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柳孟君看到,賀遠與曇音和尚兩個人在客棧大堂裡,用極快的速度出招,似乎在比誰能搶到酒碗。

曇音和尚左手託碗,用右手與賀遠拆招,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與之前那幅倒黴模樣判若兩人。

和尚自認智珠在握,一邊施展出他師父自創的須臾幻月掌。顧名思義,這路武功的變化讓人摸不著頭緒。頃刻間,看似近在眼前,實際相隔萬裡。這套掌法的威力重在掌法變化,招式的銜接中,可以演化出數重變化。

這套武功一用出來,就搶到酒碗,賀遠連出數招也未能搶回。

曇音和尚想到剛才的事情,心想,這下可算是因禍得福了,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意。

之前,大堂裡清靜下來,賀遠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嘟囔了兩句半白半文的話。這兩句話,引起了曇音和尚的注意。

他瞥了一眼,只見賀遠左手端著酒碗,慢慢的細品,右手以拇指壓住出無名指與小指,中指食指並起之後,略向上翹,似乎是捏了一個劍訣。但是,這個手勢看在曇音和尚眼中,讓他如遭雷擊。

那分明是舉尕派秘傳印法當中的一種根本印。他曾經見師父練過,但是還未曾學過。

曇音聽說白山寺遭逢大難,自己的師父也不見蹤跡之後,已然彷徨失措。如今,猛然見到有人施展自己師門的印法,當時便激動起來。

他向賀遠詢問這印法的由來,賀遠等的就是他這話,當即否認這是密教法印。

賀遠一否認,曇音和尚加倍較真兒,兩個人說了半天,賀遠裝作不厭其煩的樣子,終於承認自己似乎學過一點,卻不肯透露半分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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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音和尚不肯罷休,於是兩人約定略作切磋,分出勝負輸贏。賀遠輸了,就要將印法傳給和尚。和尚輸了,就為賀遠做一件事。

由於不是生死之戰,他們約定只切磋招式,不比內功。

兩個人一交手,賀遠便從對方的招式中看出,這和尚用的武功,的確是密教舉尕派的路數。

賀遠故意讓對方先搶到酒碗,使用十方自在不斷試探,同時在拆解招式中,慢慢觀摩對方的掌法。

和尚的掌法,明顯和多傑才讓所說的武功並不完全相同。賀遠猜測,這多半是一些僧人或者高手自創的武功。不過其基礎還是來自舉尕派,所以能夠從招式中看出一些痕跡。

傾刻間,兩人已拆過了十幾招。

和尚託著酒碗的手,總能快一步避開賀遠的招式。

柳孟君開始還能看清兩人的招式,隨著他們出招越來越快,她總要思考一會兒,才能想明白。等她想明白,比武的兩個人,已經各自拆解了五六招。

和尚託著的酒碗中,餘下了半碗殘酒。酒碗在兩個人的招式中換來換去,一滴酒都沒有灑出來。

眼看賀遠的招式不斷變化,都無法奪到酒碗。和尚臉上的笑意漸濃,

賀遠突然使一招驚鴻天外,左手隱隱的罩住和尚手臂的變化方向,右手用點穴法與對方拆解。

和尚左手忽的畫了一個圈,輕輕鬆鬆的就脫離了對方攻擊的範圍。他避過一招,正要施展後續變化,應對對方的攻擊。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賀遠並沒有跟著對方的招式走,反而似乎早有預謀,手掌已停在上方等著。

和尚手掌向上輕抬的瞬間,由於他招式變化太快,彷彿是自己把手湊了上去。

賀遠的三隻手指輕輕鬆鬆的取過了酒碗,穩穩的託在了自己手中。

這一下,和尚與觀戰的人都愣了。

賀遠之前從對方的掌法中,窺出一些門路,也在慢慢尋找對方的規律。剛才對方的掌法畫圈,是由上向下畫。若跟著對方走,那麼對方後續的招式會越來越難追。故此,賀遠猜測對方的可能變換方式,直接抄近路等著他。

這一次他猜對了。

賀遠的一招,讓和尚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他呆立片刻,立刻想搶回酒碗。

這時,賀遠把十方方自在的招法施展出來,兩個人都在比試中不斷的演化出新的招式。劉夢君已經看不清楚兩個人的手掌是如何變化,只能看到四隻手臂的舞動如風。

曇音和尚施展須臾幻月,需要動腦去計算,賀遠的招式變化是自然產生。若是密教的大宗師來施展須臾幻月,兩種武功可能難分上下。可是,曇音和尚的武學比賀遠差了一截。如此一來,他自然更難以搶回酒碗。

賀遠的招式中,新的變化源源不斷,兩人出手時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到了後來已經近乎無聲。

和尚的招式變化漸漸跟不上,速度自然慢了下來,到最後往往要凝思一會兒,才會使出一招兒。

最後,兩個人在對峙中,和尚嘆了一口氣,雙手緩緩放下,坐在從長條凳上,整個人轉向了另一個方向。

他幽幽的說了一句:“貧僧甘拜下風。”

賀遠將酒碗端回到對方的桌子上。曇音和尚對於剩下的那半碗酒也失去了興趣。

柳孟君看到此時,長舒了一口氣。她走了過來,用眼神詢問賀遠。

賀遠做了一個不可說的眼神。

柳孟君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客客氣氣的對和尚說:“曇音師傅,我師叔已經醒了。您真是妙手回春,後面的事情,怕是還要麻煩您。只是,有件事情要和您商量一下。”

曇音和尚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施主請說。”

柳孟君說:“是這樣,我們還有急事需要趕路。可是,師叔的病情也不能耽擱。”她咬了咬牙說:“不知您能否想個辦法。讓師叔既能養病,也能跟著我們一路走。若是方便的話,能不能請您和我們一起趕路。請您放心,絕不敢虧待你。我們這個要求有些難。可是,這實在是沒辦法,不知您能否通融一下。”

賀遠聽到柳孟君的要求,又看了看曇音和尚。他笑著說:“曇音師傅一向是慈悲為懷,這種事情,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您說是吧?”

後面的話,是對著和尚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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