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這裡有官軍管轄,客商們也不想停留。兩波行商已經啟程趕路,劉家忙著安撫家眷,也準備啟程。

賀遠回頭看向客棧掌櫃的兩口子。他們想是見到外人紛紛準備走了,沒了顧忌,金掌櫃收拾東西的時候,一邊在罵這些馬賊。他罵人的話裡,大部分是本地話,只是偶爾夾雜著一兩句發音很奇怪,聽不明白的話。

賀遠看到那個金掌櫃對馬賊動刑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猜測。特意叫來了一個年紀較大的護衛,問能不能聽懂金掌櫃說的是什麼話。護衛仔細聽了聽:“聽不太清楚,但是肯定不是咱們漢話,倒像是蒙古一代韃子說的話。”

賀遠點了點頭:“多謝了。”

看著金老闆和老闆娘領著手下漸漸走遠。賀遠心裡面暗罵:“這怎麼和電影裡面的不一樣呢?”

劉家一幫人好容易搶救出一些馬車財務。雖然損失了不少,但是好歹有了馬賊們的馬匹作為補充,總算是能夠儘快趕路。劉家眾人上紛紛上了馬車,車隊開始行駛。

此時的馬車不太夠用了,很多家眷都湊合在車上,本來也要給賀遠一匹馬,可是他不會騎。賀遠厚著臉皮坐在了原來的位置上。

路上,劉少裴讓管家悄悄地把賀遠與苦塵聚到一處。

等人來齊了,劉少裴對二人說:“今夜來的那波馬賊,是我的對頭派來的。只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究竟是哪個人下的手。有可能是後面來的追兵,也有可能是京兆府的人。”

賀遠沒有說話。苦塵倒是問了一句:“劉施主,你找我們來,需要我們做什麼?”

劉少裴說:“如果今夜來的是追兵,估計就到此為止了,前面已經是京兆府路的地界。如果是京兆府那邊的人手,咱們就要小心了。以今天對方選擇的下手位置來看,很有可能是京兆府的人。只要進了京兆府的地方,咱們再出了問題,京兆府的官員們也會受到牽連。當然,咱們要小心防備一些陰險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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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少裴和兩人商議已定,讓管家幫著分派,把苦塵師徒分派到車隊的各個地方,嚴加戒備。這一路,就這麼打著瞌睡哈欠連天的走了過去。

一直到進了京兆府路的地界,才在驛館裡面打尖休息。

第二天走在路上,賀遠特意找了護衛裡面騎術好的一個人,請他教自己騎馬。剛開始的時候,由於對馬匹的不熟悉,賀遠兩條腿不敢放鬆,一直緊夾著,又不敢太用力,怕把馬給夾壞了。這讓馬兒緊張了起來,只要賀遠騎上去,這馬匹格外的不聽話,讓它走它不動,讓它慢走的時候,它偏要跑。

就這樣半天下來,賀遠的兩條腿可就難受了。走了一天後,雙腿有些木了,不得不放鬆下來。這麼一來,反倒是慢慢掌握了騎馬的技巧。策馬賓士還不行,但是坐馬背上,讓馬兒正常走路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

他們一行人進了京兆府路,聽到了當地人說話的不同口音,胡漢雜居的狀況,也在逐漸改變一些風俗。

潼關的守軍遠遠看到了一支馬隊行了過來。官軍頭領經驗豐富,看了一眼便認出,這只車隊的主家恐怕不是普通百姓。除了馬車和貨物車輛之外,還有大批的護衛以及僕從,甚至還有幾個出家人。普通的商戶富戶是不可能有這個排場的。

路過城關的時候,官兵檢查過往行人,車隊停在城下。官兵頭領發現,這支車隊裡有一個帶發的頭陀,仔細的打量著潼關上下的各種東西。頭領心中不悅,若不是看他是官家老爺的隨行人員,早就將它當做探子拿下了。

這支隊伍正是劉家的一行人。賀遠此時已經可以穩穩當當地騎在馬上。

路過潼關的時候,賀遠還仔細觀看了在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關口。此時的潼關已經殘破,據知道的人說,潼關也是經過多次的破壞,已經與詩詞裡的潼關大相徑庭。

城門上方的城牆上,有兩個小篆大字。這讓賀遠想起了曾經聽過的一個笑話。說的是,過去有一些唱地方戲的人不識字,唱到潼關的時候,經常會唱錯,出現如下效果。

鑼鼓音後,演員邁步到了場上,口中唸白或者唱-----打馬到了潼關,抬頭一看,上書三個大字---潼關。

一行人走崤涵道,直入京兆府。

京兆府的一處府邸之內。歌舞正盛,酒宴正酣。女真人自己的音律少,坐定中原後,貴族們漸漸喜歡西域的歌舞。所以,此時最受歡迎的是樂隊的十家裡有八家靈通西域歌舞。

大堂上的樂師們,彈奏著一支胡曲。十幾名西域來的胡女,正在樂師的配合下,跳動著歡快的舞蹈。

主座上有一個胖胖的胡人官員,身著便服,已經喝的微醺。此時,一個下人悄悄地走了進來,在管家耳邊說了幾句話。管家聽後,打發下人出去。隨即湊到自家老爺身邊,神神秘秘的耳語幾句。那位胖胖的官員,對著陪他一起觀賞樂舞的幾位夫人說:“幾位夫人稍侯,我去處理些事情。”

出了大堂,進了書房,管家也早跟著進來。書房中,早已有人等候,見到了胖官員,立刻行禮:“見過南大人。”

“衚衕,事情辦的怎麼樣啦?”南大人漫不經心的問:“怎麼去了這麼久?”

跪在地上的人小心的說:“回大人,張五那個混蛋,把事情給辦砸了。”

南大人說:“說明白點,詳細的說一遍。”

跪在地上的衚衕,把龍門客棧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你還回來幹什麼?”南大人似乎一點都不在乎事情沒辦成。

“求大人再給小的一次機會。”衚衕跪在地上的,哆嗦著求饒。

“哼哼!若不是你侄女在我府上做事兒,你連一次機會都沒有。滾出去!”南大人終於還是壓不住怒火。

衚衕如蒙大赦,連滾帶爬了跑了出去。

南大人恨意不消,在書房裡走來走去,抬手拳砸在了書案上,震的桌上的東西亂晃。“劉少裴這個老狐狸,真是禍害活千年。”

“大人,咱們另派人手再辦一次。”管家察言觀色,幫著出主意。

“再幹一次?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這種事情,只能在別人的地面上做,哪有在自己家門口做的。”南大人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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