是怎麼好。

所以,這場追擊也就此罷休了。

後來聽說這支叛軍在那安居樂業,並無什麼反叛的念頭,所以也就隨他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夥叛軍的後代會利用當年的大批兵器,成為流竄於兩國的馬賊。

聽完張歉所說的,沈十方說道:“那麼,也就是說他們是一支經過軍事訓練的馬賊?”

張歉說道:“十有八九,實力定然強悍。”

宋文若這時提到一個關鍵,說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們距離這裡有三天快馬路程。趕了三天,就是為了在此伏擊樓主?可明顯不是。那麼目的何在?

一不為攔路搶金銀,二不是為了謀害樓主拿懸賞,不然怎會是放了幾箭調虎離山?

再有,司徒小

姐他們是自行離去還是被人俘虜尚未有準確定論。故而,是不是這夥馬賊,我們也不能確定。”

幾人想來也有道理。

如果這夥馬賊是針對沈十方,那麼他何來的訊息能準確在此伏擊?

沈十方震驚地暗說道:“難道……真如老田所說,是李秋娘?”

他細思極恐啊!自己去西雲國正是李秋娘所建議的,也只有她才能知道路線。

當然,沈十方只是猜測,並沒有準確的答案。

如果不是李秋娘,那麼這夥馬賊是為了金銀的話,也不至於勞心勞肺地弄這麼一出啊!

直接來個百十人攔路不更簡單有效?何必又是暗箭又是陷阱,還玩起了調虎離山。

如果目的是司徒潔或者是其他人,那麼偷襲者的身份可多了。

沈十方越想越著急,連忙說道:“這樣,我先行一步順著車痕追尋,你們三人在後面暗中跟著。”

張歉說道:“樓主,你一人太危險了,我答應父親,不能讓你出事。不如我跟你一起走吧?”

沈十方擺擺手,說道:“不可,此事太過玄乎,萬一前面有陷阱,咱們被一鍋端了,也就完了。”

張歉還想說什麼,沈十方卻在蘇木心看不見的位置,給他做了一個手勢。

張歉回了個眼神,說道:“也好,我們三人在暗中也好。”

說罷,沈十方已經手握刺雲,踩著踏雪尋梅,跟著痕跡離去。

沈十方一邊追尋一邊警惕著周圍,誰知道還會不會有適才在叢林那邊的陷阱?

事實證明,他所顧慮的,並不無道理。

只見前面有一道拒馬,正正中中地在道上。

沈十方停下腳步,觀察著周圍。

這裡已經是小啼山的半山腰,周邊倒是沒有多少雜草,反而是有許多果樹,像是人為栽種。

沈十方從路旁抱起一塊人頭般大小的石頭,手上用力,將其砸向拒馬。

“啪嗒。”

拒馬倒下,兩邊路旁彈出兩道寒芒,齊齊切向沈十方的腰間。

他瞳孔一縮,果斷使用踏雪尋梅,一躍而起。

在半空中的那一瞬間,他看見前方的地面上有些蹊蹺。

落地後,回顧一下後面,看見這兩道寒芒是兩根竹子,各自在尾巴處綁著一把刀片,而且還連著一根繩子。

沈十方這時明白了,這竹子連著拒馬,一旦拒馬被動,這兩刀片就會將來搬拒馬的人齊腰斬斷。

好狠的陷阱!

