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青藥行的坐堂先生只是看了看方子,就直接讓夥計照方抓藥。他也是老江湖,並沒有問什麼。

夥計們抓藥的時間裡,高掌櫃的陪著聊天兒。

“這位師傅看著面生啊,丐幫兄弟介紹來的,想來是江湖朋友吧。”

杜小袋說:“賀師傅是我師傅的朋友。”

賀遠說:“我跟秦舵主認識。”

高掌櫃說:“那咱們以後可得多親近,丐幫兄弟是咱們的老朋友,老夥計。”

“有件事兒還得麻煩掌櫃的。”

“賀師傅請說。”

賀遠問:“你們這兒有真人大小的木頭人或者鐵人嗎?如果上面帶有穴位圖的那就最好了。”

這句話一出,掌櫃的加上周圍的人都愣了。

“賀師傅是要做什麼用?”

“做什麼是我的秘密,不方便說。您直說有還是沒有吧。”

“真人大小的木頭人,倒是可以請木匠做。穴位怎麼標示,木匠可是不懂這個。各家的大夫有自己的醫術,大夫們也不願意把自家的心得寫上去!”

這是賀遠被原有的認知給誤導了。在那個時候,這種東西一般是不會輕易買賣的。多數都是師傅製作,留給徒弟用,所以,他買不到現成的物品。

正說著話,一個女子的聲音穿了進來。

“聽說店裡來了朋友,掌櫃的給引薦引薦吧。”

隨著話音進來的五六個人,為首的是個面容姣好的婦人。

女子大概二十幾歲。這個年紀,在古代社會已經是算是婦人。要是結婚再早點兒,三十幾歲就當奶奶了。

女子進來,眼睛看向了這幾個人,特別留意了賀遠。

人家進來招呼了,賀遠等幾個人當即站起身來。

高掌櫃起身打招呼:“東家來了。”接著對女子介紹說:“這位是丐幫介紹的朋友賀師傅。”

又對賀遠說:“賀師傅,這是我們東家。”

“高老闆,打擾了。”

“不必客氣。既然是丐幫的朋友,就是自己人。以後咱得多往來。”

“高老闆客氣了,以後少不了叨擾。”賀遠嘴上客套,心裡卻有敬而遠之的想法。

賀遠接觸過不少高手了,又有了周伯通的指點,在眼力上有了長足的進步。他看到這位高家女子後,第一個反應是,這人絕對不是外表那麼柔弱。她走路時步伐輕盈,手臂的活動極為靈巧。或許她的功夫必然在這兩樣少。

聽說了一些藥王會的事情,賀遠不想在這裡牽扯太深。

前次的打鬥,他從兀斯魯身上找到了不少的銀錢。所以錢的方面還不緊張。交了錢拿了藥,賀遠便告辭離開了高家老店。

這藥是給徒弟華巖準備的。

西域白駝山。僕役們正在做出發前的檢查。大莊主歐陽鉦對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說話:“二弟,你留守,要看好家。”

青年卻搖頭:“大哥新婚燕爾。為什麼不在家多休息休息,這種小事兒,小弟去就可以了。”

這次,歐陽鉦的決定太突然,很多人不理解,但只有他二莊主敢勸。

歐陽鉦停了二弟的話,絲毫沒有改變主意,“這次去京兆府解決麻煩只是一個小事。重要的是與都元帥府的完顏王爺搭上關係。你不必再勸,守好家業即可。”

他說完這番話,便不再理會自己的二弟。走到新婚妻子的身邊,溫言安撫這位昔日的明教聖女。

歐陽鉦帶著四個徒弟,幾十名僕役,離開了白駝山莊。他們走出了很遠的距離,來送行的人依舊不敢動彈半分。因為,二莊主還站在那裡良久不動,他年輕的臉上有些木然。僕役中沒人敢抬頭看,自然也沒人能猜出他在想什麼。

賀遠到了盧家,盧有成已經找人把兩個木頭人做好。

考教了一番兩兄弟的功夫,賀遠開始傳授大、小擒拿手。先從認識筋骨、穴位、關節開始。再教他們虎爪、鷹爪擒拿手的鍛鍊方法。

擒拿手每次練習之後,要用專門的湯藥泡手。不同的方子與藥材應該如何炮製,如何使用,賀遠每個步驟都不敢放鬆。外家功夫想要練成,又不留暗傷,就是這麼麻煩。

兩兄弟泡手的時間,賀遠就與盧有成聊天。

盧有成告訴賀遠,已經託朋友選了兩個罪大惡極的囚犯。只要賀遠同意,就可以安排。

“賀師傅不必有顧慮,這兩個不是被捉羊的倒黴鬼,是被當場抓獲,判了大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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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遠想來想去,終究是同意了盧有成的建議。

京兆府的大牢外。盧有成領著賀遠等人,見到了一個身材壯實的中年人。

盧有成給賀遠介紹,這中年人姓梁,是他的拜把兄弟,在大牢裡當個牢頭。日後,盧有成的一個兒子,要讓老梁帶著在這裡某個差事,未來兩個人可能成為兒女親家。所以他把這事情一說,這梁牢頭便答應幫忙。在梁牢頭的安排下,他們才有機會進來。

梁牢頭領著賀遠幾人進了這座陰森的大牢。這裡面氣味難聞,過了好一陣子,賀遠才漸漸適應,開始掃看經過的牢房。

一路走,經過一座座囚室,看到了各式各樣的囚徒。囚籠裡的人形如鬼魅一般。

看到賀遠好奇,梁牢頭便給他介紹,這裡是什麼樣的囚犯,那裡是犯了什麼事的人。

最後,到了一進特殊的地方。只有一側設有囚室。

梁牢頭說:“這裡關押的人都是死囚犯,都是等著秋後問斬的。經常有病死的。”

賀遠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而連累一些無辜的人,詳細問了梁牢頭選的量個囚犯的情況。

頭一位,是個叫做田老六的獨行盜,多次劫貨且傷了人命之後被捉。另一位叫做桂三兒,是個積年的老土賊,最後一次在城外開了一座覆鬥,被當場捉住的。

先把田老六提了出來。這人不知道被關了多久,身上的衣衫骯髒破爛,一股腥臊爛臭的味道,頭髮鬍鬚裹成一團,看不清面容。從他的骨架來看,這人在進來之前,應該是個高大健壯的人。

示意其他人後退,賀遠站到了最前面。他對著囚犯說:“把你的功夫使出來,要是能跑出去,算你命大。”

田老六聽到了賀遠的話,抬起了頭,亂紛紛的頭髮中露出一雙眼睛。麻木渾濁的目光,漸漸變得凌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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