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宰亨也現身在阿布扎比的總統府邸,宋澈啞然失笑。

不知道該管這叫他鄉遇故人呢,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呢。

而金宰亨也很快在門口發現了宋澈,先是短暫的詫異和呆愣,隨即那張老臉即刻變得黑壓壓的,嘴裡沒好氣的咕噥了兩句。

嗯,看來是冤家聚頭了。

盧秋平發現金宰亨不善的目光,又看了眼宋澈,立刻想起了兩人在東江大學醫學院的那次交鋒,就湊到宋澈的耳邊低聲道:“這人應該也是被韓國大使館推薦過的。”

宋澈心下瞭然。

患病的阿聯酋總統,可是石油爹裡的石油爹,向全球的各種名醫專家發出邀請之後,即便一些醫療機構會顧忌國際形勢,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加之如果治癒總統之後帶來的名氣加成,自然有眾多醫生趨之若鶩了。

而現在阿聯酋方面的擇醫目標,主要放在了中醫範疇,韓醫作為中醫的克隆版,像金宰亨這種的韓醫教父,接到邀請也在情理之中了。

既然見到了,總不能不打招呼。

宋澈就很有禮節的走上前,堆起燦爛的微笑,道:“崔醫生,別來無恙啊。”

金宰亨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只是從鼻孔裡發出嗯嗯聲,算是打過招呼。

只是相比那時的狂妄傲慢,金宰亨的眼神裡卻多了幾分忐忑和慌張,顯然對宋澈已經萌生了巨大的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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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幾個月前,他還雄心勃勃的要率領韓醫申遺,將華夏中醫徹底踩到腳底下。

結果跑去華夏裝比都沒裝上,卻被宋澈當眾裝進了恥辱坑裡,不止顏面掃地,灰溜溜的回到韓國,也遭到了從高層到民眾的恥笑和抨擊!

聲譽一落千丈後,金宰亨一度沉浸在人生谷底,對於趕赴南非援助的事宜,也隨手丟給了崔智恩這些學生弟子。

灰心喪氣了好久,當他接到韓國駐阿聯酋大使館的訊息,告知阿聯酋總統正在全球範圍內招募中醫相關的醫學專家,金宰亨彷彿看到了肉骨頭的老狗,頓時迸發出無窮的動力。

什麼中不中醫的,反正他的韓醫跟中醫就是一個概念,當然不會錯失這個名利雙收、重振旗鼓的良機!

誰知道,當他興沖沖的踏上阿聯酋的土地,躊躇滿志的要開始又一輪裝比事業,居然又碰見了那個坑死人不償命的混帳!

難道上蒼註定要扼殺他和韓醫的崛起嘛?!

不過,扼殺韓醫的事業太過宏偉,現在宋澈只想先扼殺金宰亨剛燃起的翻身希望:“金教授,你過來是為了給哈法利總統診斷的吧,不過我聽說哈法利總統罹患的是腸道疾病,怕是用不上你之前耗費巨大心血研發出的抗埃博拉病毒藥物啊。”

金宰亨的臉色全垮了,用悲憤欲絕的眼神瞪著這挨千刀的王八蛋。

雖然大家交流是用英文,表達的意思沒那麼明確,但金宰亨豈會聽不出潛臺詞。

宋澈分明是嘲諷他竭盡全力研發出的抗埃博拉藥物,都被他全面碾壓,這次還來跟他競爭治療哈法利總統的腸道疾病,擺明了是不自量力!

或者說,先前還沒被虐夠!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敢來,就有把握能治好哈法利總統的疾病。我要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韓醫,才是能跟西醫平起平坐的存在,你們所謂的中醫,不過是跟在我們韓醫屁股後面借鑑抄襲!”金宰亨氣呼呼的道。

好一個大寫的臭不要臉!

連宋澈都不得不承認某些韓國人的啊q精神。

之前都被眾目睽睽的打臉了,現在還敢以正統自居。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厚顏無恥了,簡直是乾脆連臉都不要了!

就在這時,門口走來一名護衛,警告道:“請你們注意場合,這是我們神聖的府邸,不是你們爭吵的地方!如果你們是受邀來給總統大人治病的,請先出示邀請函!”

聞言,金宰亨立刻掏出了一封推薦信,上面蓋著韓國大使館的公章。

而盧秋平也將一封信函交給了宋澈,用國語說道:“我身份終究有些特殊,又幫不上忙,就不進去了,你小心行事。”

盧秋平畢竟是中科院院士,某種程度,也是朝廷的人,在這麼敏感的關節,自然不好牽涉得太深。

宋澈就接過推薦信,一併交給了護衛。

護衛看了兩封信函,檢查了兩人的護照,又用通訊器跟裡頭通報了一番,直到接到通知,才領著宋澈和金宰亨進入總統府邸。

說是府邸,但走進裡面,猶如置身王宮殿宇。

單單用金碧輝煌,已經難以概括這座宮殿的奢華精美。

整個宮殿裝飾得流金溢彩、富麗堂皇,圓拱形的屋頂,彷彿一片鎏金色的天空,抬頭一望,竟然產生了仰望蒼穹時的縹緲浩瀚感覺。

一路穿梭, 最終,護衛領著他們走進了一間接待廳,裡面坐著一名穿著阿拉伯服飾的中東男子。

他上前行了個阿拉伯的禮數,道:“歡迎兩位遠道而來的貴客,我代表真主,感謝你們此行帶來的醫術和善意。我是總統大人的私人顧問,拉希德。”

聽到這個名字,宋澈頗有些忍俊不禁。

他知道,人家的英文名字應該叫rashed。

但是英文翻譯過來的拉希德,實在叫人不得不聯想到總統的怪病。

有這麼一位私人顧問在身旁伺候,和總統先生的拉肚子,倒是“相映成趣”了。

接著,拉希德又拿過兩封推薦信看了幾眼,然後一抬手,示意著裡面的那一扇鎏金大門,道:“總統大人正在裡面休息,兩位進去之後,不要說太多話,只需要聽從我的指示給總統大人診斷病情,另外,也請兩位述說病情的時候,把握一些用詞。”

說著,拉希德露出一份“你們懂的”的眼神。

聞言,宋澈也大概猜到了哈法利總統此刻的小情緒。

長期遭受病痛折磨的人,往往心理的創傷,比身體更加嚴重。

鑑於哈法利總統已經七老八十的高壽了,又被這個慢性疾病折磨了半年多,加之父輩也是由於類似的病症離世的,心態上,難免有崩潰的跡象!

正所謂伴君如伴虎!

如果當年華佗跟曹操溝通能更講究一些技巧,也不至於白白的送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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