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姑娘。”

甄善剛從黃包車下來,打算進去流光舞廳,一個中山裝青年從車上走過來,叫住了她。

“先生是?”

她轉過頭,不解地問道。

鄭和:“……”

敢情他一直跟在老闆身後,就是一塊空白的背景板,沒資格被關注。

心情甚微妙!

但想起老闆對面前這少女的態度,算了,還是不被關注的好,他可不想丟了飯碗。

背景板鄭助理禮貌一笑,“姑娘,在下是陸仲陸少的助理鄭和。”

甄善恍然,“原來是陸少的助理啊。”

“是的。”

“有什麼事情嗎?”

“陸少想請您過去他那一趟。”

“抱歉,我快要上班了。”

“陸少因傷勢,還不能離開醫院,這才想請您過去的,他知道會打擾您上班時間,讓我們待會跟李三少商量,今晚的舞廳他全包了,給您造成麻煩也會補償的。”

甄善不置可否,“如果不是絕對緊急的事情,不好意思,我不能隨便丟下自己的工作。”

“蝴蝶姑娘……”

“好了,鄭助理要是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甄善淡淡一笑,轉身走進舞廳。

鄭和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為難,但最後還是沒繼續糾纏,轉身上車,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剛進去,甄善就見李文熠從樓上下來,正打算往外走去。

看到她,他走了過來。

甄善問道:“這麼急,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李文熠看了外面一眼,“沒有,保安去告訴我,你在門外被陸仲的助理攔住了,我擔心他為難你。”

甄善輕笑,“這裡是你的地盤,誰敢隨便撒野?”

“陸仲找你?”

兩人邊往樓上走邊聊著。

“嗯。”

李文熠默了默,“這些日子陸仲都沒來流光舞廳,你都不問的嗎?”

“他不是在醫院嗎?”

“你怎麼知道的?”

李文熠詫異,陸仲受傷的事情瞞得很好,對外只說他是身體不適住院,極少數人知道他是捲入了鬼頭幫的權位更替中,差點就被砍死了。

甄善黛眉挑了挑,將那晚的事情告訴他。

李文熠臉色發緊,抓住她的手,不知是擔憂還是慶幸,又或是生氣,他咬牙切齒,“別人遇到這種事,恨不得躲得遠遠的,你竟然還敢湊上去,你真不要命了嗎?”

“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甄善把自己的手解救出來,笑眯眯地說道。

“你還笑得出來?”

“不然,我哭給你看?”

“你……”李文熠簡直要被她氣得什麼斯文優雅都不要了,“甄善!”

“彆氣彆氣,”甄善趕緊順毛,“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李文熠深呼吸,但對上她清澈無辜的眸子,什麼火都熄得乾乾淨淨了。

他心裡無奈,臉色依舊不好看,“不說那晚有多危險,但凡有丁點差錯,你就會被鬼頭幫的人打成篩子,就說現在,要是他們知道你摻和其中,你可知有多危險?”

“知道的,知道的,”甄善趕緊附和,“這不是有把握自己好好的,還不會被發現才敢去救人嗎?”

“什麼事情都沒有絕對,”李文熠嘆了一聲,“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但作為朋友,我也怕你有什麼不測。”

甄善乖巧點頭,“我明白。”

李文熠深深看著她,不,她不明白。

“算了,這事你放心,不會有人能查到你頭上的,況且,現在鬼頭幫也沒精力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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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善眸光微眯,“因為鬼頭幫的老大換人了?”

李文熠挑眉,“你知道?”

“我做黃包車時,那些師傅沒事嘮嗑告訴我的。”

“黃包車師傅?”

“對,”甄善笑了笑,“別小看底層這些人,他們穿梭在金市大大小小的街道,上能接觸權貴,下能交好貧民,金市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可能比你還快速拿到第一手資料。”

李文熠點頭,這個他倒贊同,就比如流光舞廳的服務生,他經常能從他們口中得到不少有用的訊息。

“不過我知道的也只是一些小道消息,具體的還不知道。”

“鬼頭幫是家族幫派,一直由白家把持,你應該知道,上代白老幫主有兩個兒子吧。”

“知道。”

“也無非就是兄弟鬩牆,爭奪權位罷了。”

甄善垂眸,“陸仲跟鬼頭幫有關係?”

“我也不太清楚,但據說他和現任幫主,也就是這出爭權戲碼勝出的白老二是認識的。”

“是嗎?”

李文熠腳步頓住,“你在懷疑什麼嗎?”

甄善搖頭,“暫時不好說。”

李文熠默了默,“不管如何,陸仲這人深不可測,大意不得,我怕你這次救他,感激不感激很難說,但他一定懷疑你的。”

甄善勾出一笑,“就怕他不懷疑。”

李文熠怔住,隨即明了,但他卻更沉默了。

陸仲太危險了,他真的怕她會遭反噬。

可他也明白,她決定的事情,沒人能勸得了。

而甄陸兩家的恩怨,更不是一句“放下”能化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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