沈十方慶幸自己留了心眼,否則剛才就躲不開這陷阱了。

他伸手就用刺雲破壞了那竹子,讓身後的三人知道這陷阱被破壞了。

隨後,沈十方小心翼翼地抬著剛才那塊石頭,往前面路上投去。

不得不說,這投石探路倒也挺有用的。

只見前面路中間瞬間塌陷進去,露出一個洞口,能容納兩人掉進其中。

沈十方走近探看,這洞口適才是用薄木板遮住,面上平鋪著泥土,看上去並不會發現多大問題。

可仔細一看,就平整的太明顯了。

沈十方揉著耳垂,心想連空陵他們定然不是自己離開的,因為這陷阱若不是慢悠悠地卡著邊緣位置行走,是絕對過不去。

不容他想,沈十方繼續跟著車轍痕跡追去,這痕跡倒不是通往西雲國那天路了,而是通向小啼山頂峰。

半個時辰後,沈十方來到了小啼山頂峰。這一路上他遇到了十幾個機關陷阱,無一例外都被他破壞。

路上坑坑窪窪,慘目忍睹。

現在沈十方站在的地方,是一個……堅固的“邊關城門”前。

沒錯,他現如今就是在一個

類似於城門一樣的城寨之前。

他看見城寨上人頭攢動,旌旗飄揚,還有幾座大型的不明物體在幾個角落。

城寨前,一條人工挖掘而成的護城河,倒是沒有河水,但其下面全是釘刺,掉落下去絕無生還機會。

通往城寨門的是一座吊橋,已經升起在半空中。

沈十方情不自禁地讚歎了一句:“雄壯哉!”

在這小啼山中,居然有如此一座雄關,這讓人意想不到。

沈十方收回刺雲,目光落在城頭上的人們上。

因為,那些人也如臨大敵般的盯住他。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小啼山。”

城頭傳來話。

沈十方提起中氣,喊道:“在下過路人,前來尋找同伴。敢問是否爾等擄走?”

直奔主題,就問是不是你們幹的?

“你且報上名號。”

沈十方說道:“在下無名之輩。如若真是貴方所擄走我之同伴,請閣下需要傷害他們。若是要金銀,我奉上便是了。”

這時可不能太硬氣,萬一他們傷了幾個人的性命,到時就後悔莫及了。

“你等著吧!等我們查清楚,自然會放你同伴離開。”

沈十方心想果然是他們抓走了連空陵幾人,心中的石頭總算放下了。

所謂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司徒潔幾人悄無聲息地不見了,會讓人浮想翩翩,有許多種可能。

現在,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反而讓沈十方有了安心的感覺。

只不過,這些人是什麼人?為何在此處建造一座如此雄壯的城寨?

“莫非是……修羅殿扶持的傀儡?正如百鬼寨一般?不行,我得進去,幹等著可不是辦法。”

沈十方越想越擔心,取出青劍,在地面上寫了幾個字,最後落款是千里樓的標誌。

一切做好之後,他向後退了十步。然後,一個加速疾跑,踏雪尋梅發動,縱身一躍十米高,正好落在吊橋的頂上。

隨後,順著坡度滑下去,一下子到達城門前。

沈十方這一氣呵成的動作,讓城頭上的人驚嘆不已,可更多的是惶恐,紛紛張弓搭箭。

沈十方往後退了幾步,謹慎地觀察著周圍情況。

而讓他更為驚訝的是,城頭上那幾架不明物體發出如猛獸嚎叫的聲音,轉動了起來,對準自己。

緊接著,城牆本來垂直十分,在一聲令下,城牆竟然如鱗甲一般動了起來,翻出冒著寒光的槍頭。

這一幕,讓沈十方咽了咽唾沫,看著這如刺蝟模樣的城牆,不敢動彈,頭皮更是發麻。

“再向前半步,殺無赦。”

沈十方假裝平靜地說道:“不知你們是誰?為何要抓走我的兄弟們?”

“我們是小啼山山民,懷疑你們是馬賊。”

馬賊?

沈十方哭笑不得。

哪有馬賊長得如花似玉?那司徒潔與花輕語怎麼看都不像馬賊啊!況且,哪有馬賊幾個人就敢來搶掠?

不過,這也讓沈十方十分氣憤。

就因為懷疑,便可以為所欲為?如若不是自己有些本事,早就被箭雨給送去奈何橋了。

無辜路人尚且這般對待,他們也不是什麼好鳥。

沈十方用青劍甩了個劍花,冷聲說道:“再說一次,我並非馬賊,我同伴更不是。若不快快放人,休怪我無禮了。”

“你還能怎樣?難不成你會飛?再說了,就算你會飛,你一個人能幹什麼?哈哈!”

刺耳的笑聲,讓沈十方臉色歸於平靜,眼中卻是寒芒逼人。

“我不會飛,但……我會踏雪尋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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