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討會經歷了半天時間,就基本定下了手術方案。

其實也沒什麼好研討的了。

畢竟諾伍德手術的難度係數太高太高了,根本不是附一醫這些專家們能勝任的。

況且,黑田章也不會容許他們置喙。

甚至,連手術團隊,黑田章也不打算用附一醫的人。

他一個電話打出去,東瀛的人馬就連夜搭乘航班趕過來了。

倒不是附一醫的專家們真的水平差到連打下手都不夠格,只是到了一定的級別之後,這些頂尖醫生早已培養起了一支嫻熟默契的團隊。

往往主刀醫生一個眼神,助手就知道該遞什麼鉗子刀子或者縫合線了。

這無疑能大大的提高手術效率,進而縮短手術時間。

附一醫的專家們倒也沒多少不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們在天州乃至華夏醫學界,大小也算是人物,涎著臉給人打下手不是自降身份嘛。

再說,手術失敗了,他們也得背黑鍋,若是成功了,功勞還得歸主刀醫生。

明知吃力不討好,不如作壁上觀吧。

不過,黑田章不需要他們,但問題卻來到了宋澈的頭上。

這些專家們,連給黑田章當助手都不甘願了,怎麼可能輕賤到讓宋澈來領導他們呢?

“麻醉、護士這些,我會給你安排好,都是一些經驗實力過硬的。但助手,你還得自己先看看,有屬意的人選,你可以自己談或者找我協調。”

這是研討會結束時,向茂林撂下的話。

一般像割闌尾這種外科手術,助手只需要配一名實習生就夠了。

但這級別的手術,兩個主治醫生當助手都嫌少了!

至於那些專家主任,想都不要想了。

翟凌霄倒是很有覺悟,主動提出協助。

師兄弟倆情同手足,默契自然不用說了。

不過只這一個,還不夠……

“小師弟,要不你聯絡一下大學裡的那些老同學,其中有幾個在天州也混得不錯,特別是有兩個還是現在咱們醫院外科的新生代中堅。”翟凌霄提議道。

“你覺得可能麼?”

宋澈直接搖頭否決了。

連那些專家們都敬而遠之的手術,指望這些連主治水平都夠嗆的年輕醫生能大義凜然,純粹做夢!

至於附一醫內,或許向茂林可以協調,但薛玉坤肯定會作梗,強行徵調,無異於強扭來的瓜。

人心都不團結,沒給你使絆子拖後腿就很不錯了。

正當師兄弟倆在辦公室門一籌莫展的時候,屋門被敲響了。

翟凌霄帶的那個管床醫生劉昊推進門,道:“主任,宋醫生,你們是不是在煩惱助手的事情?”

翟凌霄抬眼瞥著他,道:“你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劉昊一推自己的眼鏡,有些靦腆的走進來,乾笑道:“是這樣的,我想要毛遂自……”

“誒,小師弟,我忽然想到一個人選,或許可行。”

翟凌霄沒等劉昊將那個“薦”字吐出來,就立馬扭回頭,繼續跟宋澈磋商。

宋澈啞然失笑。

這個劉昊,倒是挺會見縫插針的。

一看大家都不願意蹚渾水,居然主動要求給自己打下手。

可惜,水平太差,不夠格啊。

不過,宋澈還是很欣賞他的勇氣,笑道:“這臺手術的難度太大了,你的經驗還欠缺,暫時不適合擔綱重任。”

“……我也知道,我一個白銀段位的,根本玩不了這種王者局。”

劉昊尷尬的撓撓頭,苦笑道:“我就是隨口問一句,畢竟遞手術刀這些活我還能做得了……”

“手術的事情,用不上你,但還有件事得麻煩你。”宋澈道。

“宋醫生您說,我絕對赴湯蹈火!”

“做好家屬的工作,保障她的安全!”

宋澈指示道。

當大家的心思都聚焦在雙胞胎的時候,卻已經很少有人關注雙胞胎母親的狀況了。

這段日子,這位可憐的母親,可以說正承受著人生中最沉重的日子!

兩個孩子的生死未卜,親人的逃避和背叛,全社會的輿論壓力,如滾滾洪水,一波波的衝擊著這個母親。

翟凌霄給一提醒,也忙道:“對,劉昊,接下來你全程陪同照顧著孩子的母親,特別是那些什麼記者狗仔、愛心人士,差不多慰問採訪一下就得了,還從早到晚的車輪戰,每讓家屬陳述一遍,就是撕開一次傷口,太自私了。”

劉昊忙不迭的道:“好,我接下來就給她當保鏢,絕不會讓人再來滋擾了。”

宋澈會心一笑。

驀然間,想起了那個遠隔重洋的母親。

他只是不想讓自己的悲劇,再次降臨在這對母子的身上了。

劉昊忽的又想到什麼,道:“對了,主任,剛剛院辦的人跟我說,有一個新醫生要調過來,可能會安排跟你。”

“又實習生啊,院辦這群人什麼意思啊,還嫌我不夠忙,有本事分配一個住院醫給我分憂啊!”翟凌霄沒好氣的道。

劉昊道:“主任,這次來的,就是一個住院醫,據說快考上主治了。”

翟凌霄一愣:“哎喲,年後發福利了啊,哪來的?”

