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遠從柳女俠的話裡瞭解到,九陰真經在重陽宮的訊息傳出,有的人反應快,早早脫身,也有想留下來等機會的人。這些人裡,有幾個已經被歐陽鋒料理了。

殘葉禪師原本還想等到比武之時,觀摩一二。沒想到,歐陽鋒先找上門來,兩個人合力,這才逃了出來。

賀遠聽完來龍去脈,問道:“二位如今作何打算?”

柳女俠情緒低落,幽幽的說:“出師門之後,才知道江湖中高手輩出,我想回師門靜修,不想再耽擱下去。歐陽鋒今日退去,未必肯真的放過我們。”

殘葉禪師緩了過來,他停止了調息,開口問道:“賀師傅,要留在京兆府嗎?”

賀遠說:“來比武的高手中,聽說有幾位的武功與歐陽鋒不相上下,我想去看一看。”

殘葉兩個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謝過賀遠,告辭離開。

賀遠被這一個插曲打擾半天,不敢耽擱下去,趕回了終南山。

他對劉家眾人說了今天的事。哀嘆、抽泣、以及哭聲響了起來。

一直等到眾人哭累了,把心中的難過鬱悶都發洩了出來。

幾個人開始商量出路。

劉家眾人在京兆府已經沒有任何念想,他們當即決定,立刻逃走,逃回自己的老家去。

孟發安、劉存文與賀遠商量著回去的路線。

孟老爺子離開西京到了京兆府,如今又要逃亡,這和他最初的想法大相徑庭。不過,他到底是個講義氣又顧家的人,更捨不得自己女兒,只好舍命陪君子。

等幾人商量好了路線,眾人便早早休息。

第二天,賀遠先去了重陽宮,跟眾人告辭。王重陽聽說他要去護送劉家眾人回鄉,對此不置可否。

王重陽提醒他,為了爭奪九陰真經,有不少人已經決定參加比武。為了照顧路程太遠的人,已經把時間定在兩個月以後。王重陽希望賀遠也參加。

賀遠搖頭。“比武,我就不參加了。我只是很想見識一下天下高手們的武功與風采。”

周伯通說:“那你路上可要抓點緊,免的趕不回來。”

賀遠說:“放心,一定趕回來。”

寄空和尚開口說:“賀小友要外出。今日貧僧也要跟諸位告辭。”

他這麼一說,幾個人都覺得有些突然。

王重陽問:“師兄要外出雲遊?為什麼不在這多玩一段時間?”

寄空和尚說:“我雲遊已經許多年了。在你這裡住了許久,也看了些經書,有了許多想法。後半生不知要飄泊去哪裡,但是,貧僧終歸是個佛門弟子,或許會在某個寺院掛單修行。貧僧看了九陰真經,聽賀小友說了密教的事情,自知所學尚淺,所以我想去嵩山看一看,若是覺得不錯,或許就在那裡掛單住下去。如果覺得不好,就再去別的地方。”

幾個出家人對於離別,沒那麼看重。寄空和尚是個灑脫的性格,竟然是說走便走,只帶了點兒隨身的衣物,飄然而去。

幾個人看著他消失在山路上,賀遠猜測,寄空和尚或許就是九陽真經的作者。

賀遠告別了王重陽等人。劉家眾人已經做好準備,他帶著一行人悄然下山。在路上遙遙的祭拜了劉家遇難的人,劉家眾人又哭了一場,這才上路。

賀遠去了一趟丐幫,囑咐了徒弟一些事情,告訴他最多一個月,自己便會回來。若是有機會,把事情跟盧家兄弟說一說。

華巖依依不捨的送別了賀遠。

中午時分,眾人踏上了遠去的道路。

寒風凜冽。

蜿蜒的道路上,走來了一隊車馬。

馬車壓在凍得堅硬的道路上,發出隆隆之聲,偶爾還會因為磕碰而顛簸。馬車周圍有四個人騎馬跟隨。

賀遠騎在一頭老馬上,時刻注意著周邊的動靜。

他回頭看看,一行人無精打采。馬車老舊,隨行的幾匹馬也不是什麼健馬,有的乾脆是馱馬。落魄的車馬,在寒風中更顯蕭瑟。

劉存文已經沒了當日的氣度,他自己衝當馬伕,旁邊坐著的是他的弟弟,劉家的二公子。車裡坐著好幾個人,劉存文家的兩口人和劉少裴的夫人以及劉存玉。這六個人擠在一輛馬車上,拉車的馬匹被累的呼呼直喘。

賀遠和孟家父子騎在馬上,跟著馬車一直前行。

他回想起當日從南京府路到京兆府的這一路上,雖然有驚險,可是劉家的人組成了一個大的車隊,一路上都有人照顧。如今,這落魄的人家已經沒了當日的氣派。

劉家眾人適應的也很快,不管老幼很快就可以學會新的生活方式。可見,人沒有遭不了的罪。

賀遠與劉存文以及孟老爺子商量好了路線。劉家人要回家鄉。劉家的祖籍在白坪山雙溪鎮,大概是在漢中府到安康府之間的一處地方。那個地方如今是在南朝的控制範圍內。

這一路上並不太平,他們斟酌幾次,選了現在的路線。出了京兆府,過了首陽山,路途中還要越過金國與南朝的交界處,那裡是雙方拉鋸的地方,最為危險。

過首陽山的時候,眾人打扮成逃難的難民,不敢露出真面貌。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過了首陽山,離開了京兆府範圍之後,眾人才敢在集市上購買了一輛舊馬車,買了幾批劣馬,充當腳力。

當日買馬的時候,並不是這幾個人沒有錢買好馬,而是怕惹人注意。

賀遠帶著他們逃出京兆府的時候,還擔心這一家人衣食無著。特意埋伏了一支押送車隊。那支車隊負責運送從完顏碌府上抄出來財物。

賀遠尋了個機會,做了個順手牽羊的買賣。

後來才知道,劉少裴還是做了一些安排。劉家人逃出來的時候也不是兩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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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上,大人們愁眉苦臉。孩子們倒是十分自在。

賀遠只要有空,便傳授劉存玉武功,也是個打發時間的好辦法。

這一路上曉行夜住,走了幾天,遠遠的望見了前面一道山嶺。中午打尖的時候,在店家那裡打聽了,一下山嶺名叫雞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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