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1月7日上午,白山市中心醫院的所有電視機都在播報一樁重大新聞:

經過國家科學院及武綜總局等單位的多名權威專家檢測並論證,確認一個新的時代已經來臨——於昨日晚21時33分開始,天地靈氣全面復甦,預計一年後將會恢復到晚清時期的水平,這就意味著當今華國武者有可能趕上並超過王五、孫祿堂、霍元甲、董海川、楊露禪那樣的武林高手……

大刀王五,活猴孫祿堂、精武霍元甲、八卦董海川、太極楊露禪,這五位稱得上是晚清武林五大高手,他們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等地步?後世的文學以及影視演繹出多種版本,說不準到底有多高,但總之是現代武者不可企及的高度。

“這下該輪到咱們華國的武者揚眉吐氣了吧?再跟漫威世界裡的那些奇能異士對上就能贏他們!”

“嗯,要是天地靈氣能恢復到明朝甚至更早的濃度就更好了,到時候吊打米國隊長、鋼鐵俠什麼的還不跟玩似的?”

“別急啊,我聽專家的意思,這靈氣應該是越來越濃的,早晚有一天咱們華國的武者可以稱霸全球……”

輸液室、病房裡,眾患者以及陪護的家屬們議論紛紛,各抒己見,話題全部圍繞著這條重磅新聞。

見聞廣博的人們都知道,華國之所以近年來武風漸盛總共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是因為宇宙開發計劃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載人航天器飛到了太陽系以外,在太陽系外的一個叫做“新家園”的類地行星上熱武器全部失效,航天員必須依靠原始的冷兵器與那顆星球上的生物作鬥爭,以求立足其上;

第二個原因就是地球上以米國為代表的幾個科技大國同樣深入宇宙、登上了包括新家園在內的幾顆行星,且在探索開發的過程中與華國航天人員發生了一定的衝突,衝突的結果是華國吃了虧,因為人家有漫威英雄。

此時人們都已知道,漫威英雄並不是米國人臆想出來的故事人物,而是米國軍方為了稱霸全球乃至宇宙研究出來的大殺器。

當然,以目前世界各國之間的實力對比來看,米國想要憑藉這樣的大殺器顛覆華國政權自然還嫌不夠,但是在新家園那個特殊的環境裡卻足以欺行霸市。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華國才會大力倡導人民習武。

目前我們居住的這顆星球已經不堪破壞,開始懲罰人類,誰都說不準哪天就會再來一次全球生物大滅絕。既然破壞地球、破壞環境、破壞生物鏈的惡行不能得到有效控制,那麼人類就必須要做好星際移民的準備。

所以說,如今華國倡導人民習武並不僅僅是為了增強人民體質,更是為了國家民族的將來——遷徙到新家園的時候被人滅族可就完蛋了。

國家倡導習武,並且給予武者優渥的待遇,所以才有了莊博易這樣的武學宗師,所以才有了全民信奉的高武理念。

這樣的大環境更加促進了華國與世界各國之間的擊技交流賽事,然而不幸的是華國在對陣漫威強者的時候從未有過勝績,就連莊博易這位號稱華夏第一高手的武學宗師都只跟綠巨人打了一個平手,讓國人倍感憋屈。

我們華國已經很強大了啊!為毛還打不贏米國高手?

但是現在好了,天地靈氣開始復甦了!華國武者的武功境界是與天地靈氣息息相關的,靈氣稀薄則武功稀鬆,靈氣濃郁則武功精強,不然為何從古至今華夏的武者越來越弱?只因古時的靈氣遠比現在濃郁百倍千倍,越古越濃。

病房和輸液室等場合裡的人們熱議不休,急診室裡卻是另外一個樣子。

急診室裡面當然沒有安裝電視,而此時正在急診室裡診斷病情的醫生和護士也沒有心思去兼顧外面的人們為何騷動。

一個頭帶醫生帽、帶著N95口罩的女醫生目不轉睛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兩個患者之中的一個,她看的自然是那個男的,英俊無比遠勝當今任何一名鮮肉的男患者,這位患者仍然昏迷不醒。