“雲州來的,正在考東江大學醫學院的博士生,所以先來附一醫進修。”

“雲州?”

翟凌霄下意識的看了眼宋澈。

沒等宋澈追問,劉昊就興致勃勃的道:“我還聽說,這位新醫生,是一個超級白富美的女神,學歷高、又漂亮,關鍵家世還很好,貌似是雲州那邊醫院領導的閨女,叫什麼徐喬恩的。”

“……”

宋澈錯愕片刻,不由的笑出了聲。

咱們的徐醫生,仍然是那麼的彪悍。

“對了,好像今天就來準備要報道了。”

劉昊還在念念碎,宋澈已經掏出手機,從通訊錄中調出了那個熟悉的聯系人……

……

天州市動車站。

出站口。

徐喬恩拖著行李箱,順著人潮,往閘口走去。

一路上,她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說,忐忑不安。

這一次,她是真是豁出去了,不顧父母親的規勸,不顧女子的矜持,毅然決然的報考了東江大學醫學院。

但這擺明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只要眼睛不瞎的知情人,誰不知道,徐醫生是要“千里尋夫”啊。

徐天祿大概也接受了女大不中留的事實,居中協調,讓徐喬恩在備考階段,先在省附一醫進修。

至於女兒究竟能不能尋回宋某人,全看造化了。

不過,走得堅決,但當動車停靠在天州的時候,徐醫生就慫了。

“等會要不要直接去附一醫呢?”

“去了附一醫會不會見到他?”

“如果見不到,自己要不要主動聯絡?”

“那他知道了,又會不會聯絡我呢?”

“見面了又該說些什麼好呢?”

處於備考期的徐醫生,首先就面臨著一系列的情感考題。

遺憾的是,以考霸女著稱的徐喬恩,在這方面上卻是一籌莫展。

“不管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誰稀罕這大豬蹄子了!”

徐醫生攥了攥小拳頭,摒除雜念,昂首挺胸的往前邁大步。

眼看快到閘口,忽然,一陣驚叫從身後傳來!

“有人暈倒了!”

徐喬恩循聲一看,只見一個老婦人正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且口吐白沫!

徐喬恩幾乎沒有任何遲疑,就跑了過來。

“讓一讓,我是醫生!”

徐喬恩擠開人群,湊到老婦人的身旁,正要施救。

幾乎同時間,同一句話傳來。

“我是醫生,讓一讓!”

一個俏麗身影落在旁邊,徐喬恩看了眼,微微一怔。

這位也自稱醫生的女孩子,論姿色,竟和她不相上下。

而且,一襲白襯衫、牛仔褲和小麥膚色,透射出幾分幹練的氣質。

這女子卻沒看徐喬恩,快速檢查了一下老婦人的生命體徵,沉吟道:“呼吸微弱,動脈微弱,心臟……驟停!”

徐喬恩一愣。

她本來還想按急救流程先撥開老婦人的眼皮、檢視瞳孔,結果這個白襯衫小姐姐已經率先得出了結論!

“都讓開!病人需要新鮮的空氣!”

白襯衫小姐姐大喊道,同時追問道:“誰有帶刀,或者鋒利的東西?”

無人回應。

坐動車,這些都是違禁品。

白襯衫小姐姐一環顧,發現旁邊的徐喬恩,看見了她系在脖子上的弦月掛墜!

“借用一下!”

白襯衫小姐姐不容分說,一把拽下掛墜,在徐喬恩和周圍人的驚詫目光下,用弦月最尖銳的那一角扎進了老婦人的毛衣中!

正值寒冬,老婦人的衣服穿得比較厚。

光是高領毛衣就十分緊厚。

白襯衫小姐姐在毛衣胸口上方位置扎了一個小洞,並且向上狠狠一撕扯,直接將毛衣往左右兩邊撕開了一個大口子!

簡單粗暴直接!

當然,徐喬恩知道這女子是要解除毛衣對胸腔的壓迫、確保老婦人的呼吸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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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女子騎在老婦人的身上開始做心肺復甦的時候,她也湊過去,給老婦人做人工呼吸。

兩女聯手合作的施救,驚得周圍人膛目結舌。

“應該是心梗!”

徐喬恩趁著間隙又檢查了一下,得出了推斷。

“我早知道了!”

白襯衫小姐姐看著老婦人的生命體徵依舊沒有改觀,一咬牙,將左手放在了老婦人的心臟處,右手握拳,對著自己的手背敲擊了下去!

徐喬恩的櫻唇直接張成了‘O’型。

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救人技巧,令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某個大豬蹄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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