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碗口粗的松樹應手折斷。看到此時,在自己手中施展出武功的威力,賀遠實在是喜不自禁。

前一世,兒時的幻想,居然在此時自己手中變成了真實。這便是高手的威力嗎?不知道自己此時再遇到火工頭陀,是不是會鬥個旗鼓相當的。

剛有了這個念頭,猛然自己“呸呸呸!”連呸三聲。自己真是胡思亂想,這個時候起這種念頭幹嘛?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前世不管電視劇還是小說裡面,常有這種橋段。

阿彌陀佛,壞的不靈好的靈。

不再耽擱,拎起了齊眉棍,再次啟程。

賀遠這裡急急如漏網之魚的奔跑。並不知道寺裡面,已經生了大亂。

賀遠逃走沒多久,事情就發了。火工頭陀的事情,已經讓寺裡僧眾起了爭執,接著又出來一個。除了派人捉拿叛徒,還要商量出,對偷學武功的人如何懲罰?死去的達摩院首座的弟子們,要求嚴懲。恨不得越嚴厲越好;羅漢堂的首座則認為此番的要求有違佛家慈悲,雙方起了爭執。

偏巧,有金國的貴人到訪,希望寺中武僧能夠為朝廷出力。此時掌握中原朝廷的民族是女真人,漢族朝廷已經退到南方去的。對此,寺裡在金國治下,已經是有心無力。這些年一直裝聾作啞,關起門來,做縮頭烏龜,也是避免直面做出選擇。如今,事情擺到面前,終於避不開了。

如果答應,難免會被人認為是背棄祖宗。若是不願合作出力,把不合作的態度表明了。極有可能面臨的就是滅頂之災。根據幾代人推測,金國朝廷不只是掌握著強大的軍隊,可能供奉著一批練氣成罡的武學高手。而自己寺中原有的兩位最強高手。已經折損一人,剩下的是獨木難支。

突然面臨這麼多問題,寺裡的僧侶意見紛紛。很多人出於公心,也有人把私怨夾雜在裡面。一時間,針對這兩個問題說什麼的都有。所謂打架無好使,罵人無好口。遇到問題,矛盾出現,多年的積怨會隨時爆發。終於,羅漢堂首座苦慧禪師,在爭執之中,一怒之下離開,遠赴西域,開創西域少林一脈。

方丈苦乘,似乎保持了默許的態度。很多人驚奇的發現,自己一方似乎找到了推脫的理由。你看,最強的高手都沒了,想出力也沒辦法了。這樣的事情還不能急,寺裡需要再慢慢陪養武僧。跟朝廷那裡就有了拖延時間的理由。

最後,暗中派人追查火工頭陀,還有剛剛逃走的賀遠兩個人。這個時候,派人出去追查的人數就不能太多,免得引起朝廷的注意。如此一來,就讓兩個漏網之魚得了逃跑的機會。

賀遠從小說裡知道一點大概。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後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和小說已經不同。

早晨起來順著炊煙,尋到一處小村落的時候,找了一家相對富庶的,屋頂有瓦的,找人家討了口熱湯,暫時安撫了腸胃。迅疾離開了此地,再次踏上了遠去的鄉間道路。

從早上天剛矇矇亮,一直走到,太陽快要升上中天的時候,沒敢停下。

賀遠思量著,自己跑已經出了寺裡的範圍。接下來,要找個地方歇歇,吃飯。否則,要麼累死,要麼餓死。

沒有經過工業生產破壞的社會,野外是真的自然啊。循著道路,連片的野地、灌木、叢林,哪裡有什麼人煙,人工痕跡都極少,只能奮力向前行走。寄希望,能在遠處看到一處茶寮或者酒肆。自己可以上去化緣,討要些齋飯吃。

終於,看到了前頭嫋嫋升起的一縷炊煙。估摸著,快要見到人煙了。

又行了一段兒時間,遠遠望見了一處鄉間的野店。但是,興奮不已的賀遠,當他走近野店時,發現處地方未必是處化齋的好去處。這處不大的夜店,已經了停了一隊車馬,有幾十人的規模,看樣子都是這裡打尖休息。看行頭和架勢,要麼是大隊的商戶,或者達官貴人。