送進急診室來的兩男一女三個病人本來都是昏迷不醒的,但是在被人抬到了病床上之後,狄立東卻忽然睜開了眼睛,而當他看見女醫生和護士的身後站著一圈身著武綜局制服的警察,並發現李穎位列其中的時候,立馬就又暈了過去。

這一次昏暈,與其說是病況,不如說是嚇暈的,是被李穎嚇暈的。

就連他的新婚妻子尹豔梅都不知道,在他們去民政局註冊登記的前一天夜裡,他曾經獨自一人做了一件大事——把那個就職於歷東市武綜局的、一直糾纏尹豔梅的後勤科長殺了。那科長是個有婦之夫,卻屢次想要把尹豔梅搞到床上去。

這個科長絕對是那種託關系進入武綜局的幹部,因為他連一星武者都不是。只不錯此人雖然武功稀鬆但是人脈卻很廣泛,在歷東市呼風喚雨、多少算是一號人物,絕非狄立東這樣的平民百姓所能惹得起。

告是告不贏的,人家又沒強姦。委曲求全賠笑臉也是不行的,陪笑臉屁用沒有,除非把妻子洗乾淨了送人家床上去才有用,找關係說和也行不通,因為自己在歷東市就沒什麼管用的關係。

所以這事就只剩下了一個解決辦法,殺人。

再怎麼惹不起也不能忍受這種隨時伸向妻子的祿山之爪不是?除非捨棄尹豔梅另尋新歡,可是自己和尹豔梅之間的感情又豈是隨意可以割捨的?沒辦法,只能鋌而走險。

為此他做了一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用尹豔梅的手機給這個叫做朱厚喜的科長發了個微信,約對方去一個偏僻的賓館,然後刪除微信記錄。

再然後他又去黑市買了一個身份證,用這個身份證在那家賓館開了房間,從打車到入住賓館,全程佩戴口罩和假髮,就連身上的外套都準備了另外一套……

那位朱科長的武功的確很是稀鬆,糊里糊塗地就死在了賓館的衛生間,除掉威脅的他換好了備用衣服,提著行李箱溜出賓館,而後溜之大吉。

他以為他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然而武綜局的李穎在他和尹豔梅登記之後的第三天仍然找到了他,詢問他三天前那個夜晚身在何處。

李穎是透過推斷殺人動機找到他的。

那位朱科長名聲一向不佳,即使是武綜局的同事也都知道此人向來好色,性喜沾花惹草。李穎覺得朱科長或許是惹了某個不該惹的女人,所以被人做掉了。而根據最近一段時間朱科長的動向,經過篩選,李穎覺得狄尹夫婦最具備作案動機。

尹豔梅本人有不在案發現場的鐵證,而且遍佈於城市大街小巷的“天網”監控系統和案發賓館的監控錄影、以及警方對現場的勘察也顯示殺死朱科長的是一個身高1米75左右的男子。

所以李穎直接找到了狄立東。不過關於這一點狄立東也已經做好了準備,他所居住的小區監控顯示他當夜返回小區後就再也沒有出過門。

“我在家睡覺。”他如是回答李穎,李穎查無實據,詢問過幾個問題之後也就把他放了。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時隔半個月後,自己居然能在長白山地區見到李穎,李穎怎麼會在這裡?

他一時之間顧不得分析自己和妻子共沐愛河時為何會突然昏厥,也顧不上詢問周圍的醫生和護士自己得了什麼病,更沒有勇氣去問這是哪裡的醫院,他只能立即“昏厥”過去,一半是嚇得,一半卻是裝的。

“病人很危險!立即轉手術室!”帶著N95口罩只露出一雙鳳目的女醫生下達了指示,護士們立即分成三組,推動三張帶輪病床準備出門。

見此情景,白山市武綜局副局長郭宏就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夫,他們得的是什麼病?”

女醫生鳳目冷冷地掃了郭局一眼,冷哼道:“什麼病?我說了你聽得懂麼?閃開別礙事!”

郭宏被噎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心說這女醫生的脾氣真不小,我不就是問問麼?我不懂我還不能問問啊?

