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無數的劍重新歸於西海之後,兩位當世最強大的劍仙,終於是互相換了一劍。

女子劍仙的那柄劍,劍柄是青色的,劍身細長,如同月光一般皎潔,出鞘之時,直接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奪了過去。

至於梁拾遺那柄劍,雖然不凡,但卻沒有如此耀眼。

兩位劍仙,提劍在半空相撞,一道道劍氣瞬間便炸開,周圍海水激盪,無數劍氣撕開雲海,彷彿要湧向天外!

無數劍氣連線雲海和真正的西海,造就一副波瀾壯闊的景象,像是天際有劍氣長河傾瀉而下,無比壯觀。

而兩位劍仙便在這劍氣長河裡,互相問劍,每一劍都極為精彩,也是極為兇險,梁拾遺雖然在之前便已經說過不會要女子劍仙的性命,但實際上此刻出劍,已經是不留餘力了。

劍光璀璨,點點滴滴皆是劍道境界的體現。

這番比劍,別說真正展露多少劍道真意,光是外行人一看,必定要說一聲,這他娘的,絕對是劍仙風采,顯露無疑。

兩位劍仙在那一條條劍氣長河裡奔走對敵,各自出劍,儀態不凡。

女子劍仙畢竟是這百年劍道的魁首,又是不敗百年,心氣之高,絕對不是可以用言語能夠形容的。

因此她的劍,遞出之時,除去凌厲之外,還多帶著些仙氣,就像是縹緲白雲,很難看清。

相比較之下,梁拾遺的劍雖然一樣瀟灑,但卻少了那麼多的彎彎繞,在某些時候,甚至能夠一舉找到根本之處,遞出一劍,破開一劍。

局勢瞬間,便向著梁拾遺這邊逆轉。

女子劍仙到底也不是普通人,沒有絲毫慌張,從容出劍之時,看準機會,一劍朝著梁拾遺遞出,梁拾遺原本覺著這不過是輕描淡寫一劍,隨意便能接下來,可片刻便知道其中有些什麼東西,身子側開,那一劍直接斬落一條劍氣長河,沿著海面而去。劍勢不停,而後居然在百丈外,仍舊是將海水分開,斬出一條長長的溝壑。

還好那一側並無漁船停留,否則在這一劍之下,便一定是遭殃了。

梁拾遺淡然笑道:“若是只有這些,那我就真要抱得美人歸了。”

女子劍仙挑眉,不予理睬,但很快便是凌厲一劍,當先而來。

這一劍比起來之前那些劍,便要凌厲很多,或許仍舊算不上女子劍仙的壓箱底劍招,但差也差不多了。

梁拾遺單手提劍,有一個極為瀟灑的挽劍花舉動,而後磅礴劍氣匯聚在那柄劍上,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斬出。

劍氣瞬間撕裂一片雲海,裡面不知道為何,還有大片劍氣灑落。

原來早在之前,女子劍仙便已經在那片雲海裡埋了後手,若是梁拾遺沒能夠探查到,之後恐怕便要遭受一個腹背受敵,到時候依著女子劍仙的境界和手段,如果自己處於這個境地,很有可能便是落敗的下場,好在是梁拾遺之前便看出如此一劍,所以一劍破去。

他倒不會覺得女子劍仙有何陰險之說,若是對方真是打定主意,一劍一劍的去砸出個什麼勝負來,對於梁拾遺來說,恐怕還有些意外。

身為劍修也好,還是別的修行者也好,在戰鬥的時候,看清楚局勢,在局勢下做出自己的該做的,比什麼都重要。

至少是比死了和敗了重要。

女子劍仙挑眉,這一劍被看出之後,也是不惱,很快便有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的另外一劍遞出來。

梁拾遺一怔,忽然大喝道:“看我這一劍!”