劉少裴,坐在路邊野店外的凳子上,看看天色將近正午,回頭觀望來時的官道,依舊沒有行人,不由得眉頭一皺。約定的人沒來,他自己暗暗感嘆自己流年不利。

劉少裴,今年五十歲,已經是一位官場老手。他的父親是漢人,做過偽齊朝廷的官。偽齊被金國滅掉之後,不願回到南方漢人的屬地。父親帶著全家,來到了他看好的金國中都,謀求重新出仕。

出仕後,雖然只做了幾年的官,但是給自己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所以,自己少年為官,至今日已伺候過兩朝天子。那位被稱為,女真文韜武略第一個的完顏宗弼,自己也是見過的。

父親很早就斷定,女真人想要坐穩中原,必然會重用漢官,啟用漢學。少年的自己,既學漢學也學女真語言,尤其練得一手好書法,寫得一筆好文章。

果然,待到金國打跨了周圍的所有對手,只剩下一個南宋朝廷的時候,女真的天子,終於開始重用漢官了。他很快受到了器重,以漢人的出身,躋身當朝二品,一時風光無二。

天有不測風雲。這女真究竟還是蠻族。自己內鬥起來當真是血腥無比,信任自己的天子居然在一場內亂中死去。自己也落的被貶出京的境地。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自己手中也不是完全沒有底牌的。自己有張牌,卻是一直也沒透露給別人。只要這張牌在合適的機會打出去,相信自己終究會迎來一絲轉機。

自從完顏宗弼大王破蒙古以來,武道高人現世。從皇帝到親王勳貴,甚至官吏商戶,都開始蓄養精銳武士。

朝廷供奉那稀少的武道高人。普通官吏、商戶們便招攬武藝高強的人。即使朝廷明令禁止,甚至設下重罪,也經不住需求太大。被明令禁止蓄養武士的商戶,也以各種各樣的名義來畜養精銳武士,以求獲得自身的安全。原本自己這個二品大員,是有朝廷派出的精銳武士保護的。可是自己被貶出京,這些精銳武士已經收回朝廷,不再歸自己調派了。

幸好自己並不是傻瓜。自己為官三十多年,怎麼可能一點兒親信都沒有。出京以來,這些親信已經保護自己,躲過了一次危機。即使這樣,自己依舊感覺到情況不妙,上一次已經折損了自己一半的人手,再來一次自己可就危險了。

想起自己的父親,和自己做官的時候,都曾經在中州這塊地方待過。這裡有一尊大佛宗,號稱禪宗祖庭,是武林大派。雖說,這一派的頂尖高手,曾經在二十年前,一次比武中,輸給了密宗的活佛們。但是,自己曾經見過他們的功夫,遠勝過自己招攬養的一些武士。這禪宗武學門派落敗之後,自己曾經多方照顧過他們。此次自己選道中州,就是為了憑著交情和財物,從他們這裡得到一批武學高手,供自己調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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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到了寺廟裡面,才知道寺裡也能內訌。原本自己寄予極大希望的一位高手,居然死於內亂之中,還是被一個不知名的頭陀打死的。之後的一些的事情,寺裡面死上了不少人手。為了追查叛徒,又派遣不少人去分頭追蹤。以至於能夠派給派出來給自己的人,居然不夠用了。

不過那位方丈苦乘,是位聰明人。知道,自己不能沒有官場上的照拂。私下裡悄悄表示,為了不給自己添麻煩,被朝廷注意到。會暗中派遣部分僧侶化妝成頭陀,或者俗家弟子的模樣,來給自己助力。為了不引起別人的疑心,約定了在這初酒肆會面面。

自己昨天下了山,一路帶著家人僕從大隊人馬,連夜趕路到了這裡。休息了半夜,早晨起來,在這兒等了半天了,還是沒見人來匯合。他們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正想著,遠遠望見來時的路上,走來了一人。定睛望去,是個行腳頭陀打扮的人。

劉少裴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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