但是這話他說不出口,誰讓人家是醫生呢?這事兒還真沒法跟她硬剛,只能說咱們國家的醫生都很牛逼,只要是在醫院裡面他們就是爺爺,是奶奶。

碰了一鼻子灰的郭局只好揮了揮手,示意門外的警員說道:“注意警戒!”

此時急診室門外的走廊裡已經被戒嚴了,連帶著整個門診大樓都被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包圍門診大樓的是公安局的警察,雖然武綜局的領導把人髒搶走了,但是武綜局畢竟也是白山的武綜局,那件賊贓極其貴重,容不得發生半點閃失,所以公安局的警力被指派到外圍來做保護,據說市領導已經在聯絡當地駐軍,以求嫌疑人離開醫院前往武綜局的時候路上不出差池。

三張病床進了手術室,凡與手術無關的人員都被擋在手術室門外,就連郭局和李穎都不例外,這也是醫院的規矩,想不守這個規矩也成,你來治啊?

十分鐘後,一個護士走到門外說道:“那個叫做尹豔梅的家屬在不在?”

尹豔梅一直是清醒的,被白山武綜局那個苗條的女警官看著,與一眾警察等在手術室的門外,聽見護士叫她,郭局連忙詢問:“你們找她幹什麼?是不是裡面的人病危了?”

通常只有病人陷入危險時大夫才會出來找家屬辦理簽字授權事宜,這個大家都懂,那護士卻答道:“情況的確很不樂觀,大夫讓她進去,要給她做一下檢查,透過對比尋找其他三人的病因。”

不是已經開始手術了麼?手術過程中還顧得上找病因麼?不是……你連病因都沒找到你手個雞兒的術啊?郭局對此很是費解,但怎奈此時是人家院方控場,自己只能答應。

“你帶她進去吧。”

尹豔梅跟著護士走進了手術室,又過了不到五分鐘,手術室的門再度開啟,那女醫生和一眾護士魚貫走出,身邊卻沒有尹豔梅的身影。

郭局和李穎連忙上前詢問,醫生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盡力了。”

什麼?郭局和李穎以及關鵬躍等警察同時大驚,通常只要醫生走到手術室外搖頭且說盡力了,那就意味著已是回天無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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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都沒活麼?尹豔梅呢?”李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問道。

“你們自己進去看。”醫生這一次給的許可權倒很大,彷彿這間房子根本不是手術室,而是博物館,誰想進去都能進。

郭局、李穎和關鵬躍立即搶進房中,卻見三張病床上面都已經蓋上了白布,而在五分鐘前進去的尹豔梅卻是直挺挺地躺在一張病床旁邊的地上,李穎上前一探鼻息,立馬陷入呆滯。

關鵬躍也揭開了病床上的三張白布,一一伸手去探,結果與李穎一樣,呆成了一具木雕。

怎麼就死了呢?

“醫療事故!這絕對是醫療事故!”郭局怒不可遏,衝出手術室追著正往遠處走去的女醫生吼道:“你給我站住,我送人來的時候他們都好好的,只是處於休克狀態,怎麼到你的手上就給治死了?你得給我說個明白!”

那醫生陡然停步,郭局的胸膛險些撞到了白大褂都掩飾不住的窈窕背影。醫生旋即回過頭來,說道:“告我嗎?你隨意。”

“你……”郭局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武綜局的許可權再大也不能抓一個剛剛放下手術刀的女醫生,“你叫什麼名字?我真的要告你!”

女醫生復又前行,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的名字?說出來能嚇死你!”

郭局氣得鼻子都歪了,對經過身邊的幾個推著死人前往太平間的義工視而不見,只看向女醫生的背影吼道:“嚇唬我?就憑你?就算你們院長也別想嚇唬我!你說,你叫什麼?”

女醫生的身影已在走廊拐角處隱沒,清冷的聲音卻傳了回來:“我叫冷清,怎麼樣?你敢來追麼?”

冷清?郭宏聽了這個名字之後立馬驚出了一身冷汗,大叫一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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