隨著言語,他果真遞出一劍,不過同之前那些劍不同,梁拾遺的這一劍,遞出之時,天幕上便有一條長河顯現,與此同時,那條長河裡,有無數星辰閃爍,看著不是一條長河,而是一條星河了。

星河燦爛,高掛於天幕。

西海海面上,是陣陣驚呼,他們打死都想不到,這世上的劍修比劍,還有如此這般的。

怪不得各自的師長曾經都說過,要想看到真正的風景,就得繼續往上爬去,境界越高,才看看到越多。

如今想來,這才是金玉良言。

星海灑落的不是真正的星星,而是一片片劍氣,女子劍仙躲散不及,衣角被撕開一個口子。

這也是比劍以來,她第一次被劍氣傷到。

雖說只是衣衫。

她的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

……

一條條漁船在海面觀戰,但無人能進這波濤之中,而且也沒有漁船能到那海島北邊。

整個海面,此刻都是劍氣,普通人別說過去,就是靠近,便已經成了屍體。

至於修行者,境界不夠的,也是差不多。

顧泯看著那些灑落劍氣和一道道劍光,忽然開口說道:“蘇宿,你看這一劍,如何如?”

自從兩位劍仙真正開打以來,蘇宿的嘴巴就沒有閉上過,這會兒聽著顧泯說話,他下意識看向某處,然後煞有其事的說道:“不錯不錯,這位前輩的劍道,的確很高,很高很高。”

蘇宿這個性子,隨口胡謅,讓顧泯很難和他交流下去。

但是他的確看著那一劍,有些迷糊,但好像也能捉到些什麼。

蘇宿忽然轉頭道:“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看清楚了些什麼,他娘的,都是第五境,為什麼你找姑娘的本事比我強,連這方面你也比我強。”

蘇宿很嚴肅的說道:“小顧,我求求你了,做個人吧。”

顧泯乾脆的說道:“滾蛋!”

蘇宿咧嘴一笑,並不放在心上,他轉頭煞有其事的對著白粥說道:“我真的覺得要遠離他,你和他呆在一起待久了,就一定會覺得這個世界有問題,自己有問題的。”

白粥微笑道:“還好。”

蘇宿臉抽了抽,心裡想著果然是一對姦夫淫婦。

但這些話,他不可能說出口,也不可能讓這兩個人知道。

被顧泯開啟了話匣子,蘇宿便要好好說些話,但顧泯卻是擺了擺手,示意不要說話,安靜下來,蘇宿皺眉,呸了一聲,最後說到底,都還是閉上了嘴。

……

……

劍府那邊的漁船上,大師兄看了好一會兒的天幕,然後覺著眼睛實在是有些酸,便轉過頭,揉了揉眼睛,對著粟澈笑道:“粟師弟,你看出些什麼了?”

粟澈本來也沒看出個什麼東西來,這會兒被大師兄提問,只是尷尬一笑,然後攤了攤手。

這兩位劍仙的境界太高,他們的境界太低,在很多時候看不出來,其實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看久了,如果天資還可以,便能在裡面看到些微末東西,既然如此,其實也該好好看看。

大師兄抽出懷裡的那本書,強忍著沒有開啟,只是感慨道:“這書裡也有一場海上出劍,是斬殺大妖,也是相當精彩。”

粟澈扯了扯嘴角,他倒是發現了,自己師兄自從在自己送了他一套正版的書籍之後,便已經當成了心頭寶,這些天的心思一直都在這上面。

說出去誰相信呢,這唐唐劍府大師兄,劍道上的絕對天才,居然是一個小說迷。

不折不扣的那一種。

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詫異的聲音會就此響起。

粟澈想著,怎麼自己大師兄就和南陵的那兩位差別這麼大呢?

——

世上大部分的劍修都在西海,因為那裡有一場舉世難見的比劍,但梁照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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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照在很久之前便離開了劍庭,來到了北陵。

這個時候他已經來到了大應王朝的都城城門前。

看著這座都城,梁照臉色平淡,看不出心情如何,但他沒有停留,一直在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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