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修行者們在廝殺,不斷有人落入海面,沉入海底,這是殘酷的戰爭,沒有勝負之分,只有生死之別。

南楚的修行者數量不多,比起來南海蠻夷們,少了很多很多,因此一直都處於劣勢。

但那些南海蠻夷的兵卒,卻不是這樣。

當他們出現在海岸上,呼吸著這裡的空氣,想著千萬年來,再一次踏入了陸地,在極度興奮的時候,那些冰冷的鐵器,也穿透了他們的身軀。

回過神來的西海蠻夷們,想著反抗,他們經歷過最為嚴格的訓練,有著堅韌的意志,更有著強大的信念,但是誰也沒想到,當他們用盡全力揮舞著手中的兵刃,卻沒能斬開眼前的那些兵卒身上的甲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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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一道痕跡都沒能留下。

而那些普通的兵卒,手中的兵器,卻能毫不費力刺穿他們的愧疚,帶走他們的生命。

這樣的事情,在這裡發生,然後便讓他們產生了極大的恐懼。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敵手。

的確,在整個大陸的歷史,至少是在這萬年以來,都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那些珍貴的寒鐵,太過稀少,而藏於北海底下,從古至今,都一直是修行者們最為珍貴的物品,從來沒有人會想過用這些堅硬的寒鐵來打造普通士兵的甲冑。

即便有人會這麼想,但他也不會成功,因為他不會擁有這麼多的寒鐵。

所以這才是第一次,在世俗裡的戰場上,出現這樣的東西。

可這樣的東西,絕對是戰場上的大殺器。

穿著寒鐵甲冑的兵卒們,怎麼好殺?

所以躊躇滿志的南海蠻夷們,登上海岸,卻遭遇了殘酷的現實,他們像是等著被屠殺的牛羊一般,在這裡等著被殺死。

一個又一個南海蠻夷軍卒,倒在了海岸上。

染紅了南海。

小道士站在那邊的崖上,看著這一幕,驚呼道:“他們……太厲害了?!”

六塵和尚在一側,聽著這話,這位重傷的金闕強者感慨道:“的確很厲害,只是沒什麼用。”

小道士不明白,轉頭問道:“為什麼?”

六塵和尚指了指天空上的那些修行者,平靜道:“只要有他們在,那麼普通人的生死,就從來不是那麼重要,哪怕這裡的普通士卒都死完,也比不上一百個結髮境的修行者。”

南海蠻夷的軍卒至少有幾十萬人,但是在一百個結髮境眼裡,那就是幾十萬頭豬而已。

他們可以肆意的穿行在大軍之中,精疲力盡了,便可離開。

都修整之後,再度衝陣。

十數次,乃至幾十次過後,幾十萬大軍也都可以直接殺光了。

所以,從古至今,跟著大軍的,一直都會有強大的修行者作為隨軍修行者。

還有許多例子,也可以證明,修行者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大應太后為什麼可以主政大應那麼多年?

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嗎?

不,還有她強大的境界。

這世上為什麼會有亂局。

還不是因為大祁先帝的突然離開。

他在的時候,天下安定,都是因為他有著強大的境界,能夠讓一座王朝都安定下來。

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是一整個天下。

這個世間的局勢,從來不會因為普通人而改變。

一直都是會因為強者而改變。

小道士似懂非懂的說道:“那為什麼他們要來呢,安安穩穩的不好嗎?”

六塵和尚微笑道:“那是因為,貪慾。”

“慾望,是這個世上最為麻煩的東西,也是最為讓人痛苦的東西。”

六塵和尚若有所思,“但也是一切禍亂的根本。”

……

……

天空開始下雨,伴隨著雷聲。

似乎這是在為離開人間的修行者們送行。

那處黑洞裡,時常都有璀璨的光芒發出,那些凌厲的劍氣灑落出來,強大到了一定地步的人們,都覺得很是可怕。

前後湧入其中的四個金闕強者,終於有人從裡面出來了。

不過出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

一具身上千瘡百孔的屍體,那上面有著無數的劍痕,每一劍,都落在了他的要害處。

所以他死了,死得不能再死。

那個金闕強者的屍體在下落的過程中,被劍氣撕碎,最後化作了飛灰。

就這樣消散在天地之間。

柢山的劍修們瞪大眼睛,然後有一陣激動的聲音響起,“那是小師叔,是小師叔!”

其餘的修行者,看到這一幕,也覺得無比振奮,他們原本以為,已經被圍住的顧泯,今天是凶多吉少,卻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那位年輕皇帝,竟然還能殺人。

而且殺的是一個強大的金闕強者。

可這還沒完,那個黑洞裡,忽然有一條白龍掠出,衝向那一堆修行強者。

在剎那之間,便有不少修行者被這一劍擊殺。

無數的軀體,從天而降。

彷彿吹落的梨花。

又是誰也沒想到,那個年輕的皇帝,在鏖戰之時,甚至還能騰出手來幫助別的修行者殺人。

“小師叔威武!”

在如此緊張的局勢裡,竟然響起了歡快的聲音。

雖說現在還不知道那黑洞裡的局勢,但是所有人都被感染了。

那些疲倦的身軀裡,又充滿了力氣。

而後,又有兩道身影從黑洞裡倒飛出來。

最後黑洞一點點破開。

露出兩人身影。

身著帝袍,渾身染血的年輕皇帝,提著一柄同樣滿是血跡的長劍,看著另外那邊,身上有一道駭人傷口的南大王。

南大王的傷看著更重,但顧泯的傷才最重。

南大王沉默了一會兒,感慨道:“原來你有這麼強。”

顧泯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南大王又看了看海岸那邊,有些無奈的說道:“但為什麼,你的士兵也有那麼強?”

顧泯還是不說話。

“縱使今日能夠守住,明日呢?”

南大王伸手抹過身軀上的傷口,鮮血止住,但顧泯的身軀,卻無法止住鮮血,那些鮮血,正滴落到南海裡。

南大王說道:“孤要是此刻非要和你分出生死,陛下你會死嗎?”

顧泯終於說話,“朕或許不會,但你一定會。”

南大王沒說話,轉身便走,與此同時,號角聲響起,那是收兵的意思。

朝著南海深處而去的南大王好似明白了一個道理,眼前的年輕人,不好殺。

或許在今日之後,他要想的,不該是怎麼殺顧泯,而是怎麼留他在南海。

他在南海,那麼其他的地方,想來就要容易一些。

戰船重新撤回海面上,站在海岸上的軍卒們沒有追擊,尚元龍也讓人吹響了號角聲。

那些交手的修行者,也停手後撤。

晚霞灑在海面上,讓已經有些殷紅的海面渡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顧泯轉身,眼裡湧出鮮血。

他的身軀,再度遭受重創。

回到霧野寺的崖上,六塵和尚投來關心的目光。

顧泯搖頭自嘲道:“了不起重傷,要死哪裡有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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